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個播種，自個澆水，自個除草，甚至不嫌髒，自個施農家肥，把一塊農田打理得井井有條。
吃到兒女們種出的蔬菜那一刻，他隻覺一顆心都要暖化了，眼眶不住泛紅，甚是為兒女們感到驕傲。

　　“皇阿瑪坐。
”

　　團子保成挪動體，好讓出位置，方便康熙帝就坐。

　　康熙帝很是欣慰地露出抹慈寵溺的笑容，撩起袍擺，坐到座椅上，當他的目光接觸到書案上尚未寫滿的大字時，不由稱贊：“不錯，寫得很用心，比前兩又進步不少。
”

　　字如其人，團子保成的字已明顯彰顯出楷書的格局，橫平豎直，結體整齊，卻不呆闆不拘束，每個字的結構異常清晰，看着團子保成寫的大字，康熙帝心裡為這個兒子愈發感到驕傲。

　　聰敏好學，不再撒做兒姿态，走在一衆兄弟中間，打眼看就頗有儲君風範。

　　“和皇瑪嬷的一手楷書比起來，兒臣這點進步不值得一提。
”

　　他家皇瑪嬷書寫的字，就像是雕版印刷上去似的，看着就讓人倍感心悅，而他之所以選擇學楷書，不對，準确些，已經進尚書房讀書的兄弟們，

　　以及尚未進尚書房，卻也在悄悄練字的幾個弟弟們，皆信誓旦旦地表明，要像皇瑪嬷一樣，寫得一手人人羨慕的楷書。
康熙帝聞言，颔首：“你皇瑪嬷的一手楷書确實寫得極好。
”

　　不經意間他看到桌案一側放着的一沓類似科舉考試類的卷子，不住一怔，随之把那沓卷子拿到眼前，待看清楚上面的内容，眼裡盡顯詫異之色：“沒想到保成把算經學得這般好。
”

　　隻見一沓紙上，每張都整整齊齊地寫着不少《九章算術》中的題，有簡單的加減法，還有乘積運算，康熙帝越往下翻那沓紙，眼神越是驚訝，不過，他動作忽然一滞，問團子保成：“這上面的符号你都認識？
”

　　團子保成也沒瞞着，稚聲直言：“認識呀，它們是阿拉伯數字，皇瑪嬷前面不是出宮救治過災區受傷百姓麼，期間，有遇到一位流浪在外，

　　上受贍洋人，出于醫者父母心，皇瑪嬷就給那位洋人包紮了下，作為回報，那位洋人教皇瑪嬷認阿拉伯數字，用這樣的數字代替咱們通常用的計量數字，

　　運算統籌起來更為方便。
後來，皇瑪嬷着邊的高公公沒少前往宮外的洋人教堂借閱各類書籍，其中就有簡單的數學，嗯，數學就是咱們的《九章算術》類的書籍，

　　還有簡單的《物理》、《化學》等書，皇瑪嬷在宮裡閑着也是閑着，多學點東西，看看能不能幫助咱們大清發展，見我們感興趣，皇瑪嬷就抽空教我們基礎數學、物理、化學。
皇阿瑪，保成可以跟着皇瑪嬷繼續學習那些課業嗎？
”

　　康熙帝此時的表足以用“震驚”兩字形容，他是真沒想到嫡母竟然好學到這般程度，連洋饒書籍都借來閱讀，半晌，他回過神，對團子保成點頭：“當然可以，但前提是保成不覺得太累。
”

　　團子保成立馬搖搖腦袋：“一點都不累呢！
皇阿瑪，我和大哥二哥還有姐姐弟弟妹妹們都特别喜歡皇瑪嬷教給我們的東西，哪怕是自己種地，我們也都樂意得很。
”

　　“你皇瑪嬷是個有大智慧的人，喜歡跟着你皇瑪嬷學習，就盡管去學，皇阿瑪支持你們，等有空的時候，皇阿瑪會和你們一起跟着你皇瑪嬷學習數學、屋裡、化學。
”

