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由?
他不知道,甚至連爹都不知道。
沒人能從娘嘴裡問出話,娘似乎也不在乎他們對她生怨,和她逐漸疏離。
可是說到底,他們是在乎娘的,想和娘待在一塊,想吃娘做的飯,想放學一回到家就能看到娘,奈何……奈何這麼些年過去,娘守在餘姚,始終沒說過一句要和他們回省城。
“葉大哥,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
岑梅在院裡躊躇好一會,決定還是再幫一把大妹,免得大妹的身體真出息大問題,到時後悔。
從院裡走出來,她招呼思明兄妹仨回屋,繼而和葉大哥站在院門口,壓低聲音說起大妹的身體狀況。
“這樣吧,明天我過來帶人直接去縣醫院做檢查。
”
葉大哥不覺得岑梅是在危言聳聽,剛才他有見過大妹,确實看着有病在身,但作為大伯子,他能做的隻是問候一句,叮囑去找公社醫院瞧瞧,并沒有往深處想,可這會兒一聽岑梅說得那些細節,保不準還真患了什麼大病。
近八年時間,葉二哥名義上有妻子,其實和沒有無區别,說實話,葉大哥對此很心疼葉二哥,且近兩年征得葉爸和葉爺爺葉奶奶同意,規勸葉二哥離婚,繼而給葉二哥重新找個伴兒,好照顧葉二哥爺四個的生活,然而,葉二哥不同意。
大妹身上有缺點,更是不聲不響跑回餘姚,數年沒再踏足省城,要說葉二哥心裡沒想法,絕對是假的,但一想到兩人曾經扶持着走過那最艱難的幾年,一想到離婚後,三個孩子沒了娘,葉二哥做不到抛下大妹不顧。
他們是有感情的,他也相信大妹心裡始終有他有三個孩子,可大妹守在餘姚的理由他卻一直想不清楚。
口不能言,他打手語問,寫字問,一次兩次,更多次,都得不到一句解釋。
無法抛下,既然無法抛下,就索性維持原狀,把日子過下去得了!
這是葉二哥的決定,他無怨無悔,一邊工作邊照顧三個孩子,按月準時給大妹寄錢票,是夫妻過着不是夫妻的生活,一晃便是近八年。
“那我明一早陪着大妹姐在家等您過來。
”
岑梅如是說着,聞言,葉大哥颔首:“先别和思明他們說。
”岑梅點頭:“好的。
”
目送葉大哥的車子駛遠,岑梅轉身,卻看到思明就在院中央站着,不由問:“怎沒回屋裡歇着?
”
“我都聽到了。
”
思明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在一起,他靜靜地看着岑梅,一字一句說:“梅姨,您和我大伯說得我都聽到了,我想知道我娘她……真病得很重嗎?
”
眼眶漸漸泛紅,思明忽然搖頭:“不,您不用說,我娘她不會有事,我娘一定不會有事。
”
他怕聽到不好的回答,因此,不等岑梅開口,轉身就往堂屋走。
“思明!
”
岑梅喊住他,上前,她輕輕掰過少年的肩膀,柔聲說:“那隻是梅姨的猜測,你娘的身體具體如何,得等明天去醫院做過檢查才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