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夏住的是套間病房,且裡面帶着單獨的洗浴室,由此可見,李家在醫院這邊安排得相當到位。
“你累了就去休息,我坐在這照看夏夏。
”
送走賀衍爺倆,林蘭阖上病房門,柔聲對江安說了句。
“又沒做啥重活。
”
江安言下之意是他不困。
聽到爸媽對話,葉夏嬌軟的聲音響起:“爸爸媽媽,你們都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想睡一會。
”
有靈泉水作用,她感覺傷口恢複得很好,想着明天就能回家,這心裡啊真得很高興。
但回家前,她還有件事兒想做,不然下次來京市不定什麼時候。
要是爸爸媽媽等會睡着,她偷偷溜出醫院一會會,應該……應該不成問題吧?
“媽媽不累。
”
林蘭走到病床邊幫閨女掖好被腳,眉眼間盡顯寵溺:“你想睡就睡你的,媽媽就坐在邊上陪着你。
”
接住媳婦兒的話,江安亦滿目寵溺,看着閨女溫聲說:“你睡你的,不用管爸爸和你媽媽。
”
心裡有自己的計劃,葉夏怎麼可能讓她爸她媽坐在這守着她,隻見她一臉委屈說:
“爸爸媽媽昨晚到京市,整晚都陪在陪着我,即便我睡着,你們也坐在我身邊一刻都沒合過眼,這我都知道,今個一早看到你們的黑眼圈,我很自責呢,爸爸媽媽,你們就去睡會吧,我真得沒事!
”
江安和林蘭既欣慰又無奈,可他們誰都沒有說話,見狀,葉夏眨巴下眼睛,又說:“要不爸爸媽媽看着我睡着再去休息?
”
兩口子對視一眼,林蘭輕歎口氣,終說:“好吧!
”
裝睡對葉夏來說很簡單,這不,沒過兩三分鐘,江安聽到閨女細微均勻的睡眠聲,扯了扯媳婦的衣袖,小聲說:“走吧,去睡會,你的黑眼圈很深。
”
林蘭嗔男人一眼:“你還不是一樣。
”
聽着離開的腳步聲,葉夏長睫輕顫,而後一雙眼睛緩緩睜開,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起身,輕手輕腳穿好棉外套,她從空間拿出紙筆,給她爸她媽留言,免得兩人睡醒發現她沒在病床上,急得火上房。
把留言條放到床頭櫃上,并用搪瓷缸壓住,葉夏抿唇,豎起耳朵靜聽她爸她媽有沒有睡着,也不知過去多久,她嘴角漾出抹淺淡的笑容,戴上口罩、絨線護耳帽和手套,又圍上圍巾,方放輕腳步,朝病房門口緩慢移動。
大院。
賀家。
“找我的?
”
家裡阿姨上樓喚程隽朗接電話,這對于程隽朗來說是很少有的,因為他性子孤冷淡漠,自幼就不喜歡和旁的孩子玩兒,在學校也是獨來獨往,基于此,當聽到家裡阿姨的話,
他站在卧房門口不由确認。
賀家的阿姨三十來歲,是賀老爺子一遠方侄兒的媳婦,年輕守寡,身邊沒孩子傍身,在老家被親人容不下,知道有賀家這門親戚,便在解放後大老爺來京市投奔,
說起來,這位阿姨在賀家生活至今整十年,已然是賀家的一份子。
“是找你的,聽聲音很像是小江夏。
”
李春來低聲回應。
聞言,程隽朗立馬轉身回房間拿起外套,下一刻,疾步奔向一樓。
“喂,你不在醫院,怎麼跑到大院來了?
”
拿起話筒,他張嘴就問。
葉夏甜糯的嗓音傳過來:“待在醫院太悶,我就坐公車過來轉轉,就一會,我很快就回去。
”
大院警備森嚴,她雖有進去過,但每次都是坐在車裡,眼下被人家擋在大門外,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畢竟裡邊住的都身份地位不一般,安全情況自是馬虎不得。
“你去門房裡帶着,别站在大門外受凍,對了,你把電話給小羅羅叔叔,我和他說一聲。
”
程隽朗口中的小羅叔叔是門房處值警同志中的一員。
聽到他所言,葉夏倒也沒矯情,直接把電話遞到羅耀手中。
“好的,這不是什麼大事。
”
羅耀很客氣地回應程隽朗,然,在他挂電話的時候,葉夏朝她揮揮手:“小羅叔叔,我知道賀叔叔家住在哪個方位,就不在您這多打擾啦!
