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少安正和錢家姐弟一起,在田裡查看水稻長勢。
陳保中領着廖春陽和王宇來到田埂上,沖李少安招手。
“少安哥,好像是陳支書來了,在叫你呢。
”錢小宇提醒道。
李少安收拾了一下,從田裡走出來,和陳保中打起招呼:“陳大哥,有什麼事情嗎?
”
陳保中指着廖春陽和王宇,說道:“是這樣的,介紹下,這是縣裡防汛辦的廖主任和王專員,他們說要了解一下村裡的情況,想找個熟悉的老鄉帶帶路,由于我對村裡也不是太熟,就想到了你,眼下有空沒?
”
“好說,這事交給我。
”李少安見是陳保中來相求,沒有猶豫,爽快答應下來。
廖春陽瞥見李少安,見他腿杆子上都是泥巴,穿着打扮土裡土氣,眼裡多了幾分鄙夷之色。
“你就是李少安?
”廖春陽從鼻子裡看着李少安。
“是的,廖主任。
”
李少安淡淡一笑,表現得不卑不亢,同時打量了這廖春陽一眼,心道,牛鐵柱說的果然沒錯,真是生得肥頭大耳,腆着大肚子,一副豬頭豬腦的像,想到這家夥竟然打趙雪梅的主意,内心對其多了幾分鄙視。
“聽你們陳支書說你是個人才,放着好好的分配崗位不要,回到村裡搞得有模有樣,很有想法嘛。
”
廖春陽言語之中透着深深的不屑,就你這幅模樣還大言不慚說是個人才,瞧來瞧去不過就是個泥腿子而已。
“不敢當,陳支書過譽了。
”
“别磨蹭了,帶我們去村裡轉轉吧。
”
“行,那我先去和朋友說一聲。
”
李少安回頭對田裡的錢小琳和錢小宇交待了一下,讓兩人差不多就回去休息。
“姐,少安哥被他們抓壯丁給抓走了。
”錢小宇在一旁嘀咕道:“就剛剛那個胖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有什麼好神氣的。
”
錢小琳沒有說話,田裡的活不少,李少安就這樣被征走了,她多少是有些不太開心的,倒不是因為自己和弟弟的工作加重了,而是覺得把她的少安哥哥累着了。
……
廖春陽和王宇是開吉普車過來的,帶着李少安上了吉普車,車屁股冒出一陣黑煙,轟隆隆從田邊駛走。
王宇開着車,李少安坐副駕駛,廖春陽坐在駕駛室的後排,舒舒服服地睡覺。
其實要說舒服,當年那車那路況,絕對舒服不到哪裡去,不過廖春陽就是想要借機過過官瘾。
在李少安的指引下,三人去了村裡幾個最容易發生落石、山洪、泥石流的地方,以往每年下大雨的時候,或多或少會發生一些小的險情,都不算什麼大事。
廖春陽不屑道:“這深山老林裡還住了人?
”
李少安答道:“有的,這山腰上還住了好幾戶人家。
”
廖春陽斜翹起嘴角,說道:“上趟山累死累活,住在上面圖個什麼,真是吃飽了撐的。
”
越往裡走,道路越窄,再往前車子都沒法掉頭了,隻能停車步行。
廖春陽自己是不會幹這事的,上山下溝的事情就交給了手下王宇。
廖春陽坐在車裡享清福,放下座椅不到一會兒就已經呼噜連天。
李少安帶着王宇又是鑽草棚又是爬陡崖的,兩人一去就是大半天,回來的時候都累得不行。
一路上李少安見王宇和自己年齡相仿,幾次想要主動聊天,緩和一下冷場的氣氛,沒想到王宇擺出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根本就沒有把李少安放在眼裡。
等李少安和王宇勘察回來,廖春陽剛好醒來,打了幾個哈欠,從車上走出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拉着王宇問道:“險情點檢查得怎麼樣?
”
“回主任,一切妥當。
”王宇恭恭敬敬把剛才每到一處做的記錄交給廖春陽。
廖春陽拿過記錄,根本連看都懶得看,随手往車裡一扔,像是幹了多累的活似的,說道:“出來一天,累壞了,咱們回去。
”
王宇小聲問了一句,“主任,咱們是回縣裡,還是回村支部?
