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她現在是我的了
“晏辭,她怎麼在你這裡?
”
陸景禮看着自己的親弟弟抱着自己老婆的小侄女,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但此時他也并沒有往深入想,隻是皺緊了眉頭,“喬家一直在找她,是你把她藏起來了?
難怪喬家到處都找不到她!
”
這話讓溫甯身子顫得更加厲害,手下意識的抓住了陸晏辭的手腕,陸晏辭在她背上輕拍了幾下,聲音壓得很低,“别害怕,有我在。
”
他看向自己的大哥,眼底的冷意不減反增,“大哥怎麼會來我這裡?
”
陸景禮看着還在他臂彎裡溫甯,露出明顯不悅的表情,“還是先說說她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
陸晏辭沒回答,抱着溫甯的手緊了緊,大步的走向室内。
進了屋,他把溫甯放在沙發上,剛要直起身子,溫甯就揪住了他的衣角,精緻的小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這麼一小會功夫,額上的細汗就打濕了鬓角的頭發。
她不說話,就這麼仰頭望着陸晏辭,那雙還沒有恢複清明的眼睛帶着顯而易見的焦慮。
陸晏辭輕柔用手擦去她額上的細汗,手指輕輕的按在她柔嫩的唇.瓣上,“溫甯,在我這裡,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
聲音很低,很沉,有着讓人不由自主想要去信任的厚度。
溫甯似乎放松了一點,但還是揪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她沒有焦距的漆黑眸子望着他,“你要告訴他們我們現在的關系嗎?
”
陸晏辭看着她,聲音很冷沉,“你想讓他們知道嗎?
”
溫甯使勁搖頭,氣息有些急促,“不,求你不要說,小叔,求你不要說。
”
陸晏辭眼底染上一層陰郁,語氣有些冷,“溫甯,有時候真想把你腦袋撬開看你在想些什麼!
”
說話間,陸景禮進來了。
他相當不滿意陸晏辭對溫甯的照顧和維護,不悅的道:“晏辭,你把她放在你這裡,就是和喬家過不去。
”
溫甯身子一顫,揪着陸晏辭衣服的手搭了下去。
她垂着腦袋,不說話了。
對陸景禮,她是尊重和敬畏的,也是陌生的,但她始終認為這個名義上的姨父至少不會看着自己去死,卻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當面想要置她的生死不顧。
不過,這也沒什麼,自己的親小姨都恨不得自己去死,小姨夫想要自己死又算得了什麼呢?
陸晏辭看了溫甯一眼,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冷聲道:“那就看着她去死嗎?
看着喬家把她弄死,送進大牢?
任人欺負霸淩?
”
陸景禮被怼得有些啞口無言,過了半晌才道:“那也不至于弄死和任人霸淩,雖然她不是正兒八經的陸家人,但在陸家的地盤人,也沒人敢任意的傷她。
”
“是嗎?
”
陸晏辭的目光向左一掃,掃到了剛進門的陸雪身上。
聲音裡瞬間就起了幾分寒意,“那如果是陸家人欺負她呢?
”
陸景禮皺緊了眉頭,“晏辭,沒有必要為了她壞了一家人的和氣。
”
陸晏辭冷冷的道:“大哥,你很怕喬家?
”
陸景禮皺眉道:“有什麼好怕的,我隻是覺得,南風集團現在和重啟科技是合作關系,沒必要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而徹底得罪喬家。
”
“無關緊要的人?
”
陸晏辭倏地擡頭,看向剛從走廊那邊走過來的沈蘭玉,眼底浮上一抹諷刺,“當年大嫂才過世幾個月,大哥你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堅持要娶的真愛沈蘭玉,她的小侄女是無關緊要的人?
”
“還是說,沈蘭玉已經從朱砂痣變成了蚊子血?
”
陸景禮臉色突變,“晏辭你什麼意思?
”
陸晏辭眼底神色極為冷淡,“對你來說溫甯是無關緊要的人,但我覺得她在陸家呆了這麼多年,哪怕是養一隻貓養了十年,也該有感情了。
”
這時,沈蘭玉已經走了過來。
肚子微突的她一副女主人派頭,剛才還在指揮兩個傭人擺弄陸晏辭走廊裡的一對古董花瓶。
現在看到真正的主人回來了,氣勢收斂了一些,忙拿出大嫂的派頭,笑道:“晏辭回來了,你看你,家裡沒個女人一點也不溫馨,依我說呀,還是早點和洛櫻……”
目光突然掃到沙發上的溫甯,立馬失聲叫道:“甯甯!