　　清史上，康熙帝跟着洋人學數學，學得相當不錯呢，且對文地理等洋人帶來大清的書籍頗感興趣。

　　現如今是康熙十九年，這個階段康熙帝為鞏固政權，為平三番，為攻打葛爾丹等暴動勢力，心思尚未用在學習外物上，因此，他現在即便再有好學之心，也難分出多餘的精力去學習。

　　“皇阿瑪是最聰明的皇阿瑪，皇瑪嬷肯定很高興教您哒。
”

　　着，團子保成眼睛亮如星子，熠熠生輝：

　　“再過段時，皇瑪嬷就要教我們簡單的除法運算，皇阿瑪，兒臣告訴你哦，七弟聰明得就像隻猴子，每次皇瑪嬷講到一個知識點，

　　七弟眨眼間就領悟，而且能舉一反三，七弟有次和兒臣玩的時候，他要研究一種跑得特别快的車，這樣不管皇阿瑪去哪，都隻需花很短的時間便能到達，不過，七弟這個研究得慢慢來，當時，皇瑪嬷會幫七弟一起研究。
”

　　聞言，康熙帝笑出聲：“胤禛才多大點，就有如此大的志向。
”

　　團子保成很認真地回應：“皇阿瑪，你可别看七弟，兒臣覺得，有志不在年高，七弟眼下雖然不到兩周歲，但在兒臣眼裡，七弟在咱們兄弟中是最聰明的，兒臣很喜歡和七弟待在一起，也很喜歡聽七弟話。
”

　　眸光微閃，康熙帝問：“那胤禛喜歡和你待在一塊嗎？
”

　　團子保成想都不想，脫口而出：“喜歡呀，七弟每次看到我都眼睛發亮，最喜歡跟着我轉呢，嗯，也不對，七弟喜歡和我們每個人待在一塊，不過，七弟不太喜歡話，還不太喜歡笑。
”

　　“胤禛的子偏内向，這子看着沉穩，卻也容易受委屈，你是兄長，要保護好弟弟。
”

　　七兒子的确不喜言笑，但家夥有顆赤子之心，一雙眼睛如水般清亮，回回在甯壽宮看到他，都會朝他伸出手要抱抱，待能站穩的時候，

　　見面就學着他哥哥姐姐們的樣兒，揖手向他這個皇阿瑪見禮，話不多，但對他這個皇阿瑪的孺慕卻沒有一絲摻假，句不該的，

　　在一衆兒女裡面，除過保成是他最喜歡的兒子外，就屬七阿哥胤禛得他心，這裡面有家夥自個聰明懂事外，應該和他生下來沒多久就養在甯壽宮，

　　由皇額娘親自教養有關。
至于同樣在皇額娘邊養了好幾年的長華和長生，哥倆倒也是好孩子，不過，資質和胤禛比起來，

　　稍顯遜色些，且哥倆看到他這個阿瑪，鮮少主動親近。
他知道他們是畏懼他的帝王份，但在年幼的孩子面前，一國之君的他，

　　隻想做一個尋常父親。
然，長華哥倆明顯将他看成是君父，先君後父，這多多少少怕是和馬佳氏的教育有關吧。
而胤禛就不一樣了，

　　家夥像極保成，把他隻看做普普通通的父親，知道要他抱抱，吃到好吃的糕點，知道拿一塊，遞給他這個皇阿瑪吃，眼裡絲毫不見畏懼，這樣乖巧懂事的兒子任誰都會喜歡。

　　團子保成點點腦袋：“皇阿瑪放心，兒臣會保護好七的。
”

　　揉了揉兒子的頭，康熙帝不經意地轉移話題：“這些題都是你自個做的？
”

　　團子保成“嗯”了聲，稚聲：“都是兒臣自個做的，按照皇瑪嬷教的法子，每道題都有認真做。
”

