江安心頭一緊,神色變得嚴肅鄭重起來:“爹說的我都記住了。
”
想起閨女之前在縣城的馬路上救程隽朗的一幕,江安就一陣後怕,這會兒被老爺子一而再強調放任閨女獨自上山,有可能出現的危險,那簡直就像是在挖他的心,由不得他不把老爺子的話不當回事。
“最好是真得記住。
”
江爺爺臉色緩和,看眼這個兒子,繼而擺擺手:“回吧,看着你就心煩。
”
他這話乍然間一聽有些不耐煩,實則稍微用心去聽,會發覺沒有半點不悅。
嗯,準确些說,非但沒有不悅,反倒還透着些許父愛意味。
起身,江安抿唇,目光從老爺子身上挪向他老娘:“那我回了,娘和爹這邊的柴火往後我來撿。
”
不等二老應聲,他已走至堂屋門口,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江老爺子拿起煙鍋在竹椅腿上磕了兩下,語氣傲嬌:“我和你娘還沒老到動不了,用不着你現在盡孝心。
”
腳步微頓,江安回過頭:“你們畢竟年齡大了,我不放心。
”
熟料,老爺子蓦地站起,冷睨他:“老子和你娘還不到六十,咋就年齡大了,啊?
還不放心,老子手腳靈活,有哪裡讓你不放心的?
趕緊走,快點,别在這繼續礙眼!
”
熊樣兒!
他和老伴一個五十七,一個五十五,身闆硬朗,走路生風,咋就被認定是老了?
十九結婚,二十那年生下老大,雖說現在孫子孫女一群,長孫已年滿十六,可他并不覺得自己和老伴有多老。
江家的長孫是大房生的,也就是江平的長子,名學文,初中畢業,沒考上高中,目前在家掙工分。
“老二不是個沒成算的,你提一句他自然知道好歹,至于把話說成那樣?
”
江奶奶目送江安走出院門,方收回目光,瞪眼老伴,接收到她的目光,江老爺子邊朝煙鍋裡塞旱煙邊說:
“我把話說成哪樣了?
我隻是告誡他别等出了事後悔,這話是大實話,是為咱們乖孫女好,老二即便不喜歡聽,也得給我刻在腦子裡,免得他以為寵孩子,結果把孩子給害了,真到了那時,可就不單單是老二一家心裡不好受。
”
往前推兩年,養活一個娃兒是真不容易,要養大就更不容易,而江家在他這一輩,老娘生前共生了八個兒女,但真正養活的卻隻有五個,
另外四個要麼是剛生下來沒兩天折了,要麼是養到一兩歲夭折,按齒序排,他是兄弟中的的老小,上面本來有三個兄長三個姐姐,
命大活到娶妻生子的卻隻有兩兄一姐,在他下面還活着一個妹妹,總之,八個兄妹,四個哥兩個姐一個妹,到今日,活着的僅剩下二哥、四哥、大姐,以及他和小妹。
後來等他們稍微長大點,具體時間是小妹長到五歲,爹娘給他們五兄妹重新排序,以此選擇遺忘早夭的兒女。
但兒女是父母身上的一團肉,說遺忘就能遺忘,就能不去想,就能不傷感麼?
不能,爹娘在世時,反正他沒少看到娘悄悄抹眼淚,沒少聽到爹唉聲歎氣。
許是生前受得苦太多,又或是對早夭的兒女難以介懷,他爹娘在他們五兄妹全部成家立業五年後相繼病逝。
比起爹娘生兒育女的數量,他這輩子就生下五兒一女,并且和婆娘把幾個娃兒全拉拔大,給他們成了家,說起來,這在村裡的同輩人中,
是件挺惹人羨慕的事兒。
緣由?
