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讓人心驚
陸晏辭坐下來,眼中全是疲憊:“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我一想到溫甯要是知道那個孩子沒了會受不了,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
傅寒年怒道:“那你也不能随便弄個孩子給她!
”
陸晏辭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一直到一支煙燃盡,才低沉的道:“我有自己的考量,這事并不是完全一時沖動。
”
他把煙頭摁進煙灰缸,眸底是傅寒年看不懂的深意:“陸西洲已經被我哥養廢了,他沒有能力支持起陸家,陸家這些産業,也不可能交到他手上。
”
傅寒年皺緊了眉頭:“你想把這個孩子親自培養出來?
”
陸晏辭低聲道:“陸家缺少一個能擔大梁的人,我父親也已經六十多歲了,我哥沒有什麼大能力,陸西洲更是個廢物,我要離開陸家,就必須弄個能頂事的人出來。
”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心中的痛苦和躁郁:“我和溫甯不一定會有孩子,而且,就算我們有孩子,也不會在陸家生活,他們會繼承我和晏家手中的産業,那些産業很大,沒必要再想着陸家那點東西了。
”
傅寒年低聲道:“你打算離開京市?
”
陸晏辭低聲道:“京市這個地方給溫甯帶來的傷害太大了,我打算帶她離開這裡,去晏家,以後,回來的時間會很少。
”
傅寒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瘋了?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南風集團那麼大的集團,主要業務也在亞洲,你卻想回北美!
”
“你瘋了,你真的徹底瘋了!
”
陸晏辭沉默不語。
傅寒年看着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怒道:“你不是因為這裡給溫甯帶來過傷害,而是因為這裡是溫甯和那個什麼周語一起長大的地方,你怕溫甯一直想着那個死人,你才想帶她離開?
是不是?
”
陸晏辭擡頭看着他,眼裡全是冷意:“這不關你的事,給我閉嘴!
”
傅寒年怒道:“我偏要說!
你覺得你自己争不過一個死人,就想帶着溫甯去一個她完全陌生的地方,想讓她忘記以前,忘記那個周語!
”
“陸晏辭,你簡直是在做夢!
”
“你是怕自己争不過一個死人吧?
”
“閉嘴!
”
陸晏辭猛的擡頭,惡狠狠的盯着傅寒年:“你再多說一個字,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
傅寒年冷笑一聲:“你就是個懦夫!
為了一點兒女私情,竟然想要放棄南風集團!
讓你這麼多年的努力全白廢了!
”
“砰!
”
陸晏辭重重的一拳揮了過來,打得傅寒年身子偏了偏,唇角開始浸血。
傅寒年快被陸晏辭的決定氣得要瘋掉,也不客氣的回敬他一拳。
兩人都下了死手,一下子臉上都挂了彩。
打完後他們自己也沉默了。
上一次他們打架,還是一起念幼兒園的時候,卻不料事隔二十多年後,雙方都成了掌權一方的人,卻還能再打上一架。
傅寒年用舌頭頂了頂破掉的唇角,掩飾不住心中的失望和怒意,低吼道:“陸晏辭,一個女人而已,值得你這樣?
”
陸晏辭比剛才清醒了一些,眼裡閃過晦澀和傷痛。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先是知道了周語的存在,然後又是溫甯流産,現在孩子也夭折了。
這要是換成常人,早就承受不住。
而他,此時也不過是在強撐。
他低吼道:“你不懂,滾,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
傅寒年沖上去扯住他的衣領,低吼道:“你要是敢為了個女人就垮掉,我就先廢了你!
”
陸晏辭一把推開他:“要是林漫雪也有喜歡的人,那人不是你,你們的孩子也這樣夭折了,你比我還瘋!
”
傅寒年這會兒隻想糾正陸晏辭的想法,說話根本沒過腦子,怒吼道:“你放P,沒有人值得我放棄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沒有人!
林漫雪更不可能,她以為她是誰,我不過是玩玩而已!
”
“呯!
”
門外傳來一聲玻璃摔碎的聲音,讓傅寒年迅速回頭。
隻見林漫雪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外,臉色有些蒼白,她腳底,是剛摔碎的玻璃杯。
她死死的盯着他,眼底神色冷得可怕。
傅寒年愣了一下,低聲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
林漫雪回過神來,唇角扯過一絲勉強的笑意:“剛來,你們繼續聊。
”
說完,她轉身飛速的離開了。
陸晏辭低聲道:“還不滾出去解釋清楚!
”
傅寒年皺了皺眉,跟了上去。
傅寒年走後,陸晏辭沉默的在椅子上坐了很久。
沒人敢上去打擾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去了浴室。
這麼冷的天,他開了冷水,讓冰冷刺骨的水一遍一遍的沖刷着自己的神經。
他覺得自己已經走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和溫甯的關系,也到了懸崖的邊上。
看似平靜,卻已經到了絕境!
隻要有一點點風吹草動,隻要溫甯再出一點問題,他可能就會做出喪失理智的事。
如果到了那個境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冰冷刺骨的水好像也無法讓他徹底冷靜。
他把自己泡進了冷水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晏辭從浴室裡出來了。
他換了一身衣服,白色襯衣,黑色西褲,氣勢迫人,冷沉尊貴。
一如往昔。
除了張華,沒人聽到剛才從那個浴室裡傳來的聲音。
猶如野獸受傷時的哭泣,讓人心驚,讓人心痛!
張華看到他出來,把手中的餐盒遞上去:“這是剛熬好的雞湯,裡面加了許多滋補的東西,适合溫小姐。
”
她手一頓:“我讓廚房做了許多,你也吃一些,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
陸晏辭低聲道:“孩子的事安排好了嗎?
”
張華道:“我親自送過去了。
”
陸晏辭眼裡閃過晦澀,“這邊的事暫時不要告訴我母親。
”
張華道:“我明白。
”
陸晏辭沒再說話,快速的出了門。
病房裡,溫甯已經睡着了。
陸晏辭把餐盒放在櫃台上,在她旁邊坐下來,一點一點的撥開她臉上的細碎頭發。
可能是睡得不太好,她長長的睫毛輕顫不已。
因為皮膚白嫩,眼下淡淡的烏青顯得特别刺眼。
陸晏辭在那烏青處按了按,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
誰料,他剛擡頭,就聽到溫甯小聲的呓語:“言言,别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