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礦脈。

　　 魔界最大的礦脈之一。

　　 此時蒼山礦脈的深處，一陣虛空波動，甯天和澹台白的身形從中落下。

　　 “這裡是魔界最大的聖品靈石礦脈。
”

　　 “但不夠四億噸，剩下的……隻能從上品靈石礦去補了。
”

　　 甯天頗為費力地說着。

　　 他到現在還不能完全站立，此時能站着，全都靠澹台白幫他支撐。

　　 “那接下來，我們就交換神魂。
”

　　 甯天咳嗽了幾下，虛弱道：“這樣，我也可以掌握時間法則。
”

　　 “我們兩人一起發動，可以更快一些。
”

　　 他怕來不及。

　　 他們拼盡全力、打散的隻是穆識風的一個投影。

　　 若是穆識風本體到來。

　　 那可就真的全都完了。

　　 “好。
”

　　 澹台白沒有拒絕。

　　 她攙扶着甯天坐在一旁：“我們先交換神魂。
”

　　 甯天貼着山石坐下，澹台白就坐在他對面：“交換神魂其實很簡單的。
”

　　 “就是把你的神魂，撕裂成兩半，分我一半，我的則分給你。
”

　　 “你拿到手後，融合了就行。
”

　　 “當然，有些你不想讓我知道的，你可以直接從神魂裡剔除掉。
”

　　 “這樣我即使融合了你的神魂，我也無法得知你的全部。
”

　　 甯天點點頭。

　　 他緩緩閉上眼睛。

　　 這時候，澹台白忽然開口：“哦，對了，要交換神魂，還得祛除所有外物。
”

　　 “不然身體受到遮擋，可能會影響融合神魂的效率。
”

　　 “也就是說，我們都要脫光衣服，不着寸縷。
”

　　 甯天猛地睜開眼睛。

　　 澹台白看着他，噗嗤一聲笑了：“哈，騙你的。
”

　　 “沒想到你這麼驚訝。
”

　　 “是害羞嗎？
”

　　 甯天沒理她，閉上了眼睛，專心開始撕裂神魂。

　　 可這時候，他的唇上忽然一軟。

　　 有一瓣熾熱又溫暖的東西，緊緊貼了上來。

　　 是澹台白！

　　 甯天再次睜開眼睛。

　　 此時澹台白已經後退，坐在甯天對面，輕輕舔了舔自己紅豔的嘴唇：“呵呵，别眼睛瞪那麼大。
”

　　 “我說了，我喜歡你。
”

　　 “親一口又怎麼了？
”

　　 甯天想說什麼，但他深呼吸一口，隻道：“别鬧了，時間有限，我沒空陪你發瘋。
”

　　 澹台白嗤笑一聲，但不再做什麼，終于閉上眼睛。

　　 确定她不會再搞什麼幺蛾子。

　　 甯天第三次閉上眼。

　　 這一次，他毫無阻礙地沉入了自己的識海。

　　 識海裡，鎮仙塔依舊。

　　 甯天在識海裡同樣盤膝坐下，開始一絲一絲切割起了自己的神魂。

　　 痛！

　　 劇痛！

　　 神魂，既是神，也是魂。

　　 由一半意識、一半魂靈組成。

　　 甯天幾乎是一下手，就渾身冒出冷汗，額頭的青筋都根根暴起！

　　 切割神魂的痛感，遠勝于肉身的劇痛。

　　 “哎呀，好痛啊。
”

　　 “很痛吧？
”

　　 此時小鐵現身，她圍繞在甯天身邊，笑得花枝亂顫，同樣帶着點瘋勁兒：“好痛哦！
”

　　 “你叫啊！
”

　　 “你要不要叫出來？
”

　　 “我可喜歡聽人慘叫了。
”

　　 甯天直接封堵住耳朵，不去聽她說話。

　　 同時動作更快，直接下狠手撕裂開自己的神魂。
嗤啦！

　　 嗤啦！

　　 痛到最後，幾乎麻木。

　　 在甯天徹底虛脫之前，神魂終于被分成兩半。

　　 他睜開眼，識海中，他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那個自己，當然是他！

　　 兩個甯天直接面對面！

　　 這種感覺太古怪了。

　　 “好了嗎？
”

　　 這時候，識海之外，澹台白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甯天顧不得太多，連忙帶着一半的“自己”離開識海，在現實中睜開了眼。

　　 坐在他對面的澹台白，此時也渾身大汗，如同從水中撈出來一般，臉色更是蒼白至極。

　　 顯然，她分割自己的神魂，也遭受了難以言喻的劇痛。

　　 “來吧，交換融合。
”

　　 澹台白催促着，主動送出自己的一半神魂。

　　 甯天沒有猶豫，同樣送出自己的神魂。

　　 兩人各取一半，再次沉入各自識海。

　　 接下去，就是融合了。

　　 融合的過程，比分割更容易許多。

　　 兩半神魂，隻要一接觸，就會迅速糾纏在一起，然後開始自主融合。

　　 神魂的融合，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不痛，微微發癢。

　　 接受澹台白神魂的融合，甯天隻感覺自己，仿佛經曆了一遍澹台白的人生。

　　 還是第一視角的。

　　 他經曆了“自己”的出生，說話、吃飯……長大。

　　 從幼年，到少年，到如今。

　　 澹台白經曆過的所有事情，他居然都知道了。

　　 還是自然而然，一點都沒有阻礙的。

　　 這時候，甯天也理解了澹台白的一些“瘋狂”行為。

　　 她這麼瘋，對待親友這麼淡漠。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澹台白的母親是澹台家的下人，被澹台白父親醉酒後侮辱，才生下澹台白。

　　 或許是為了母憑子貴。

　　 澹台白一生下來，就被她的母親更改了性别，明明是個女孩，卻被當做男孩來養。

　　 還瞞住了澹台家所有人。

　　 她從小，就被母親灌輸不太正常的三觀。

　　 比如說，男人才是天，男人做一切都是正常的，比如說，隻要能得到好處，什麼手段都可以用，不需要在乎道德、尊嚴……

　　 甚至，那位母親還慫恿澹台白，去“解決”自己的兄弟姐妹。

　　 隻有這樣，她才能守住自己的利益。

　　 澹台白都去做了。

　　 到了最後，澹台白的父親也被澹台白斷去了生育能力。

　　 澹台白成為澹台家唯一的繼承人。

　　 而且，天賦絕頂。

　　 得到了澹台家全部的資源傾斜。

　　 她越來越強，性格也越來越怪。

　　 隻要是有利于她的，她什麼都會做。

　　 什麼親情、友情、都是不存在的，她沒有經曆過，也沒有人告訴她那是什麼。

　　 就像是種樹。

　　 你怎麼施肥、培土、修剪的，這樹就會長成什麼樣。

　　 如果你從不給予它們肥料、土壤、也從不幫它修剪枝丫，又怎麼能奢望這棵樹長得又高又直？

　　 澹台白就是如此。

　　 “呼……”

　　 甯天睜開了眼睛

　　 終于，神魂徹底融合完畢。

　　 此時，對面的澹台白也融合結束，她看着甯天，微微一笑：“呵呵，甯天，你小時候真有意思。
”

　　 顯然，她也經曆了甯天曾經經曆的。

　　 “對了，你對守護和生死法則的記憶，為什麼不删掉？
”

　　 “你把它分給我，可别怪我掌握它們。
”

　　 澹台白帶着一點好奇。

　　 甯天卻是語氣平靜：“你不删掉，我也不會删掉，這是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