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陸向北兩口子,她心裡真真是五味雜陳。
早年的事不是她有意而為,更不是她示意村婦抱走文大姐的孩子,熟料,多年過去,錯全壓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不是她要生病發燒,不是她要文大姐替她去做任務,更不是她要主動嫁給老顧,
她不過是沒把自己的猜想早些說出來,她不過是存了一點點私心,結果現在一手養大的孩子不再叫她媽,而這在外失散三十三年,去年春節認回顧家的孩子,對她的态度就越發令她感到心裡不舒服。
空氣!
他把她視作空氣!
這和無視有何區别?
再怎麼說,她也是這顧家現任的女主人,是他們的繼母,至于把他們親媽的死,一股腦扣在她頭上?
聽着客廳裡的說笑聲,宋貞看似也在笑,但她的笑明顯未達眼底。
察覺到有道含怨帶怒的視線時不時落到自己身上,葉夏臉上的笑容始終不變,卻憑直覺斷定,那不時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源自老爺子的繼妻,她家男人的繼母。
呵!
怨?
怒?
這是把顧延瑜下鄉插隊算到了她頭上,可事實上,這怨得了她嗎?
顧延瑜自個作,一個勁地作,把她自個作到農村搞建設,與她有半毛錢關系?
陸向北就在媳婦兒身邊坐着,又豈會留意不到宋貞時不時落在他媳婦身上的視線,他攥住葉夏的手緊了緊,很不客氣地問宋貞:“宋姨,不知我愛人如何得罪了您,讓您不時用含怨帶怒的目光看我愛人?
”
宋貞當即怔住。
就那麼明顯麼?
她……她眼裡隻是稍微流露出些許不滿,便這麼被發現了?
神色尴尬,宋貞牽起嘴角,勉強地笑了笑,為自己辯解:“瞧你這孩子,小夏既聰慧又善解人意,她統共來家裡不過兩次,能得罪我什麼,而我喜歡她都來不及,又豈會無端端地像你說的那樣。
”
“或許是我看錯了,但我今日不妨與家裡人說一聲,我愛人她很好,這個家裡有哪個不喜歡她,我不能說什麼,畢竟我愛人不是人民币,是個人看到都喜歡,”
“但我還是要說一句,這個家裡的人可以不喜歡我愛人,但這不喜最好别明目張膽地表露在外,因為我會很不高興,而我一不高興,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
客廳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凝滞。
葉夏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撓了撓男人的掌心,皺眉說:“你都亂說些什麼呢,家裡人對我很好的,别亂發脾氣。
”
陸向北眼神寵溺,柔聲說:“你男人我不是木頭人。
”
顧老爺子哪裡不知宋貞的心結在哪,他暗歎口氣,看眼宋貞,沉聲說:“小瑜一而再對她四嫂不敬,是我吩咐老三給她報名下鄉插隊的,春節她沒在家陪你過年,你心裡不痛快可以對我說出來,别無端端地去怨怒老四媳婦。
”
宋貞先是被陸向北折了臉面,這會兒又被老爺子“啪啪啪”打臉,心裡難受得直接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