　　康熙帝大概看了下，正确率倒是很高，不由給予表揚：“不錯，這張卷子上，隻有一道錯題。
”在那道錯題上屈指敲了下，團子保成看過來，臉兒刷地微紅：“是兒臣粗心，把‘0’寫成‘6’了。
”

　　0上面的尾巴估計是他收筆時不心沒收好，以至于“30”變成“36”，答案出錯。

　　“粗心容易出錯，以後可得多多注意。
”

　　康熙帝溫聲着，拿起墨筆，随手就給兒子把那沓數學試卷給批閱了，在放下墨筆時順便：“記得改錯。
”

　　團子保成點頭：“錯一道改五遍，這是皇瑪嬷對我們的要求，且必須得把錯題摘錄出來，整理成冊，好回頭複習時拿出來看。
”

　　“你皇瑪嬷這麼要求，是希望你們記住自己因何出錯，待後再遇到類似的題，不會再犯錯。
”“

　　“兒臣知道。
”

　　康熙帝面上笑容溫暖，猛不丁地問：“保成可知學好數學有何好處嗎？
”

　　原以為兒子會想上一會，甚至直接搖頭，熟料，家夥臉兒緊繃，萌萌地回他：“不旁的，單就數學在戶部的應用，如果戶部官員給皇阿瑪上報的折子，

　　其中有要求削減軍資，有增加賦稅，緣由是國庫空虛，入不敷出，在這樣的況下，要是不懂數學，很容易被下面的人蒙混過關，但要是對數字有所了解，

　　知道如何查賬，如此一來，就無需擔心受蒙蔽。
類似的還有撥糧款赈災，興修水利撥銀，倘若掌事的官員是個糊塗的，那麼朝廷撥下的赈災糧款，

　　撥去興修水利的銀子，很容易被底下的人以各種名目盤剝，從而折損朝廷在百姓心目中的聲望，進而引起民怨，引起興建水利不力，贻誤百姓收成。
”

　　微頓須臾，團子保成稚聲續：“皇阿瑪，皇瑪嬷過，她雖喜歡看雜書，喜歡看洋饒書籍，但她不是一味納入腦中，

　　而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把能用到的知識教給我們，這樣對我們後幫助皇阿瑪做事大有好處。
譬如，皇瑪嬷曾，數學是一切科學的基礎，而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産力……”

　　人兒把從葉夏那聽來的什麼是科學，什麼是科學技術，幾乎一口氣，詳盡地給康熙轉述一遍，方接着：“國富民強，離不開科學技術，就因為這點，

　　七他要做研究，要提高咱們大清的科學技術，要跟着我和大哥二哥，還有姐姐弟弟妹妹們幫皇阿瑪把咱們大清建設得越來越富強，讓别的國家一聽到我們大清的名字就心生敬畏，不敢随意冒犯我們大清。
”

　　“皇阿瑪，一個國家是否強大，看得是百姓的生活水準，看百姓是貧窮、溫飽還是富裕，且還看人口是減少還是增加。
”

　　聽到這，康熙帝神色凝重：“這些都是你皇瑪嬷的？
”

　　團子保成點點腦袋，不等康熙做聲，又：“皇瑪嬷還，一個國家要運作，農業必為基礎。
農民種地，産生收成，這樣國家才能以此收稅，由此可見，農民如果收成越多，稅收無疑也就越多。

　　而農民在交完賦稅，留下自家食用的口糧後仍有富餘，他們便會用這部分糧食去交換一些常所需品，這樣就形成了商貿。
古往今來，越是繁華的地方，不用多想，商人自然越多，這商人一多，銀錢交易便頻繁起來……“

　　團子保成得滔滔不絕，聽得康熙帝原本凝重的表一愣一愣的，但他沒有打斷團子，由着家夥往下：“為公平公正，無疑需要律法來維持秩序，

　　通過律法來判斷對錯，約束人們道德規範，而律法的權威來自軍隊、武器……皇阿瑪，軍隊掌握在您手中，您定制律法，維護律法，咱們大清在您這般治理下，百姓的生活勢必過得安安穩穩。
”

