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郎騎竹馬來
這時,傭人從裡面出來了,看到他站在太陽下,忙把他拉進來,“哎喲喂,我的小祖宗,這太陽還毒着呢,可不能曬,這才好了一點兒,要是再曬不好了,我這活也别幹了!
”
傅寒年捏着那幾顆糖,掌心中汗津津的,但卻不肯松手,“林歲歲是誰?
”
那傭人一邊忙着收拾椅子,一邊道:“是陳姨的女兒,就是外屋那個陳姨,她男人以前是你姥爺的警衛員,後來執行任務死了那個。
”
“她多大了?
”
傭人道:“我的少爺,你打聽這些做什麼?
你可是傅家的少爺,金貴着呢,别和那些人一樣,他們野習慣了,天天爬樹掏鳥像野猴子,你不一樣,你以後要管理傅家的,要是跟着學壞了,回去夫人會責怪我的!
”
傅寒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今天的藥端過來。
”
傭人驚喜的擡頭,“我的少爺,你今天是怎麼了?
怎麼要主動喝藥了?
”
伺候這位小少爺喝藥一直都是個老大難的事,其實也不怪他,憑誰,那苦得出膽汁的藥喝十年,也是受不了。
傭人趕緊趁機把藥端了來。
傅寒年剝了一顆糖,就着糖,把一整碗藥給喝光了。
傭人喜得像得了什麼獎勵一般趕緊去報喜去了。
時間荏苒,白雲蒼狗。
在軍.屬大院的日子過得很快,傅寒年的身體在軍.醫和中醫的雙重調理下,奇迹般的好了起來。
慢慢的,他也熟悉了這院裡的一切。
那個叫林歲歲的小姑娘,也從外屋傭人的女兒,變成了陳管家的女兒,并且成了傅家小少爺的陪讀。
不過,她是不準别人叫她林歲歲的,隻允許傅寒年私下叫她歲歲。
她說,他們的名字放一起是吉祥的,年年歲歲有今日,歲歲年年有今朝,這樣,他的身體也能早一點好起來。
不過,要叫她歲歲,也是有條件的,叫一聲歲歲,得混着叫一聲姐姐。
對于傅寒年比她大這一件事,她是很不服氣的,明明她要高一些,憑什麼要比他小?
可随着他身體變好,不過一兩年後,他已經長成了小小少年的樣子,一米七出頭的身高,經常惹得她翻白眼。
可饒是這樣,她也自認為是他的老大,學校裡誰要是說他一句不好,第一個沖出來揍對方的一定是她!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時間最浪漫的事,大抵便是如此。
“歲歲,林歲歲……”
傅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下意識的從身後抱住了林漫雪。
仿佛這樣叫,就能喚起曾經那美好的回憶,來填補這些年破碎的裂痕。
這久違的稱号讓林漫雪灰敗的臉色出現了一絲波動,她動了動唇,低低的道:“傅寒年,你還記得這個名字。
”
傅寒年把腦袋埋在她小小的肩膀上,眼淚打濕了她肩上的衣服,“要怎麼忘?
你告訴我,要怎麼忘?
”
林漫雪也仿佛被這個名字帶入了過去的回憶裡,半晌才低低的道:“别叫了,以前的事,不值得回憶。
”
傅寒年哽咽道:“我忘記不了,你也别想忘記,林漫雪,就這樣互相折騰一輩子吧。
”
林漫雪垂下眼簾,“你哭了。
”
“高貴的傅大總裁,眼淚應該值錢一點,别這個樣子,叫人笑話。
”
傅寒年道:“林漫雪,你沒有心,這麼多年了,你但凡能回頭看我一眼,都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
林漫雪神色格外疲憊,“你給過我機會嗎?
你隻記得我背叛你,不聽我解釋,我說什麼,你都覺得我在撒謊。
”
她低低的道:“傅寒年,我累了。
”
“我不想再這樣過了,你一直拿兒子威脅我,我知道,我無權無勢,我鬥不過你,兒子你留下吧,他在你身邊,得到的資源和受到的教育,會比在我身邊好得多,我會定期來看他……”
傅寒年身子一震,巨大的寒意從腳底直往上蹿,“你不要他了?
不要我們了?
”
林漫雪眼裡沒有一點神采,像個提線木偶一般失去了生機,“我拿什麼要?
我鬥不過你更鬥不過傅家……我認輸了……”
“不!
”
傅寒年突然激動的死死抱住她,“你不能這樣,你生下他,就要負責到底,你休想把他扔給我一個人。
”
林漫雪低低的道:“可你不相信我,我也不再相信你,我們之間,一點信任也沒有了……”
傅寒年像隻困獸一般搖頭,“不,能的,我們可以重建信任,重新在一起。
”
他捧起她的臉,眼神殷切,“林漫雪,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是一點點?
”
林漫雪看着他,心底湧上巨大的哀傷。
不喜歡嗎?
那夜夜入夢的人,是誰?
喜歡嗎?
可一想起這人,就覺得他可惡,不值得她付出一點感情。
看着她的眼神,傅寒年徹底敗下陣來,心痛如被萬箭攢心。
是的,他早該明白了,她眼裡心裡,隻有許紹庭。
從小到大,不都是這樣嗎?
他感覺心在滴血,喃喃道:“我知道的,你心裡隻有許紹庭,你喜歡他,你隻喜歡他,可我不甘心,林漫雪,為什麼,他哪裡比我好,你說,他哪裡比我好?
”
看着他痛苦的樣子,林漫雪也好受不到哪裡去。
她覺得應該快刀斬亂麻。
可是,她從來沒有喜歡過許紹庭,至少,不是男女之間那種喜歡。
“沒有,我沒有喜歡過紹庭哥,從小到大,我隻把他當哥哥看,傅寒年,你一開始就錯了。
”
傅寒年猛的擡頭,“你不喜歡他?
”
林漫雪道:“我要是對他有那種感情,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
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一絲光亮,傅寒年一下抓住了她的肩膀,“那我呢?
你說,你說實話,你對我,有沒有過一點點感情?
’
林漫雪遲疑了。
理智告訴她不可以說,可是,她覺得她是敢愛敢恨的人,反正也要走了,不如說清楚,也算給自己一個交代。
終于,她點了點頭。
“傅寒年,你以為,我什麼會生下你的兒子,我林漫雪再不好,也不會随便給人生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