”
溫甯站了起來,拉了拉陸晏辭的衣服,聲音有些發顫,“小叔,我想回房間。
”
這時,沈蘭玉已經上前扯住了溫甯的胳膊,“你去哪裡了?
你惹了那麼大的事,去哪裡了?
你這個死丫頭,一天到黑就知道惹事,走,跟我去求喬家原諒……”
話未落音,沈蘭玉的手腕突然就被一隻鐵鉗般的大手給捏住了。
“啊,好痛!
”
擡頭便看到陸晏辭冷冰冰的看着她,眼裡的肅殺之意讓沈蘭玉心底無端生出一股懼意。
她本就極怕這個小叔子,現在被他大力捏着手腕,那樣子似乎要将她的手生生捏斷,不由就更怕了。
她畏懼的直往後退。
好在她松開溫甯的時候,陸晏辭也松開了她。
這一場景讓陸景禮臉上有些挂不住了,黑沉着臉,極為不悅地看向自己的弟弟,語氣裡全是責備之意,“晏辭,她到底是你嫂子,肚子裡還懷着孩子,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
陸晏辭神态極為冷淡,“誰才是我嫂子,大哥你心裡不明白嗎?
”
沈蘭玉臉色大變,卻不敢開口說話,隻得把滿腔怨氣轉移到溫甯身上,憤怒地盯着她。
陸晏辭往前走了一步,把溫甯擋在了身後,冷淡地道:“大哥,嫂子,有件事我還是和你們打一聲招呼比較好。
”
“既然你們不想管溫甯,也怕她給陸家惹事,那麼從今天開始,就由我來接管她的學業和生活。
”
他淡漠的眸子看向沈蘭玉,聲音也極淡,一字一頓地道,“從今往後,溫甯的事再也與大嫂無關,她不再是你的侄女了。
”
話剛說完,他便感覺到身後的溫甯拉住了他的衣服,身子在發抖。
他把手伸到身後,輕輕的握了一下她柔軟的手,然後松開了。
這個小動作顯然沒有人注意到。
所有人都被他剛才的話驚呆了。
尤其是沈蘭玉,不可置信的看着陸晏辭,“晏辭,你什麼意思?
”
陸晏辭神态極冷,聲音也很冷,“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
他停了一下,神色更冷了,“我今天隻是通知你們,并不是要征求你們的意見,還請大哥和大嫂能明白。
”
這時,身後的溫甯扯了扯他的衣服,小聲的道:“小叔,她還是我小姨。
”
陸晏辭眼底的風霜更厚了,看向正在那邊泡茶的管家,“張華,溫甯有些不舒服,把她帶到房間去休息。
”
管家走過來,拉着溫甯向前走,陸景禮和沈蘭玉才發現溫甯不對勁。
沈蘭玉面色極為難看,上前想要去拉溫甯,卻被陸景禮拽住了。
一直到溫甯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陸景禮才神色複雜的道:“她看不見東西了?
”
陸晏辭收回目光,神态極冷,“是,心裡壓力大到暫時失明。
”
他盯着沈蘭玉,冷冷的道:“兩個月前,溫甯被一輛公交車撞了,撞飛了很遠,但她爬起來就跑了。
”
看着沈蘭玉一點點變得難看的臉色,他眼裡的冷色越來越深,“三天後,我在一個老小區找到了她,她斷了幾根肋骨,其中一根戳穿了她的肝髒,我找過去的時候,她的腹部已經腫得透亮,幾乎快要死了。
”
想起當時的情景,陸晏辭還能感覺到當時那椎心刺骨的寒意,也就是在那時,他确定了一個心意,那就是這世界上必須要有溫甯!
他盯着沈蘭玉,眸底的冷意越發深沉,“從溫甯出事到我找到她,三天裡,大嫂應該知道溫甯出事了,不過,大嫂似乎一句話也沒有問過,哪怕在過去的兩三個月裡,也沒有問過任何一句溫甯的事。
”
沈蘭玉臉色發白,唇顫抖了幾下,終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倒是陸景禮皺緊了眉頭,“所以,你是在怪我們嗎?
