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情況換成任何人都會阻止我，此事湯夫人莫要記在心裡。”雲舒笑道。
話音落下之後，她看向了湯慧。
從剛才湯慧進來時，她便察覺到了湯慧的面色有異。
之前在宮裡時，從湯慧的脈象上看出了一些端倪，暈倒是低血糖的原因。
但湯慧應該還有一個情況。
“正好今日隻有我們幾人，也在将軍府内，湯小姐，我重新給你診脈吧。”雲舒說道。
湯慧眨了眨圓圓的杏眸，“我……我其實也想讓雲二小姐為我診脈，我……”有些難以啟齒。
“還是我來說吧，慧兒這兩年總是小腹疼痛，特别每個月葵水來時更是疼痛難忍，這種病症無法和醫館裡的老大夫說，就算是讓婢女去口述，老大夫開回來的藥，大多不太管用。”湯夫人臉上都是擔憂。
對于未出嫁的女子而言，未免傳出去不好的名聲，幾乎女人家的那些小毛病都不會親自請大夫來看，又或者去醫館見大夫。
谷夫人憐愛的看着湯慧，“這幾年我是眼睜睜看着慧兒越來越瘦。”
“我之前見過慧兒葵水來時的樣子，疼的她滿頭大汗，而且手腳特别涼。”谷芷若也接着說道。
湯慧低着頭，眼裡泛着淚光，這些事隻有最最親近的人知道，她很想找人醫治，但是……
她隻能自己含着淚忍着疼默默承受着。
她滿懷期待的望着雲舒。
雲舒見過太多湯慧這種眼神，所以她下意識的點了下頭。
隻是點了一下頭，就已經讓湯慧心中燃起了希望，“雲二小姐，我，有時候還會有一些味道，我其實每天都會沐浴，但……”
“嗯，我知道了，我先診脈吧。”雲舒語氣裡透着一種清泉般清涼且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湯慧原本焦急擔憂茫然的心頓時平靜了。
她有一種直覺，雲二小姐一定能醫治好她。
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雲舒身上。
而雲舒一言不發，垂眸診脈。
湯夫人緊張的攥緊帕子，做娘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承受痛苦，而且她怕真的如醫館大夫說，也許會影響日後生育，對于女人而言，如果無法生育，那太過殘忍了！
日後慧兒該如何嫁人？
想到這裡，一時間湯夫人心口疼的厲害。
“放心。”谷夫人輕聲勸道。
湯夫人點了點頭，一顆心懸起。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雲二小姐了冷靜沉着的側顔時，忽然又覺得是自己太沒有定力，要相信雲二小姐。
雲舒診脈很快，松開手後，擡起眼眸對上了湯慧一雙小鹿一樣好像很容易就會被吓到的美眸，她立即揚起嘴角笑了笑，“不必緊張。”
“我……我是不是日後真的很難有身孕？”湯慧咬了咬唇，鼓足勇氣問了她最想問的。
湯夫人手裡的帕子抓的更緊了。
雲舒拿起一旁的筆墨，一邊寫一邊說：“如果再延誤醫治，的确會影響日後懷有身孕，但并非絕對。不是什麼大的問題，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不是什麼大的問題？”湯慧瞪大眼眸震驚了。
湯夫人愕然，“真的？！”
“我就說不是什麼大問題吧，是慧兒太緊張了。”谷芷若松了一口氣，立即笑着說道。
雲舒點了下頭，将寫好的藥方遞給了湯慧，“按照藥方去抓藥，每日早晚服用，很多女子忽視了自身的調養，再加上湯小姐每一次來葵水時都很緊張，以至于擴大了病症。其實湯小姐的病症，很多女子都有，隻不過一些醫館的男大夫對婦人病不夠了解，所以往往開的藥有些不對症，無礙，湯小姐細心調養一下，再服藥醫治，沒多久就會恢複健康。”
在拿到藥方的那一刻，湯慧如獲珍寶般，小心翼翼的将藥方捧在手心裡。
熱淚盈眶的看着雲舒，“雲二小姐，你就是我的恩人！”
沒人知道，她這幾年是怎麼過的。
湯夫人也有些激動，“雲二小姐醫術果然精湛！慧兒，雲二小姐說不是什麼大病，你千萬不要再緊張在意了，一定要好好服藥養好身體！”
“嗯！”湯慧連哭帶笑的點頭。
雲舒又囑咐了一下日後湯慧要注意什麼。
湯慧聽的特别認真，就怕漏掉了什麼。
之後她們又閑聊了片刻。
在雲舒送她們出府時，谷芷若看着雲舒有些欲言又止，但因為有湯夫人她們在，谷芷若便沒說什麼。
雲舒看出來谷芷若有話要說，在宮裡時似乎谷芷若就有話要說。
“芷若，過兩日我去你家中為你再行針一次。”她開口道。
谷芷若立即點頭，答應的很快，“啊，好！舒兒，幸好有你！”
她不想瞞着雲舒，特别是雲舒為她做了那麼多，如果瞞着雲舒她會良心不安。
也覺得日後當雲舒從他人口中得知此事時，她又該如何面對雲舒？
看來，雲舒察覺到她幾次欲言又止是有事要說。
……
夜王府。
秦老太爺帶着小景他們回到夜王府後。
見到戰天夜時，他看了眼身後的三個小家夥，壓低了聲音和戰天夜炫耀，“你啊是幾輩子修的福，才有我這麼一個舉世難得一見的好外祖父！看我一出馬，不論是雲舒還是雲大将軍對你的印象完全不一樣了！你自己再努努力，争口氣，隻要能讓舒丫頭嫁給你，等我歸西了，對你外祖母還有你娘保準不說壞話。”
說完之後，很是得意的捋了捋胡子，“你慢慢和我學吧。”
戰天夜看着得意的秦老太爺，漆黑不見底的眼眸裡還是沒洩露出絲毫的情緒，隻是應了嗯。
秦老太爺早就習慣了他說一大堆話，最後戰天夜隻是一個嗯的回答，連屁都不會多放一個！他在心裡不滿的嘀咕了一句後，回頭看向小景他們，“曾外祖父還要回去處理一些事，還要回去喝藥，等明天再來看你們好不好？”
“好！我會想曾外祖父的！”
“我也是！”
“我也是！”
等秦老太爺離開後，雲小景眼睛滴溜溜的轉，和戰小離他們交換了眼神後，擡頭看着戰天夜，“我現在不知道該不該叫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