”
說着,她走進大院。
像這樣的大院,有專門的操練場,方便裡面巡邏的隊伍日常鍛煉。
眸光微閃,葉夏決定前去操練場轉一圈,可就在她走進大門百米距離時,程隽朗如疾風一般由遠及近跑到了她面前:
“不是讓你在門房等着?
”
葉夏眨眨眼,再眨眨眼,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就她所知,從賀家到大門口有段距離呢,這得跑得多快,一轉眼就出現在她眼前?
“程哥哥,你跑得可真快!
”
程隽朗卻沒接她的話,一字一句說:“你昨個才做的手術,今個就跑出醫院,你這是胡鬧!
”
“就是個小手術,我身體現在一點事都沒有。
”
葉夏很輕松地瑤瑤頭,眉眼彎彎,宛若月牙兒,她糯聲說:“程哥哥,我很快就得回大梨樹,想着在走之前,來大院再看看,就……就偷偷離開醫院過來了,不過,我有給我爸爸媽媽留言,他們睡醒後會看到。
”
“走,我送你回醫院。
”
程隽朗說着,就要牽起葉夏的手朝大門口走,但葉夏迅速後退兩步,并把手背到身後:“我不要這會就回醫院,程哥哥,你不帶我轉悠,那我自個就在這大院裡邊随便走走啦。
”
見葉夏意決,程隽朗莫名得生出一股子無奈感,且莫名得想縱着眼前的小丫頭。
于是,他靜默好一會,點頭:“走吧,不過稍微轉轉,便随我回醫院。
”
葉夏萌萌哒地回應:“好哒,我聽程哥哥的。
”
程隽朗這會兒是既無奈,又想縱着小姑娘沒錯,但他還想吐槽兩句,好叭,就這個年代而言,程隽朗無疑不知道“吐槽”這個詞兒,可他心裡确實有句話在回蕩:大冬天有什麼好轉的?
“走吧,我帶你四處走走。
”
斂起心緒,程隽朗看向葉夏,而葉夏歪着頭朝他伸過來的手望了眼,很是乖覺地把自個的小手遞上去,就這麼着,男孩牽着女孩兒不疾不徐地朝前而行。
兩人就這麼随随便便在大院裡走着,直至葉夏看到不遠處的操練場,她擡起另一隻手,指向操練場方向:“程哥哥,我們能去那逛逛嗎?
”
程隽朗怔了下,回她:“那裡是操練場,除過一些鍛煉身體的器材,沒旁的。
”
葉夏故意鬧情緒,瞪大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可我就想去操練場看看。
”
程隽朗沉默,須臾,他邁開腿,牽着小姑娘繼續前行,可就在兩人走到操練場大門口時,就在一支巡邏隊正操練時,偌大的操練場上豁然間出現一堆堆糧食山,
且在那一堆堆糧食山附近,出現一堆堆電子産品和醫療儀器等等産品,有的有包裝,有的沒包裝,每台儀器上都放着說明書,甚至有的還有設計圖紙。
總之,葉夏把空間裡先進這個時代數十年的各類中高端産品幾乎每樣往出放了兩台,方便國家科研人員做研究。
當然,作為本源世界和前世的醫研大拿,有關醫藥産品和給孩童注射的各種疫苗,都沒少外放。
這麼做,隻希望數年後能為國家保護住一批研究人才。
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葉夏裝得很像,她問程隽朗:“程哥哥,我沒眼花吧?
