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宋大人,巧
第131章宋大人,巧
已是月夕,因為宴席,宮中忙碌,各國來使在宮人的引領下入座。
永嘉帝帶着幾位妃子緩步入席,各國來使紛紛起身行禮。
瞥了眼下方席位,他眉頭輕蹙,“昭昭和容兒呢?
”
旁邊的容妃斟酒,笑笑,“女兒家梳妝打扮總是要廢些時辰。
”
永嘉帝接過酒杯飲下,另外一邊挺着圓滾滾的肚子的齊妃目光不善瞪着容妃,自從懷了孩子,自己臉都圓了一圈,陛下已許久不來上陽殿。
眼下好不容易能見到,卻被容妃搶占了去!
人老珠黃的,還争什麼寵,坐那麼高的位置,也不怕被别國來使瞧見了笑話。
容妃自己也倒了一小杯酒,剛舉起酒杯想喝,就被永嘉帝伸手攔住了。
她看向永嘉帝,不明所以,隻見永嘉帝搶下了她手中的酒杯,淡聲道,“你身子不好,飲酒傷身。
”
“喝些羹湯,養養身子。
”
齊妃眼睜睜的看着永嘉帝親自盛了一碗羹湯,放到容妃面前。
容妃寵辱不驚,面色平淡,隻是應了一聲,“多謝陛下。
”這才小口小口喝着羹湯。
齊妃頓時滿腔酸意,氣得想咬帕子!
“這容妃這麼些年了,還能得陛下這般寵愛,當真是不容易。
”一旁有位妃子低聲嘟喃了一句。
“你們進宮晚,有些事怕是不知道。
”
“這容妃與已逝皇後是好姐妹,陛下哪裡是寵愛,不過隻是因為皇後...關心罷了。
”
這妃子這麼一說,其她幾人才想起,容妃雖得寵,這麼多年,卻一直未曾傳出過陛下留宿容妃宮中的消息。
此時,沈千昭和沈千容,緩步往殿中這邊過來,一路宮人來往,倒是熱鬧。
沈千容緊緊的抓着沈千昭的手,環顧四周,又不敢多看,小聲道,“妹妹,你别走丢了。
”
沈千昭哭笑不得,又有些心疼,輕輕的拍了拍沈千容的手,“我一直在呢,皇姐别擔心。
”
沈千容怕黑,所以夜間很少外出。
究根問底,是因為十歲那年,在山莊避暑,帶着沈千昭偷偷跑出了山莊,卻不慎弄丢了沈千昭,一路哭着找,到了晚上,險些被人拐賣了去,幸得外出的侍衛及時救下。
之後,沈千容,不僅怕黑,性子也變得畏畏縮縮,怕人,怕刀,什麼都怕,遇事便忍不住掉眼淚。
一隊人迎面而來停下,為首之人,是穿着東廠服飾的宋懷。
手持大刀,披風在身,威風凜凜。
“殿下。
”宋懷拱手行禮,微風吹拂,那披風下擺輕輕擺動。
那晚,宋懷一直沒有離開永樂殿。
以至于沈千昭醒來時,睜眼,便看見他坐在地上,腦袋枕在床邊,手卻一直被自己攥在手裡。
經過那晚,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變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了。
夜色朦胧,沈千昭看得真真切切,嘴角彎彎,“宋大人,巧,巡夜呢?
”
平常這巡夜之事是不必驚動東廠,隻是今夜别國來使都在宮中,為保宮中貴人的安全,東廠這才臨時加派人手到宮中協同侍衛巡夜護衛。
來的路上,她就在想,會不會遇上宋懷,果然,遇上了。
宋懷面色冷峻,看見沈千昭時,緊繃的臉色松動,浮起一抹柔意,“夜色深,殿下若是要去宴席,屬下護送一程。
”
沈千昭剛想答應,被沈千容攥着的胳膊緊了緊,她扯唇笑笑,“還是不勞煩宋大人了,本宮與皇姐同行去宴席便可。
”
宋懷這時才發現,原本站在沈千昭身旁的那位殿下,這兒竟是躲到了沈千昭身後,十足的畏懼模樣。
他一瞬間了然,這才領着人離開。
宋懷等人一走,沈千容這才探出腦袋,疑惑的問沈千昭,“你和那東廠的人怎麼認識?
”
沈千昭:“那是教我習武的老師。
”
沈千容眼裡有怯意,“那人拿刀,兇神惡煞,怪可怕的。
”
她摟着沈千昭的胳膊緊了緊,“你同他說話,讓他教你習武,你不怕他嗎?
”
一旁的采秋聽了,額角直跳,她家殿下哪裡會怕,怕是很不得宋大人天天扛着把大刀在眼前晃。
沈千昭臉上浮起一抹笑意,“皇姐,其實宋大人很好,隻是不常笑,所以看着會有些距離感,那刀也是為了保護我們,不可怕的。
”
沈千容聽了卻直皺眉頭,“你從前也說淩賀人很好的。
”
提起淩賀,沈千昭哭笑不得,“淩護衛不好嗎?
”
她可是記得,前兩年,禦花園裡頭出現蛇,吓着了沈千容,還是淩賀救下的沈千容。
這怎麼說也算得上是救命之恩。
怎麼沈千容,反而這麼怕淩賀?
沈千容咬咬下唇,什麼話都不再說了。
兩人悄無聲息的在宴席上落座,不遠處的齊妃正怒火攻心,這會兒瞧見了沈千容,陰陽怪氣道,“容樂公主當真是好大的架子,讓這麼多人等着。
”
沈千容一愣,下意識想道個不是,卻被沈千昭攔下了。
沈千昭紅唇微勾,“齊妃娘娘的關心,等會王叔到了,千昭會一一代為轉達。
”
齊妃面色一僵,别過臉,再不說話。
這個沈千昭,慣是同自己作對。
沈千昭口中的王叔,是祺王,與永嘉帝雖非一母同胞,卻都養在太妃膝下,感情甚好,也是唯一一位留在京中的王爺。
祺王性子爽朗,一身才華橫溢,卻隻愛那些個風花雪月之事,對朝堂之事不願沾上,每每永嘉帝提及,都是遺憾。
沈千昭這話剛說出口沒多久,一身紫色衣袍,豐神俊朗的棋王,便搖着扇子來了。
“祺王到!
”
在場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皆落在了這位年已三十多,至今卻仍未娶親的祺王。
風流倜傥,看着,倒像是二十來歲的模樣。
沈千昭手肘戳了戳沈千容,“皇姐,下次齊妃再找你事,你就搬出祺王叔,反正祺王叔最疼你了。
”
能讓齊妃怕的人,除了永嘉帝,便隻有許多年前,曾将一位妃子推下湖還無恙的祺王,倒是那妃子,大病一場,最後還被打入了冷宮,沒過多久便病逝了。
至今沈千昭都不清楚,為什麼當初祺王叔會對一位後宮的妃子如此下手。
那湖,可不淺。
也是因此,永嘉帝對祺王的偏袒,京中無人不曉。
沈千容微微一愣,垂下了頭,手指頭攪了攪帕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