很簡單,在大梨樹同輩人中,鮮少有生下兒女全養活的,而他家就是那鮮少中的一戶。
“咱家夏夏一身福氣,不會出現你說的那種情況。
”
老大家有倆丫頭,老二家一個,老三家兩個,老四家一個,老五生了對孿生女,這算起來,他們老兩口就有八個孫女,可是他們卻隻喜歡老二家的閨女,
從那娃兒生下來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歡上了這個白白淨淨,眉眼精緻的孫女兒。
記得那日她抱過小丫頭,打眼看隻覺抱着一個滿月娃娃,
而且那娃娃在被她抱在懷中時睜開兩隻黑溜溜的大眼睛,知道娃兒初生看不見人,但她卻感到小丫頭在看她這個奶奶,在對她咧嘴笑,怎麼瞧怎麼喜慶,很是招人喜歡。
事實上,小丫頭的确是個惹人喜歡,疼愛的娃兒,懂事乖巧,長得白淨可愛,她和老頭子不免就多寵這個乖孫女一些,就連他們閨女也特别喜歡這個侄女兒。
原以為那娃兒在父母親人疼愛下平安快樂長大,熟料,遇到荒年,小丫頭為給家裡人省口吃的,生生把自個餓暈,好在她及時給娃兒喂了碗紅糖水,把小丫頭從鬼門關給拽了回來。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乖孫女應驗了那句大難過後必有福,現如今,健健康康,聰明伶俐,來日必定有大出息。
“福氣什麼的都是虛的,我告誡老二那些話,為的不過是确保夏夏平安長大。
”
江爺爺吸口煙鍋,然後擡眼看向老伴:“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但兒孫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做父母的看在眼裡要是不說兩句,這還算是父母嗎?
”
聞言,江奶奶一時間語塞,半晌,她歎口氣:“你呀,就知道曲解我說的,我之前那話,是覺得你說得過了些。
”
江爺爺似是被旱煙嗆到,禁不住連咳了好幾聲,見狀,江奶奶忙上前幫着順氣。
“你歇着吧,我沒事。
”
擺擺手,江爺爺熄滅煙鍋,随手放到身旁的桌上:“洗洗睡吧。
”
江奶奶應聲:“行,我這就給你打洗腳水。
”
……
由于江學謹、江學言哥倆在鎮中學讀書,家裡的卧房在周内無疑隻剩下江學慎一人睡,于是,葉夏靈機一動,向他爸他媽提出要睡到哥哥們屋裡,
不料,小豆丁江學行有樣學樣,表示姐姐睡在哪他就睡在哪,因此,近來姐弟倆周内都和三哥江學慎睡一個屋。
要是究其原因,無非是葉夏這個僞蘿莉不想大晚上被他爸她媽喂狗糧,且不想妨礙她爸她媽為愛鼓掌。
畢竟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兒,加之修煉家傳内功心法,耳力不要太好,夜裡很容易聽到她爸她媽鬧出的動靜,這說起來真得很尴尬呢!
“老三他們都睡了?
”
走進卧房,江安問媳婦。
林蘭拿着把小刷子正在掃炕,聞言,給男人個白眼:“這都八點了,不睡覺他們還能做什麼?
”
大隊尚未通電,孩子們就算想看會書再睡,可就油燈那光線,能行嗎?
可以,沒錯,油燈發出的亮光可以看書,但光線太過暗淡,為保護兒女們的眼睛,她這做媽的是堅決不允許的。
“爹娘有留我說話。
”
上炕,江安脫下外套遞給媳婦:“想知道嗎?
”
林蘭把男人的衣褲疊好放到炕箱上,挑眉:“賣什麼關子?
”故弄玄虛!
清清嗓子,江安一臉凝重,看得林蘭一時間心情緊繃起來,催促:“說呀!
”
抿了抿唇,江安終于啟口:“爹訓斥咱們心大,由着夏夏一而再上山,說等哪天夏夏在山上有個好歹,看咱們怎麼辦。
”
老爺子所言就是這麼個意思,他可沒有添油加醋。
幾乎想都沒想,林蘭脫口而出:“爹說得對!