”
程隽朗暑假期間有聽說過哪哪出現糧山,好叭,出現糧山的地方就在他爺爺奶奶住的那座縣城和那座縣城所管轄的一座鎮上,
他那會出于好奇,還跟着奶奶和很多人遠遠站在一旁,看過那一堆堆糧山,可他并未見過糧山憑空出現的過程,而今日,準确些說是剛才,他眼前憑空出現那麼多堆糧山,出現那麼多他見都沒見過的設備……
“是真得,你沒眼花。
”
程隽朗說着,就聽到操練場響起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接着,便看到那支本該在操練的巡邏隊跑到操練場大門口,立馬分散開,開始對操練場進行嚴密戒嚴,不等人家過來趕人,葉夏就被程隽朗拉走。
等兩人站在距離操練場有段距離的花壇邊時,隻見又有兩支巡邏隊全副武裝,跑向操練場。
後續如何,葉夏用不着多想,都知道勢必引起上面的注意,何況這大院裡住的無一不是大佬,有人想趁機渾水摸魚,根本就沒有可能。
即便有那位大佬想要謀私,有旁的大佬監督,起了心思也甭想實現。
“程哥哥,我得回醫院了,要不然我爸爸媽媽醒過來見我長時間沒回去,他們肯定得着急的。
”
事兒已辦完,葉夏自然不想在大院多逗留。
聞言,程隽朗“嗯”了聲,說:“那我送你回去。
”
葉夏搖頭:“不用,我自個坐公車很方便的。
”
程隽朗沒有說話,牽着她的手就走向大院門口。
“隽朗,小江夏!
”
國安的辦公大樓距離大院不遠,一接到大院這邊的電話,靳霆琛開車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卻沒想到會在大院門口碰到本該在醫院病床上躺着的小姑娘,停車,他推開車門就下來。
他聲音裡的驚訝太過明顯,葉夏怔了下,旋即禮貌地向對方問好:“靳叔叔好。
”
靳霆琛皺眉:“你爸爸媽媽呢?
”
葉夏不想自家爸媽被誤會,忙不疊解釋:“我是背着我爸爸媽媽跑出醫院的。
”
拉開後車門,靳霆琛:“上車,我送你回醫院。
”
小姑娘太聰明,不想說的,他即便張嘴問,不見得能得到實話。
“靳叔叔你這會子回來肯定有事要忙,我其實……我其實做公車很方便的。
”
葉夏站着沒動。
靳霆琛卻把目光挪向程隽朗:“外面冷,你回家,靳叔去送小江夏回醫院。
”說着,不等程隽朗做聲,他就拉開後車門,對葉夏說:“上車。
”
“……”
葉夏靜默好一會,方點點頭,但在上車前,她看向程隽朗:“程哥哥,你回家吧,外面真得很冷呢。
”說完,她沒再猶豫,坐上後座,朝程隽朗揮手再見。
“快回家去,别在外面站着了。
”
靳霆琛上車,對依舊站在原地沒動的程隽朗說了句,方倒車,打方向盤,繼而開往醫院方向。
……
江安和林蘭睡了不到一個小時相繼醒轉,見病床上沒了閨女的蹤影,倆人驚得愣在病床邊好一會,才發現床頭櫃上葉夏留的紙條。
看完後,江安和林蘭哪裡能坐在病房裡靜等?
夫妻倆穿上棉外套,轉身就走向病房門口,不料,沒等江安開病房門,外面就傳來熟悉的說話聲。
“靳叔叔,我到了,您快去忙吧,耽誤你的時間,真是對不起!
”
葉夏站在病房外,晶亮的眼睛裡寫滿抱歉。
靳霆琛:“不許再偷偷背着你爸媽跑出醫院,還有,我這就去找陳大夫過來給你檢查傷口,免得你外出這一趟,傷口出現崩裂。
”
對方一片好意,葉夏能說什麼?
隻見她取下口罩,眼睛彎成月牙兒,笑着道聲謝,說:“您放心吧,我保證不再亂跑。
”
“夏夏!
