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真得說小叔笨。
”

　　七福揉着頭哼唧唧。

　　顧延瑾倒是大度，自黑：“咱老顧家好像就我和顧延瑜是笨蛋，考大學落榜，除過吃喝玩樂，還真就沒什麼大本事。
”

　　大福靜默須臾，問：“前天我聽宋奶奶和爺爺說，小姑想跑南方搗騰服裝回來賣，這事現在進行得怎樣？
”

　　“你爺爺已經基本同意，等你小姑的身體恢複好後，就開始着手跑服裝生意，”

　　說到這，顧延瑾眼睛忽然一亮，拍手續說：“我想好了，回頭和你小姑一起搞服裝，你們覺得這事能成不？
”

　　大福點頭：“我覺得可以，現在國家鼓勵個體經營，做個體老闆我感覺特别有前途。
”

　　七福稚聲附和：“對呀對呀，很有前途，我娘今個……”

　　話說到一半，小家夥突然捂住嘴巴，而他越是這樣，越是勾的顧延瑾心癢癢：“怎麼不說啦？
”

　　“你四嫂娘家的大嫂二嫂都在家閑着，你四嫂今個和她們商量了下，準備半個服裝廠。
”

　　陸向北淡淡說。

　　顧延瑾眼睛大睜：“我四嫂有時間嗎？
”

　　陸向北：“時間擠擠總是有的。
”

　　他已經向上邊提交退職報告，隻等批下來，跟着改革春風的步伐大展拳腳，兌現他許給媳婦兒的諾言。
但這并不是說他不再熱愛自己的事業，

　　隻是相比較事業，人到中年的他，更想多陪伴妻子，給予妻子更好的生活，讓她在幸福中無後顧之憂地去做她的事業。

　　“那我四嫂為免也太累了。
”

　　顧延瑾眉頭微皺，說：“既要做研究，又要照顧你們那一大家子，還要搞副業，四嫂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鐵人，即便能力再強，也得有休息的時候。
”

　　陸向北淡淡地瞥眼他：“你還會關心人？
”

　　顧延瑾撓了撓頭，有些不自在說：“我是喜歡玩樂，可這不表示我沒心，不知好歹。
”

　　近三十年人生裡，他見識過不少女人，說實話，那些女人給他的感覺要麼輕浮，要麼虛僞，要麼裝得像白蓮花，再要麼是粗俗不堪，

　　一張嘴就噴髒話，而唯有一個女人，卻與衆不同，她很真實，不管是對待什麼人，皆自然而然流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這個人是誰呢？

　　無疑是他四嫂，一個讓他打心底尊敬的女人。

　　工作認真，成就不凡，愛護孩子，體貼丈夫，友愛家人……尤其是友愛家人這一點，如果換作他被顧延瑜屢次像瘋狗一樣亂咬，不說當場翻臉，起碼會慢慢拉開和顧家的距離，更甚至會吹枕邊風，以及告訴自己的孩子，遠離顧家。

　　何況那枕邊人和兒女們，無不圍着她一人轉，他絕對相信，隻要四嫂不願再和顧家來往，四哥和小東西們肯定二話不說，齊點頭支持。

　　顧延瑜沒腦子，聽不進人話，他卻不然，他把四嫂對顧延瑜說得那些話都有認真聽在耳，且在夜深人靜時，有做深刻反省。

　　是啊，如果沒有顧家，如果沒有父親，他和顧延瑜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