”
微頓須臾,她的臉色也變得異常凝重:“夏夏是聰明,力氣大,可咱們不能因為這樣就放任她一而再上山,明早起來我就好好和夏夏說說。
”
其實他們兩口子哪有放任閨女上山,是小丫頭古靈精怪,嘴上答應他們,行動上卻一再我行我素,見閨女一直都沒出什麼事,他們也就沒有嚴加管教,現在有了老爺子的話,林蘭覺得心裡既慚愧又懊悔。
和公公婆婆相比,他們這做爸媽的竟然沒看重閨女的安危,縱着閨女以身犯險。
倘若閨女之前在山上真有個好歹,這樣的打擊他們能承受得起?
林蘭懊悔不已,覺得實在不該縱容閨女一次次上山。
“就這麼說定了,明早一起和閨女談話。
”
江安同樣拿定注意,他不能因為閨女發現洞穴,發現那處峽谷,以及打野物的能力給大隊,給更多人,給他們家帶來益處,就把閨女的安危不當回事。
林蘭輕“嗯”了聲,繼而熄滅油燈,兩口子躺在炕上誰都沒再言語。
夜靜無聲,朦胧月色脈脈流轉,西屋那邊,葉夏不經意間聽到東邊卧房裡她爸他媽之間的對話,神色禁不住流露出動容。
她知道不管是爺奶還是她爸媽,
不讓她上山,目的都隻是為她好,而她卻仗着自己的能力,屢次上山,哪怕是為了給家裡人找吃食,卻也掩蓋不了她的舉動令家人提心吊膽。
罷了,不上山就不上山吧,以家裡眼下儲備的吃食,還有地裡過段時日的收成,一家人雖說不能頓頓吃飽飯,但起碼不會餓到斷頓,餓到瘦成風一吹就倒的紙片人。
江學慎和江學行已經熟睡,也不知過去多久,葉夏放空思緒,漸漸進入睡夢。
東方破曉,用過早飯,江蘭臨去供銷社上班前,和江安表情嚴肅坐在堂屋,開始和閨女談話。
葉夏站在兩人面前,很是乖巧認真地聽着,不時還點頭回應。
“真記住了?
”
林蘭直直地看着閨女問。
“嗯。
”
葉夏重重地點點頭:“我可以發誓的,絕對不會再口是心非。
”
江學慎和江學行在旁站着,哥倆同樣表情嚴肅,将目光鎖在妹妹(姐姐)身上,待聽完葉夏的保證,江學慎一字一句,極其認真對他爸媽說:“我來監督妹妹。
”
江學行跟着揚起奶音兒:“還有我,我也會監督姐姐。
”
掃眼弟弟,江學慎又說:“我不會再饞肉。
”
妹妹上山打野雞野兔,無非是想給家裡改善生活,想給他們兄弟幾個解解饞,但他們似乎都忘記妹妹是個年僅七歲的小丫頭,每每看到那一背簍的好東西,隻想着吃吃吃,旁的卻全抛到了腦後。
這實屬不該!
“我也不會再饞肉肉。
”
奶萌奶萌的嗓音再度在堂屋響起,江學行繃着臉兒說:“姐姐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要姐姐出事兒。
”
江安看眼倆兒子,繼而将目光挪向閨女:“你媽在供銷社上班,每個月都有工資、票證,咱家不會缺肉,你得記着我和你媽今日說得每句話。
”
“嗯。
”
葉夏再次點頭,并保證:“我不會再一個人上山了。
”
要是他爸上山,她應該可以跟着吧?
……
全國中小學生作文比賽,距離比賽過去半個來月終于出了結果。
毫無懸念,葉夏取得全國小學組特等獎,這可把學校的校長和老師們高興壞了,與此同時,江安兩口子和江爺爺江奶奶倍感高興,且自豪、驕傲得很,一緻認為他們江家未來肯定會出個大人物。
特等獎!
全國特等獎!
有證書,有獎杯,有大賽組委會獎勵的助學金,并且作品會在全國範圍内公開發行。
當然,是所有優秀作品集結一起發行。
要說的是,放寒假第一個星期,獲得特等獎、一等獎的參賽者,受邀到京城參加交流活動,所有費用由主辦方負責。
如此殊榮,葉夏隻是陪着家人微微樂呵了下,心裡則一派淡然。
“建民哥,你這急匆匆的,是上哪去啊?
