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跟你爺爺他們的打算我都知道了，你們幹過什麼事，我也知道了。”

　　方運直接說。

　　“我心胸沒那麼寬廣，給算計過我的人工作。”

　　在趙老頭跟李老頭的争吵中，李小芳幹過很多事。

　　最讓他沒法接受的是，砸陳茹梅的瓦片，是李小芳跟她爸一起幹的。

　　他萬萬想不到李小芳居然這麼惡毒。

　　那瓦片如果砸到陳茹梅的頭上……後果，他不敢深想。

　　這樣一個惡毒又惦記他的人，他怎麼可能還留着？

　　李小芳驚得臉色蒼白，焦急解釋，“方運哥，你是不是聽到什麼傳言了，那些都不是真的，你别信。”

　　“不是傳言。”方運見李小芳這态度對她更加失望，“是你爺爺跟趙爺爺親口說的。”

　　“什麼他們親口說的？”李小芳很懵。

　　“總之，你做過什麼，你心裡清楚，我也清楚，你不承認，随便你，總之，今後這裡不歡迎你。”

　　李小芳讷讷地離開了陳家鹵菜店，她從沒想過，她會失去這份工作。

　　沒有這份工作，沒有這裡的收入，她該怎麼辦？

　　要她回去種地嗎？她不想種地。

　　村裡多少人羨慕她有這樣一份工作，如果知道她被開除了，那不得笑話死她？

　　方運說爺爺親口把所有事說了，到底怎麼回事？

　　她匆匆回家，這才知道了今天一天發生的事。

　　老趙家的人上門時，她已經上班去了，所以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

　　“怎麼會這樣？”李小芳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變故，“爺爺接下來怎麼辦啊？我工作也沒了啊。”

　　她還因為方運拖到二十歲沒結婚，這麼大年紀都說不了好人家了。

　　在她的設想裡，有工作，有方運，有錢箱。

　　将來的生活是衣食無憂幸福美滿的。

　　結果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她不甘心。

　　“還能怎麼辦，隻能先讓趙老頭把東西吐出來，幫方運拿到東西，改善跟方運的關系。

　　到時讓他再把工作給你，再看你爸那邊有沒有查到什麼，挑撥他跟陳茹梅的關系。

　　把他們攪散，讓他娶你。”

　　李小芳聽爺爺有計劃，頓時放下心來。

　　而老趙家那邊，跟他是一樣的計劃。

　　然後兩家就又先掐了起來。

　　直到五天後李大田回來，帶回陳茹梅結過婚，因為沒法生育被婆家趕出家門，被迫離婚的消息。

　　老李家的人聽到這個消息，興奮不已，尤其李小芳，心裡對陳茹梅的羨慕嫉妒，頓時全都消失了。

　　自慚形穢不僅沒有了，甚至有一種優越感了。

　　她忽然覺得陳茹梅很可憐，一個沒法生育，又離過婚的女人，等待她的隻有孤獨終老。

　　這樣的女人，絕對不會有男人要，更何況是方運這麼優秀的男人。

　　她就說陳茹梅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糟糕嘛，果然啊！

　　這樣的事鹵菜店跟學校的人都不知道，想來陳茹梅沒有跟方運說過。

　　而方運如果知道陳茹梅是這樣的情況，肯定不會跟她在一起。

　　轉天，李小芳就在家人的安排下進城找方運。

　　同時，他們還去學校把消息散播出去。

　　陳茹梅跟陳昭昭上午都沒課，陳昭昭就陪着陳茹梅買家具去了。

　　等下午她們去學校，消息已經全面傳開。

　　陳家姐妹長得好，而且四姐妹從偏遠農村同時考進省城大學，曾是被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很多人都知道她們。

　　再者，一開始，陳家姐妹除了陳昭昭，其他人成績一直名列前茅，都是系裡的風雲人物。

　　再後來，陳昭昭一躍而起，四姐妹加起來，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知道她們的人就更多了。

　　很多人會有一種嫉妒的邪惡心理，看到那麼優秀的人，總想着她們會不會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問題。

　　這下，果然，如某些人期望甚至預料的，陳茹梅有着非常糟糕的過去。

　　這讓那些人很興奮，傳播跟讨論度就變得特别高。

　　兩人一進校門，就有人對着她們指指點點。

　　這讓她們有一種回到曾經梨山村的感覺，陳昭昭沒有因此生氣、羞赧隻覺得很新鮮。

　　“哎～陳茹梅同學，有傳言稱，你因為無法生育，被婆家強制離婚，是不是真的啊？”有一位女生隔着些距離大聲問。

　　其他人立即圍了過來。

　　有人說。

　　“在農村就算無法生育也不會離婚，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有别的問題。”

　　這個年頭，離婚是非常罕見的事情，不能生育的夫妻不在少數，但他們不會離婚。

　　他們會領養親戚或别人的孩子。

　　被離婚，那女人的問題一定不止不能生育，還有别的更嚴重的，讓人不能接受不可饒恕的問題。

　　大家聽到她因為無法生育離婚的傳言，就立即發散思維去讨論。

　　在他們嘴裡陳茹梅仿佛一下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雖然曾經在村裡被人指指點點慣了，但情況不一樣，而且過去了這麼久，陳茹梅忽然面對這樣的境地，也非常難受、難堪。

　　這其實是她最害怕發生的事情，她設想過，或許有一天會發生，但沒想到，就這樣猝不及防地發生了。

　　她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怎麼處理。

　　一個個尖銳的問題跟尖酸的讨論鑽入她耳中，她隻覺得整個人都要炸了，腦袋“嗡嗡”響。

　　她不知所措，慌亂恐懼，好在旁邊有陳昭昭。

　　陳昭昭攬住了她，說：“沒事的二姐，别怕。”

　　接着她冷冷掃向激烈的人群，“你們說夠了嗎？”

　　“怎麼？不讓說啊？心虛啊？”最開始發問的女生尖銳反問。

　　“張芳麗，我沒什麼心虛的。”陳茹梅勇敢擡起頭，她握緊陳昭昭的手，上前一步。

　　“我确實離過婚，但那是因為男方有問題，讓你們失望了，我沒有任何問題。”

　　“你果然離過婚。”張芳麗嘲諷，興奮起來，隻要這樣也夠了。

　　因為隻要這樣，方運就不會再喜歡她，會遠離她。

　　學校裡喜歡方運的女生不少，這張芳麗就是其中一個。

　　“你還敢說自己沒問題，離過婚就是大的問題。”

　　其他人也贊同地點頭，把對離婚女人的惡意表現得淋漓盡緻。

　　陳茹梅很生氣，她明明沒做錯任何事，就因為所遇非人離過婚，就要被這樣對待？

　　她想反駁。

　　卻有一個聲音比她更快。

　　“離過婚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