”
檢查完鐵山灣,這次底下各鄉鎮的防汛指導工作就算是走了個遍,按理說沒别的事情,廖春陽和王宇就要回縣城。
可廖春陽心裡頭不是滋味,就是放不下趙雪梅,尤其想到昨晚她對自己那冷如冰山的态度,越發想要得到這麼一個大美人。
如果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就走了,實在是不過瘾,于是改口道:“今天時間不早了,當然是回村裡了,明天咱們再走。
”
“好的,廖主任,我去開車。
”累得不行的王宇又像是充滿了電一樣,給廖春陽鞍前馬後,十分敬業。
廖春陽要回村裡,最頭疼的人是陳保中,這家夥要吃要喝,而且還不能怠慢了,得有酒有肉,甚是難伺候。
不招待吧,得罪了這人又不行,招待吧,村部本來就沒幾個錢,陳保中隻好從自己工資裡掏這筆錢。
吉普車停在李家門口,李少安下了車,車上的廖春陽和王宇一聲謝謝也沒有,開着車揚長而去。
李少安這些天白天都在田裡忙水稻,今天又帶着廖春陽和王宇在山裡來回穿梭一天,累得腳上都打起水泡。
回到家中,剛好錢小琳也在李家,她忙完了田裡的活之後,就來到李家幫着沈春蘭一起看小賣部,順道等李少安回來。
看到李少安一副疲态,錢小琳主動關心道:“少安哥,你帶他們去哪裡了。
”
李少安笑了笑,說道:“就在村子裡轉了一圈,他們要搞防汛工作。
”
錢小琳有些生氣道:“這個陳支書也真是的,幹嘛讓你去,看把你累的。
”
李少安勸道:“小琳,陳保中是我大哥,他那是對村子不熟悉,讓我帶路也是應該的,你可千萬不要因此記恨陳大哥。
”
看到李少安的鞋子上都是髒兮兮的泥土,沈春蘭說道:“少安,你在這兒坐着,我去給你打盆熱水來泡泡腳,泡上一會兒就不會那麼累了。
”
“嫂子,還是我去吧。
”
錢小琳比沈春蘭還積極,沈春蘭話剛落音,錢小琳就已經搶着去了,而且小妮子現在也跟着李少安一起,喊沈春蘭嫂子。
李少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有手有腳,能走能動的,居然讓一個女孩子幫自己打洗腳水。
到了脫鞋的時候,李少安更是難為情,穿着黃膠鞋在山裡轉了一圈,腳裡頭又濕又悶,那味道挺沖的。
“脫嘛,你不脫怎麼泡腳呢!
”錢小琳催促道。
李少安嘿嘿笑道:“那就不好意思了。
”
等到李少安把鞋子脫了,味道确實有一點,不過錢小琳卻像沒有聞到一樣,怔怔地盯着李少安腳掌上的那幾個水泡,氣得牙根癢癢。
“少安哥,那些縣裡來的家夥今天肯定沒少趨勢你,我要找他們算賬去!
”
李少安怕這丫頭捅出什麼婁子,勸道:“算了算了,他們明天就走,以後見都見不着的人,咱們犯不着和他們較勁。
”
錢小琳是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殺向村部,把那廖春陽揪出來教訓一頓,但李少安卻極力相勸,她也沒有辦法,隻能聽李少安的。
從李家出來,錢小琳氣憤不過,剛好經過溪邊,看到弟弟錢小宇和石頭兩個人在一處水潭旁邊,往水潭裡扔了什麼。
突然間,隻聽“砰”的一聲巨響,一道丈高的白浪從水潭裡沖天而起,過了一會兒,那些躲在石頭下面的魚全部被震暈,翻了白肚皮浮出水面。
水潭下遊是這兩人築的一個簡易的石頭壩,兩旁是石頭壘起來的,中間放了一個竹簸箕,那些翻了肚皮的小魚順着水往下飄,全落到了竹簸箕裡。
剛剛這一聲巨響,把錢小琳也足足下了一跳,沖橋下的錢小宇喊道:“小宇,你在幹嘛?
”
錢小宇一看是姐姐,笑道:“姐,我在炸魚呢。
”
錢小琳走了過去,看到錢小宇手裡拿着一個二極管一樣的東西,不禁皺眉,這東西可不是一般的二極管,而是雷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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