”
葉夏牽着弟弟,走在她三哥身旁,快要到自家院門口時,看到本家一位哥哥火急火燎從眼前跑過來,不由出聲問詢一句。
因為她知道這位本家哥哥的媳婦就是近日要生産的翠蓮嫂子,難道……難道翠蓮嫂子要生了?
葉夏如是想着,就聽到江建民苦澀焦躁的嗓音揚起:“你嫂子難産,哥得趕緊去把咱村的赤腳大夫福生伯請過去給你嫂子看看。
”
江建民腳步未停,随着他音落,人已跑出十來米遠。
難産?
!
在這交通不太便利的農村,孕婦遇到難産,那簡直就是命懸一線。
葉夏沒顧得繼續往下想,松開弟弟的手,對江學慎說:“三哥,我去建民哥家看看翠蓮嫂子,你帶小五回家。
”
取下書包,順手塞到江學慎手中,葉夏撒開腳丫子便跑向江建民家。
江學行眨巴着黑亮的眼睛:“三哥,要不咱們也過去看看吧,沒準翠蓮嫂子這回能個弟弟呢。
”
江建民已經生了倆閨女,在得知媳婦懷上第三個孩子後,無論是江建民夫妻倆,還是江建民的爹娘,無不盼着媳婦(兒媳)瓜熟蒂落後,能給家裡生個男丁出來。
冤枉迫切,這在無形中給了李翠蓮很大的壓力,加之荒年裡吃食短缺,李翠蓮在孕期心情基本上都出于緊張狀态,生怕再生個閨女出來,生怕把肚子裡的兒子餓出個好歹,
熟料,葉夏突然給整個大隊帶來了福氣,家家戶戶有了吃食,不用擔心繼續餓肚子,在這樣的情況下,江建民一家就緊着李翠蓮吃,希望她能把肚子裡的孩子在出生前養得結實些。
看着家人喝稀,她卻吃稠的,李翠蓮愈發緊張肚子裡的胎兒性别,越發擔心生出個閨女出來,日子别提過得有多壓抑。
這不,
臨近預産期,李翠麗心裡的緊張度是“嗖嗖”往上竄,繼而在今個下午臨近五點,精神忽然間恍惚,導緻腳下一個不穩,跌倒在院子裡。
兒媳婦即将臨盆,江建民他娘這幾日就沒去上工,不成想,人去堂屋打了個轉,就看到兒媳抱着肚子,蜷縮着身體躺在院裡,
吓得她驚呼出聲,瞬間引來好幾個鄰居。
大家夥幫忙将李翠蓮擡進屋,有熱心的更是跑到地裡喊回江建民和他老子。
熟料,預産期是在這幾天,但到底不是瓜熟蒂落,是跌倒導緻羊水提前破了,以至于李翠蓮哭喊得撕心裂肺,哭喊得嗓子都啞了,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不下來。
情急之下,江建民不得不去請村裡的赤腳醫生到家幫忙,否則,他擔心兒子和媳婦怕都會沒命。
“建民他娘,你兒媳胎位不正,我是能想的法子都想了,真得不知道該怎麼是好了,要不,你還是聽我句勸,快點把翠蓮送往公社衛生院,負責怕是要一屍兩命啊!
”
有人幫忙請來村裡的接生婆,奈何這接生婆被人拉着急火火來到江建民家,一檢查李翠蓮的肚子,就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胎位已經下移,
但胎兒确實頭朝上,腳朝下,且一隻腳已經出來,任憑她拿針紮娃兒的腳心,那隻腳就是不縮回去。
李翠蓮這會兒精疲力盡,汗水浸透滿頭發絲,整個人像隻幹涸死的魚兒躺在案闆上,無法掌控自己的生死。
她好累好痛,想要拼盡力氣生下兒子,奈何她提不起勁兒,奈何娃兒是腳朝下頭朝上,這是要死了麼?