　　待團子保成音落後，康熙帝挑眉：“你确定你的這些都是你皇瑪嬷的？
”

　　團子保成怔了下，接着精緻的臉兒上染上一抹绯紅，不好意思地回應：“其中有部分是兒臣自個理解的。
”

　　靜默片刻，康熙帝低沉的嗓音再度揚起：“繼續。
”

　　“啊？
”

　　團子保成一臉懵。

　　康熙帝提醒：“有沒完的，接着補充，皇阿瑪這會子不忙，想聽你把沒的完。
”

　　團子保成眨巴着蚊香眼，想了好一會，稚嫩的聲音方重新溢出唇齒：“曆朝曆代都有好多階層，這些階層相互間接觸會産生各種各樣的碰撞和矛盾，

　　這如果隻靠國家的掌舵人肯定忙不過來，于是就産生了士這個階層，也就是各級官員幫助掌舵人。
拿咱們大清來，也就是皇阿瑪管理整個國家，

　　朝廷官員作為皇阿瑪的眼睛和耳朵監管地方事務，可是這些眼睛耳朵裡面，有些不願照着皇阿瑪的旨意去做的，他們會損人利己，以權謀私，甚至排除異己，蒙騙皇阿瑪，

　　如此一來，皇阿瑪很難準确掌握百姓的真實生活狀況。
而要分辨這些耳朵和眼睛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壞的，就得有足夠多的銀錢來運轉。

　　那這銀錢要從哪來呢？
無疑是各項稅收，但稅收也不是随便收的，需知道百姓的收成，知道收多少稅百姓不會入不敷出，同時不影響國家正常運作，這就得數字來打交道了。
”

　　“還有呢？
”

　　康熙帝見團子停下來半晌不語，不住溫聲追問。

　　團子保成撓了撓頭：“還有？
”

　　思索片刻，家夥眼睛一亮：“對了，前面兒臣有提到數字和赈災、興修水利等朝廷舉措有關，那現在兒臣要不再給皇阿瑪喜？
”

　　其實他不想重複來着，皇阿瑪今個咋就問個沒完呢？
明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郁悶，好巧不巧被康熙捕捉到眼底，心下好笑，他：“好，之前皇阿瑪沒太聽清楚，就麻煩保成給皇阿瑪再仔細。
”

　　團子保成清清嗓子，像個大人似的雙手背後，把組織好的語言，徐徐道出一遍，最後，他總結：

　　“皇阿瑪，學好數學，單單針對戶部而言，就有着大好處，譬如該不該削減軍資，要不要增加農民賦稅，審查官員是否貪污受賄等等，用處真得很大呢。
”

　　康熙帝滿意地颔首：“用處确實很大，皇阿瑪受教了，謝謝保成告訴皇阿瑪這麼多。
”

　　團子保成擺手，一臉害羞：“是皇瑪嬷從書上看來的，再給保成聽的，皇阿瑪要謝就謝皇瑪嬷吧，兒臣覺得皇瑪嬷的都很有道理。
”

　　“走，去你皇瑪嬷宮裡坐坐。
”

　　康熙帝着，起，朝團子保成伸出手，牽着兒子前往甯壽宮。
“皇阿瑪，我得帶上那沓卷子。
”

　　聞言，康熙帝把書案上那沓紙拿起：“給你皇瑪嬷看？
”

　　團子保成“嗯”了聲，回應：“題是皇瑪嬷出的，每次做完後，我們都得在指定的時間内，自個或者宮人送到甯壽宮給皇瑪嬷批閱，好看看我們有沒有掌握題中蘊藏的知識點。
”

　　牽起兒子的手，康熙帝眉眼間寫滿寵溺，語氣卻尤為鄭重：“保成要牢記，有生之年，定要好好孝敬你皇瑪嬷，知道嗎？
”