”
陸晏辭不想和他們多做解釋,收回了目光,神态極為冷淡,“既然溫甯是大嫂嫌棄和不想要的累贅,你扔了,我撿了,從此就不再和你們有任何聯系。
”
他語氣很淡,但裡面卻透着淩厲的警告的意味。
沈蘭玉白着臉道:“不是這樣的,我沒有不管她,隻是這孩子從小性格脾氣古怪,不合群,總是喜歡偷偷躲起來,有時候好多天都找不到人,後來長大了,外面的人說她名聲也不太好,我怕她給陸家招黑,就不敢多親近她。
”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她再怎麼也是我的親侄女……”
“以後就不是了!
”陸晏辭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還有,溫甯的戶口本和她母親留給她的房子,還請大嫂一并歸還給她。
”
沈蘭玉一下傻眼了,結巴道:“房,房子,什麼房子……”
陸晏辭的目光在她臉上冷冷地掃過,那長居上位者的氣勢壓得沈蘭玉有些喘不過氣來,隻幾秒鐘,便灰敗了臉色,強笑道:“你不說我都忘記了,的确有這麼回事,她母親臨死前讓我等她滿了二十就把房子過戶給她。
”
“不過,這孩子在外面交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我怕她把房子賣了或者被人騙了……”
陸晏辭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她現在既然是跟着我了,這些事嫂子就管不着了,麻煩晚點把證件送過來,我會去替她辦好過戶。
”
沈蘭玉不吭聲了,使勁的拉了拉陸景禮。
陸景禮是要面子的,而且也沒有把一套房子放在眼裡,隻淡淡的道:“既然是她的東西,就早點還給她。
”
他緩了一下語氣,又道:“晏辭,咱們才是親兄弟,有些事差不多就得了。
”
陸晏辭沒回答,隻是繞開他們,坐到了沙發上。
茶桌上放着泡好的龍井,正徐徐冒着水霧。
水霧袅袅中,叫人看不清他的臉。
過了好久,他才淡淡的道:“大哥過來找我有什麼事?
”
陸景禮松了一口氣,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絲笑意,“能有什麼事,你好多天沒回家了,爸讓我過來看看你,順便商量一下西洲和小雪訂婚的事。
”
陸晏辭拿過桌上的煙盒,點了一顆,卻是沒抽,神态很是冷淡,“他們是大哥的兒女,結婚這種事,不必過問我。
”
陸景禮并沒有聽出其中的深意,也坐了下來,有一句沒一句的說開了。
房間裡,管家拿了溫甯的家居服,幫她換好。
又端了熱牛奶看着她喝下。
做好這些,正要出門,溫甯小聲的叫住了她。
“張管家,小叔他們還在談嗎?
”
管家點點頭,“是的,還在談。
”
溫甯臉色又開始發白,低低的道:“我小姨把我轉送給小叔了?
”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管家是有些憐憫她的,看她好像很擔心的樣子,便輕聲道:“溫小姐你已經二十歲了,是獨立的成年人了,不存在誰把你轉送給誰的問題。
”
溫甯拳頭緊了緊,沒有焦距的眼神看向管家,“可是小姨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
管家道:“親人未必就親,未必就對你好,溫小姐,别想太多了,小三爺不會虧待你的,你想要的東西,他都能給你。
”
溫甯沒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道:“小叔要和洛小姐結婚嗎?
”
管家臉上沒什麼表情,冷淡的道:“這個我不知道。
”
溫甯又道:“他們什麼時候結婚?
”
管家搖頭,“這個你要親自去問小三爺。
”
溫甯便不說話了,摸索着上了床,靠坐在床上出神。
又過了一會兒,管家開口道,“溫小姐,沒有别的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
溫甯不說話。
管家已經習慣她這樣子了,收了牛奶杯子就要走。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溫甯的聲音,“張管家,我這幾天花粉過敏,我房間就不要插白玫瑰了。
”
管家應了一聲,便出了門。
她沒有注意到,在旁邊的拐角處,靠着一個人。
管家的身影一離開,那人便快速的進了溫甯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