李翠蓮意識恍惚,聽着耳邊隐約傳來的聲音,她想喊接生婆,剖開她的肚子,她死,兒子活,但是她嘴裡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嬸兒,你說直接把我孫子拽出來成不?
”
江建民他娘問接生婆。
聞言,接生婆瞪大眼:“那咋成?
這要是硬生生把孩子拽出來,你就不怕拽出個殘疾兒?
”
初生嬰兒骨骼尚未發育完整,她在接生這塊雖是個半吊子,卻也知道女人生孩子等于過鬼門關,絕對不能亂來。
造孽的事她是堅決不會做的。
“那咋辦?
總不能讓我孫子活生生在他娘肚子裡憋死吧?
”
江建民他娘急得心神不定,真真狠不得親自上手助孫兒一臂之力。
然,她是想要孫子,但卻不想要一個殘疾兒拖累這一大家子。
忽然,江建民她娘像是想到什麼,忙不疊對接生婆說:“他嬸兒,那就把我兒媳的下面剪開,這事你不是做過麼,剪開後,等我孫子平安生下來,你再給我兒媳縫上幾針,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
“建民娘,你倒是懂得多,可你兒媳下面才開了三指多一點,這要剪開,得剪多大一口子,再說,沒把握的事我可不敢做。
”
接生一個娃娃,她是有好處拿,然而眼下就劉槐花家這兒媳的情況,弄不好真會一屍兩命,而劉槐花不講理在村裡是出了名的,要是李翠蓮和肚子裡的孩子有個好歹,她還不得被劉槐花給纏上?
“五嬸兒,我來給翠蓮嫂子看看。
”
葉夏在李翠蓮屋門口站了有一會,将接生婆和江建民她娘的對話全有聽在耳,本着救人的原則,她沒法顧忌太多。
“夏夏?
”
稚嫩甜軟的嗓音飄入屋裡每個人耳中,劉槐花看向葉夏,眼裡寫滿驚疑:“你一個小孩子哪知道生孩子,快,出去玩兒,不要在這……”
不等她說出後話,葉夏上前,晶亮的眼睛裡寫滿認真:“五嬸兒,翠蓮嫂子都沒力氣了,要是再耽擱下去,我翠蓮嫂子和孩子怕是都會有危險。
”
來到床邊,葉夏邊給李翠蓮把脈邊對劉槐花說:“我有看過一本醫書,上面有寫到翠蓮嫂子這樣的情況,五嬸兒相信我,我一定能讓翠蓮嫂子平安生下寶寶。
”
通過脈象,葉夏确定李翠蓮此刻身體虛到了極限,半晌沒等到劉槐花出聲,她又說:“胎位不正是小問題,我現在就讓寶寶的腳縮回去,然後我再幫翠蓮嫂子正胎位,五嬸兒,你現在按照我說的做,不然就來不及了。
”
胎位不正是小問題,這是針對孕三十周前而言,到孕後期,除非肚皮松弛,通過中醫按摩,幫助孕婦矯正胎位,還是有可能成功的。
而李翠蓮恰好屬于肚皮松弛這一類,基于此,再加上為安撫孕婦的心情,葉夏這才有了後面一句話。
劉槐花抱孫心切,一聽說寶寶孫孫要出事,哪裡還敢再耽擱下去,隻見她喊上尚未出嫁的倆閨女,又是給葉夏端水淨手,又是給按照葉夏所言,給李翠蓮沖了滿滿一碗紅糖水。
葉夏迅速洗手,然後拿起接生婆用過的那根針,消毒,在寶寶那隻外露的腳上輕輕紮了下,她是瞅準穴位紮的,可不像接生婆随便在那紮,
立時,寶寶的腳縮回母腹。
緊跟着,她接過劉槐花手中的紅糖水,趁着所有人沒注意,通過意念,悄咪咪地朝碗中滴入半滴靈泉水。
重生六零:俏田妻,老公寵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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