”
病房門打開,江安和林蘭齊喚閨女一聲,接着一臉誠懇地朝靳霆琛說了聲謝謝,并邀請對方進病房喝杯熱水再走,但被靳霆琛婉拒,畢竟大院裡有要緊事需要他立馬去處理。
“
回頭見。
”
帶着江安兩口子到陳醫生辦公室,打過招呼後,陳醫生随林蘭身後前往病房給葉夏檢查傷口,江安送靳霆琛到醫院大門口。
目送靳霆琛的小車駛遠,江安轉身返回醫院。
“這……”
看着葉夏的傷口,陳醫生簡直有點不敢相信,昨天才做的手術,時隔一天一夜,小姑娘的傷口竟然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
半晌沒聽到陳醫生後話,林蘭以為閨女的傷口出現異常,吓得大氣不敢出,問陳醫生:
“大夫,我閨女的情況是不是不太好呀?
”
陳醫生搖頭:“小江夏的傷口恢複得很好,這是我迄今為止,見過術後恢複速度最快的患者。
”說着,陳醫生幫葉夏換完藥,擡眼看向林蘭:“從傷口恢複速度來看,小江夏的身體素質特别棒。
”
聞言,林蘭暗松口氣,卻在這時聽到閨女問陳醫生:“陳伯伯,那我明天能出院嗎?
”
陳醫生怔了下,沒有作答,而是笑問:“小江夏這是想家啦?
”
葉夏點頭,一臉純真可愛:“我想我大哥、二哥、三哥還有弟弟,還有爺爺奶奶了。
”
“這樣啊,那得陳伯伯明天再看看你的傷口恢複情況,如果恢複得比今天還要好,出院不成問題。
”
陳醫生神态溫和,笑着回應。
為保證明天順利出院,葉夏晚上睡前給喝得水裡又滴了半滴靈泉水。
一夜無夢。
陳醫生早晨上班,按照以往的時間過來巡房,這一次,他眼裡的驚訝愈發明顯:“江同志,林同志,你們今天就能辦出院手續,小江夏的傷口已經恢複到九成,回家後再好好養幾日,就能恢複如初。
”
葉夏高興極了,幾乎是陳醫生這兒剛音落,她就下床穿棉外套,而江安和林蘭依舊有些不放心,江安在陳醫生這确認:“陳大夫,我家夏夏真得可以在今個辦出院手續?
”
陳醫生很肯定地點點頭,得到确認,江安異常高興地和陳主任握了握手,并再三道謝。
“好了,看是中午辦手續還是下午辦,你們自個拿主意,我還得去其他病房巡視。
”
陳醫生微笑着别過。
病房裡隻剩下葉夏和她爸她媽三人時,葉夏禁不住軟聲催促:“爸爸快去辦出院手續,媽媽,咱們收拾東西,這樣就能早點買票坐上火車。
”
“好好好,爸爸這就去辦手續,你和你媽媽慢慢收拾。
”
江安說着就朝病房外走。
……
謝淑英拗不過閨女,在中午十點過半,帶着女兒再次來到醫院探望葉夏。
“婷婷,你很喜歡江夏妹妹?
”
娘倆從公車上下來,走進醫院大門,謝淑英問閨女。
李雪婷“嗯”了聲,稚聲說:“江夏妹妹救了爸爸,而且江夏妹妹特别好,我想和她做朋友。
”
“媽媽贊成你們做朋友,等你江夏妹妹回了老家,你想她時可以寫信。
”
謝淑英的家世也算不錯,然,她并未因家世養出一副勢利眼,通過對葉夏的了解和觀察,這位覺得小姑娘人品很正,一點都不介意閨女和葉夏做朋友。
熟料,母女倆走進葉夏住的病房,看到的是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人影是一個都沒見着。
“出院了?
”
謝淑英似是自語,又似是在和閨女說,直至她看到床頭櫃上放着的幾封信,方确定葉夏八成已辦理出院手續,更有可能已坐上回家的火車。
“媽媽,這封信是給爸爸的嗎?
”
李雪婷拿起一封寫着“李叔叔”親啟的信給她媽看:“沒有封口。
”
謝淑英接過信,又拿起另外幾封:“走,咱們去問問你陳伯伯。
”
就在娘倆剛走出病房門口,看到程隽朗和靳奶奶、靳慕寒帶着君君走過來:“淑英,你也是來看望小江夏的?
”
謝淑英微笑着點了下頭,把寫着靳叔叔和君君弟弟收的信遞向靳奶奶:
重生六零:俏田妻,老公寵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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