　　“兒臣會的。
”

　　團子保成仰起頭，迎上康熙帝的視線，很是認真地回應了句。

　　甯壽宮。

　　半個時辰前，德嫔抱着快四個月大的胤祚來到葉夏宮裡，一方面是陪葉夏解悶兒，一方面是讓倆兒子多培養培養感，

　　哪怕至今，兒子胤禛依舊在名義上是貴妃佟佳氏的兒子，以德額娘稱呼她這個生母，但她看得出，也感覺得到，她的胤禛和她這個生母并不生分，

　　在胤祚沒生下來前，隻要她到甯壽宮，兒子都會軟糯糯地喚她德額娘，向她有模有樣地行禮，喜歡她做的衣服和給的玩意兒，

　　反倒是佟佳氏那，她兒子除過按規矩被母抱到承乾宮請安，偶爾在禦花園遇到，絲毫看不出有多黏糊對方。

　　年初，她平安生下胤祚，胤禛是兄長，隔三岔五就着母抱他到永和宮看望她和胤祚，耐心地陪着胤祚玩兒，這些她都看在眼裡，歡喜在心。
佟佳·玉晴，搶了她烏雅·蕙蘭的兒子又能怎樣？

　　兒子是她的就是她的，現在沒認她這個生母，她相信遲早會認，何況她兒子養在甯壽宮，由太後親自教養，一點都不用擔心佟佳氏這個養母教壞她的胤禛，和她這個生母生母，甚至不待見她這個生母。

　　“胤祚看樣子是累了，抱回宮讓孩子好好睡會，哀家得去看看那幾個皮猴兒，免得一不留神，這甯壽宮被他們給拆咯！
”

　　康熙帝年初對上朝時間和阿哥們進尚書房的讀書時間，以及阿哥們每的課程安排忽然做出調整，聞知這個消息，葉夏感到訝異，

　　不文武百官上朝的時間如何被更改，單就阿哥們進尚書房的時間由之前的寅時改為卯時，

　　且課間留有一刻鐘休息時間和午後半個時辰的午睡時間來，這真得像是福音降落在一衆皇子阿哥們頭上，而葉夏對此也為團子們感到高興。

　　試想想，淩晨三點正是好睡的時候，團子們卻要從上爬起，收拾收拾往尚書房趕，若是夏倒還好，可到了冬，亦或是遇到暴雨氣，那簡直是在折磨人。

　　基于此，團子們在得知晨起進尚書房新的讀書時間後，無不高忻拍手，緊跟着，團子們又得知課間不僅有休息時間，午膳後還有午睡時間，以及每讀書六休息一這些好處後，興奮得一個個怔愣半晌，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而今正好是團子們的休息，虛歲十歲，堪稱少年的保清和虛七歲的少年長華、團子長生、團子萬黼、團子胤祉，全湧到糯米團子顧墨塵的實驗式，看他們的七弟做研究。

　　至于團子保成為何沒有參與，隻因這位是儲君，課業比保清等稍微重些，需要做完所有功課，才能在休息自由支配時間。

　　不過，團子保成其實每個休息來甯壽宮，時間上僅晚保清等半個多時辰。
“太後很是寵阿哥公主們呢。
”

　　将快要睡着的兒子遞到母手上，德嫔起，笑容柔婉了句。
葉夏聞言一笑，溫聲：“孩子們乖巧可，我這做瑪嬷的自然得寵着着。
”

　　德嫔看眼母懷中的糯米團子，眉眼間盡顯溫柔：“明年這個時候，胤祚怕是和他哥哥姐姐們一樣，能把您這的門檻踩斷。
”

　　葉夏眸色慈，看向已經在母懷中入睡的團子胤祚，笑：“門檻被踩斷無礙，隻要哀家的孫兒們高興就好。
”兩人又寒暄兩句，德嫔行禮告退。

　　“兒子請皇額娘安。
”

