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務員跟列車長都被老太太這不講理的話弄笑了,“老太太你說這話可就不講理了,你兒媳婦生孩子,你一直在門口守着,我們多大的本事給你換孩子。
”
“就是,這孩子還沒出生您就一口一個大孫子,你咋就這麼确定他是孫子,别在是您想孫子想魔怔了。
”
老太太臉一耷拉,目光沉沉地看着那人回道:“他就是孫子,俺找人看過了,絕對不會錯。
”
衆人見她一臉堅定的樣子,全都忍不住勸道:“老太太你肯定是讓人騙了,這孩子都生了還能有假。
”
老太太聽完沉默片刻,轉身就要走。
乘務員看了趕忙攔住她道:“老太太你幹啥去,你兒媳婦還在裡面呢?
”
老太太一把揮開乘務員沒好氣地回道:“在裡面就在裡面呗,生了個丫頭片子,還有啥臉回去。
”說完就要走。
周圍的女同志一聽頓時不樂意了,堵住她數落道:“你這個老太太,你咋說話的。
”
“女的咋了,女的就不是人了,你還是女的來,你咋沒上吊去死。
”
“都啥年代了,還重男輕女,主席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咋了你不服啊?
”
“你要不服我們帶你去首都找主席評理去。
”
老太太沒啥文化,但大隊裡天天宣傳主席的語錄,她多少也知道點。
但她在村裡猖狂慣了,壓根不信主席能管到這,瞥了眼幾人不屑地回道:“你别拿主席吓唬我,主席那麼忙啥事都能管啊?
”
“再說你也不看看你穿啥樣,就你這樣的你還想見主席,屁你都見不着。
”
那時候的群衆跟現在的群衆可不一樣,個個都是熱心腸,對于主席那是抱有百分之一萬的尊重。
老太太這話一出,瞬間引起了混亂,列車長趁機叫來了乘警,直接以侮辱罪把老太太抓走了。
原本氣焰嚣張的老太太,瞬間蔫了下來,下意識就往地上出溜,可惜乘警沒這麼好說話,直接架着她的胳膊拽下了車。
許麥穗躲在後面看到老太太被帶走,低聲叫了聲好。
一旁的林建業見事情處理完了,輕輕扯了下許麥穗的胳膊帶着她往外走去。
因為人生地不熟,下了火車也沒人接他們,倆人隻能步行往外走去。
許麥穗一邊跟着林建業往前走,一邊問道:“這地你來過沒有,認識路嗎?
”
林建業:“沒來過,這邊應該有招待所,咱們先去招待所安頓下來,在想辦法。
”
東北的冬天特冷,縱使許麥穗穿得跟熊一樣,也覺得凍得骨頭疼。
一聽要去招待所,許麥穗立馬點頭答應。
林建業帶着許麥穗往前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了招待所,回家收拾東西之前,林建業就讓趙保國給他們開好了介紹信。
因為信是部隊裡開的,招待所的同志看了兩眼,也沒多問就帶他們去了房間。
“我們這冷每個房間都有爐子,等你們安頓好可以去下面夾引火炭。
”
“還有這熱水,我們隻提供一暖壺,剩下的你們得自己燒。
”
招待所同志一邊帶着他們往房間走一邊說道。
等到了房間,把鑰匙毛巾,水壺給他們之後,人就下去了。
許麥穗搓着手進了屋子,沒生火的屋子也是一股冷氣。
林建業見許麥穗凍得不行,趕忙放下東西拿起火鉗就往外走。
“你在屋休息會,我去夾炭。
”
等林建業走了,許麥穗也沒閑着直接環顧一圈,看完房間見沒啥問題,才開始收拾帶來的行李。
因為來得匆忙,許麥穗當時隻顧得往身上穿厚衣服,根本沒來得及仔細收拾,到了火車上縱使想換衣服但也沒條件,就這麼一路撐到了這。
許麥穗剛把衣服收拾出來,林建業便夾着引火炭走了進來,給爐子換好煤球,又把水壺刷了一遍,裝好水放好,這才朝着許麥穗走來。
“收拾得怎麼樣了?
”
許麥穗一邊脫襪子一邊道:“不行了,我要趕緊換個衣服。
”
“你要不要換?
”
林建業低頭聞了下衣服皺着眉道:“需要。
”
因為是兩口子倆人也沒啥顧忌的,拉上窗簾,許麥穗背對他很快便換好了衣服。
林建業更沒啥顧忌直接當着許麥穗的面脫衣服換衣服,縱使天天看,許麥穗每見一次都很心動。
轉過身把剩下的衣服收起來,等他衣服換好了,許麥穗才開門下去。
找下面的同志借了兩個盆子,一會洗衣服的時候用。
等回到屋裡,就見林建業正拿着個地圖在研究。
聽到動靜轉頭看了她一眼,接着又回去看地圖去了。
許麥穗:“今天就要去找他們嗎?
”
他們是早上下的車,現在也就十點左右。
林建業:“嗯,拖久了我不放心。
”
“你要洗衣服嗎?
”
許麥穗:“我先把換下來的襪子洗了,秋衣啥的先泡上,回來洗。
”
林建業:“行。
”
洗襪子很快,幾分鐘就洗完了,她這剛要去曬,林建業便先接了過去。
“我曬,你準備下出去要帶的東西。
”
既然去辦事,衣服啥的肯定不用帶,許麥穗隻帶了些零錢,證件,水杯,手電筒跟小零食,小零食是怕路上找不到吃飯的地方墊吧一下。
把東西都裝進帆布包裡,許麥穗這才看着林建業說道:“走吧。
”
林建業已經曬好襪子,封了爐子,見她收拾好了,便先往外走去,他們現在是在市裡,要去的地方是鄉下,坐車之前林建業又去食堂買了幾個包子。
許麥穗通通收進了帆布包裡,這時候才能體現到包大的好處。
在站牌等了幾分鐘便上了車,可能是天冷的原因,他們這邊的客車上并沒有幾個人,就少了讓座的煩惱。
林建業跟許麥穗坐在一塊,許麥穗坐在靠窗戶那一邊,看着外面的雪時不時驚訝一下。
相比較她林建業就淡定多了,轉頭看着她那好奇的小眼睛問道:“過年時你不見過這麼大的雪嗎?
”
許麥穗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哪能一樣嘛。
”
“咱們那是百年不遇,人家這裡是常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