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這麼灰溜溜走人,她的臉往哪放?
何況有胡大喇叭這娘們在這院裡站着,等她離開後,還不定被傳出怎樣難聽的話出來。
暗自思量着,陸老太太站在原地半天沒動。
胡大喇叭向來喜歡看熱鬧,且頭頂像是裝有天線一般,感覺葉夏婆媳間必有什麼不可向外人說的事兒,于是,她看熱鬧不嫌事大,對葉夏說:“向北家的,你婆子可看不上喝你家的水,人家呀,怕喝完水尿泡尿便宜你家的茅坑。
”聽胡大喇叭這麼說,站在她身旁的幾個婦女很給面子地大笑出聲。
“胡大喇叭,你就是個瘋狗,見誰都想咬一口!
“
陸老太太手指胡大喇叭,瞪着三角眼,氣勢洶洶地予以反擊。
“胡嬸兒,你們是來找我的嗎?
”老太太是不消停,不招人待見,可是再怎麼說,她也是男人的娘,是大福他們的奶,如果就這樣被胡大喇叭冷嘲熱諷,讓其他人在自家院裡看笑話,傳出去别人不會說胡大喇叭的不是,隻會說陸向北不孝,說她這兒媳的不曉事,眼睜睜地看着老娘被外人嘲弄。
葉夏正因為明白這個理兒,因此,她嘴角噙笑,沒繼續理會老太太,而是看向胡大喇叭,不鹹不淡地說:“我這兒還忙着呢,胡嬸有話盡管直說。
”
“向北家的,這不是你家有縫紉機嗎,我們幾個就想着過來瞧個新鮮,順便把這幾件衣服在你這縫補縫補。
”
胡大喇叭說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咱們可聽說縫紉機縫補衣服快得很,向北家的,你該不會舍不得給咱們用吧?
”
狗剩娘聽起來是像是在開玩笑,實際上是不給葉夏拒絕的餘地。
“給幾位嬸子用下縫紉機倒是沒什麼,可關鍵是我今個又是給孩子們做衣服,又是縫補被褥面,估計沒剩下多少縫紉機線。
”
葉夏說着,嘴角始終挂着微笑,見胡大喇叭幾人的臉色慢慢變得不怎麼好,她心裡沒當回事,依舊笑得禮貌:“幾位嬸子不信的話,可以随我進堂屋看看。
”她這話就是句客套,但胡大喇叭幾人卻裝作啥都沒聽出來,跟在葉夏身後便進了堂屋。
“這向北家的還真沒騙咱。
”狗剩娘稀罕得瞅着縫紉機上看下看好一會,然後一屁股坐到縫紉機前的高凳上,有點不好意思地笑對胡大喇叭和另外兩個婦人說:“俺家狗剩就這麼一件褂子,俺得趕緊給他縫補縫補,不然,他連家門都出不去。
”
胡大喇叭在心裡翻個白眼兒,撇嘴說:“狗剩既然急等着穿,你這做娘的咋不提前在家給他縫補?
”說完,她也沒看狗剩娘的臉色,拉着葉夏進了東屋:“嬸子就是過來看兩眼你家的縫紉機,可沒想過來占你的便宜。
”。
在胡大喇叭幾人随葉夏進堂屋後,陸老太太沉着臉在院裡站了好一會,見這家裡大的小的沒一個搭理自個,不由沖着堂屋門口好一陣痛罵,臨離開時,還不忘惡狠狠地瞪眼大福哥仨:喂不熟的白眼狼,難怪不招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