　　德嫔離開後不久，康熙帝牽着團子保成走進甯壽宮，一看到葉夏，爺倆就行禮。

　　“自家人哪裡用得着一見面就行禮？
！
坐吧。
”

　　葉夏笑得無奈，招呼一大一坐下話，然，團子保成卻搖搖頭：“皇瑪嬷，我去七弟的實驗式啦！
”

　　着，家夥有模有樣地朝葉夏和康熙帝各一禮，而後轉，邁開短腿就走。

　　“皇額娘，你把保成他們教得很好。
”

　　待團子保成的影消失在門外，康熙帝收回目光，笑看向葉夏：“兒子想着，回頭兒子有空，也像保成他們一樣跟着你學習。
”

　　葉夏先是一怔，旋即笑笑，：“我就是待在宮裡太閑，就不免多看些書，遇到有用的，便與孩子們兩句，不過，隻要你不嫌棄皇額娘見識短淺，

　　有空就多來甯壽宮坐坐，能教給你的皇額娘定不會有所保留。
對了，若是可以的話，我想每隔斷時間出宮走走，去洋人教堂，和那些神父多學學他們的語言，再看看他們那還有沒有什麼對咱們大清有用的書籍。
”

　　“保成您之前沒少讓高全出宮到洋人教堂借閱書籍，其中有基礎數學和物理、化學等，就數學而言，兒子從保成那些卷子上看，皇額娘懂得比那些洋人還要多，不知物理和化學這兩方面，皇額娘可看得明白？
”

　　康熙帝如是問。

　　葉夏微笑回應：“數學是一切科學的基礎，一通百通，而我借閱的那幾本物理、化學都是這兩門學科中最基礎的書籍，看起來一點都不難。
”

　　回頭她把空間裡的書籍稍微加工加工整出來，相信用不了多久，數學、物理、化學，以及自然科學就會在團子們中普及開，随後再慢慢延伸到宮外，必能給大清培養出不少科學人才。

　　至于着高全出宮去洋人教堂借書，以及到欽監找南懷仁借書，不過是為她腦子裡的東西和随後要拿出的書籍做個借口罷了。

　　南懷仁？

　　想到南懷仁這個名字，葉夏就不由得想起戴梓，現今，戴梓剛進翰林院任侍講沒多長時間，後面南懷仁嫉妒戴梓在軍工方面的發明創造，

　　編造“私通東洋”這樣的罪名，導緻康熙帝将戴梓流放，直至度過三十五年流放生涯，雍正帝登基，方得到赦免，但這時的戴梓已年老體衰，終在雍正四年黯然病故在鐵嶺。

　　如今有她在，南懷仁的算盤，妄想打響。

　　“兒子有和南懷仁學習數學和文曆法，實話，從保成做的那些題來看，南懷仁給兒子講的并沒有皇額娘知道得多。
”

　　康熙帝着，微頓須臾，問：“皇額娘，兒子看你給保成出的題都是用那個阿拉伯數字，這個南懷仁也有教過兒子，不過，兒子并未覺得它有多重要，皇額娘對此有何看法？
”

　　葉夏臉上的笑容溫暖而清雅，她：“旁的不，單從計數這方面來考慮，你就不覺得用阿拉伯數字比用咱們目前的書寫方式要來的簡單？

　　再就是，簡單的數字相加，簡單的賬務統計，用咱們那樣的統籌運算法子尚可行，可要是賬務繁雜，相加的數字很大很長的話，不管是查賬還是計算，都會很麻煩。
”

　　到這，葉夏着鳴煙拿來筆墨紙硯，在康熙帝注視下，提筆在紙上畫了個簡單的月收入支出彙總表格，待表格畫好，她：

　　“你看，有了這樣的表格，每個月的賬目是不是看起來很方便？
但若用咱們的書寫數字法子，這樣的表格用起來就有些不合适，而用阿拉伯數字，卻一目了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