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你便不怕朕下旨給你個死罪?
第261章你便不怕朕下旨給你個死罪?
永嘉帝此言一出,無人敢回,皆沉默着。
在場唯一不明真相的沈千暮,隻覺父皇是将對昭昭的氣,撒在宋懷身上了,妹妹的禍事,要旁人來擔,他心中不免覺得有些不厚道。
沈千昭咬了咬牙,“兒臣倒是覺得,這位宋大人行事态度嚴謹,這趕路本就辛苦,風塵仆仆的,一回京便趕來見父皇,可見宋大人對父皇安排的事更是認真對待...”
“父皇怎麼能以臉色待人呢?
”
沈千昭一邊給永嘉帝錘肩讨好,嘴上又說着為宋懷的好話。
永嘉帝轉過頭瞥了一眼胳膊肘都快拐出大晉地界的女兒,“便數你話最多。
”
沈千昭咬咬牙,看向一旁沉默寡言的沈千暮,“皇兄,你說我說的是不是有理?
”
沈千暮微微一怔,倏爾淺笑,“昭昭說什麼,都在理。
”
永嘉帝看向沈千暮的視線種染上一抹不悅,冷聲道,“你知道什麼?
”
什麼都不知道,便在這附和。
便是一味的慣着,這才增長了這丫頭的氣焰,現如今,是什麼都敢摻上一腳。
看上什麼人不好,偏生看上東廠裡頭的,宋嶼什麼脾性,便也就隻能養出來顆倔石頭。
永嘉帝打量的目光落在宋懷身上。
他怎麼看,都不明白,這個女兒,怎麼就看不上那謝家的。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知根知底,多好的緣分。
沈千暮帶着沈千昭出了禦書房,留下宋懷周言二人,将這一路的調查後的事,一一禀明。
永嘉帝臉色一沉,“繼續查,所有相關的人,一一落實懲治!
”
涉及十年前的河堤修築一事,波及到的官員,永嘉帝心中大抵有數。
此次水災,遭難百姓數不勝數,水災過後又是災荒,百姓食不果腹,餓死病死的數不勝數。
如此惡行,若不能懲治到位,如何還有顔面面對天下百姓。
“是。
”
公事既禀,餘下,便是私事。
就在兩人均準備離開時,永嘉帝,沉聲開口留下,“宋懷留下。
”
周言看了側過目光一眼宋懷,眼裡有擔憂,可到底隻能留下宋懷一人在這禦書房中。
禦書房外,見隻有周言一人出來了,沈千昭眉頭緊蹙,“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
周言意味深長道,“陛下讓宋懷留下。
”
這個時間點,将人留下,可見要說的,并非公事,那邊隻能是有關眼前這位小公主的私事了。
沈千昭咬了咬牙,擡步便要進去,卻被沈千暮一把抓住了。
沈千暮搖搖頭,“父皇必然是有要事要談,不能這般貿然闖進去。
”
一番猶豫下,沈千昭到底沒有進去,卻有些心慌,來回踱步走,指尖不停的攪動着衣袖,怎麼都無法平靜下來。
此時,禦書房中。
永嘉帝起身走了下去,背着手,行至宋懷身旁,冷眼看着,面色半刻沒有舒緩,不怒自威,“你可知朕為何将你單獨留下?
”
宋懷薄唇緊抿,頂着上位者的威壓,聲色低沉,未帶一絲怯意,“知道。
”
永嘉帝臉色更沉了,“連朕的女兒都敢觊觎!
宋懷,你好大的膽子!
”
這一聲呵斥,被他下意識壓低了聲音。
高聲看了一眼門口,陛下想來是顧忌到公主的名聲,怕讓旁的人聽了去。
早在回程的時候,宋懷便想過回京之後會面臨的難題,甚至是眼前的這位,會如何懲治自己,自然也都想過。
橫豎便也就是一死。
他跪了下來,“臣自知有罪,請皇上降罪。
”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沉重的好似背負所有,重得快要喘不過來氣。
他錯在不該觊觎當朝公主,可喜歡的小姑娘身份變不得...兩情相悅,不能如何。
眼前的人,是大晉的天子,他是君,自己是臣。
一種無力感,由心二外萦繞全身。
永嘉帝卻是冷笑一聲,“降罪?
你便不怕朕下旨給你個死罪?
”
一旁的高聲心“咯噔”一跳,忙看向永嘉帝,這臉色,可不是開玩笑的,若是不好好應對,隻怕是真動了要殺宋懷的念頭。
沉默半晌,宋懷卻隻是沉聲應了一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
永嘉帝衣袖下的手都緊攥成拳,臉色更是鐵青,仿若在壓制着滿腔的怒氣。
他豈會真殺了這宋懷,眼下,昭昭的心思全在這宋懷身上,若此時将人殺了,隻會傷了昭昭同自己的父女之情。
宋嶼那,更是交待不過去。
便是有再多怒氣,那也需得忍下來。
高聲緊張得整顆心都提了起來,這宋懷怎麼跟宋嶼似的,半點不懂變通!
那說上一句順着陛下的心思,能少了塊肉不成?
良久,永嘉帝甩袖走回去坐下,故作心平靜和,沉聲道,“朕要你遠離公主,再不能出現在她面前,你可能做到?
”
宋懷面色平靜,薄唇輕啟,“回皇上話,臣,做不到。
”
回程的路上,他設想過的結果有很多,但最明了可能的,便隻有兩種。
要麼,是皇上一怒之下殺了自己。
要麼,是要自己遠離沈千昭。
顯然,他的設想,完全對上了。
永嘉帝氣得臉色鐵青,抄起案桌上的折子,一股腦劈裡啪啦全宋懷砸!
宋懷薄唇緊抿,沉默的跪着,目光垂視地方,任由那些折子胡亂的砸在自己身上。
永嘉帝仍覺不解氣,抄起桌上的茶盞,便要砸過去,高聲眼疾手快,連忙抓住那茶盞,“陛下!
萬萬不可啊!
”
這要砸下去,那肯定得見血啊!
永嘉帝怒目圓整,冷聲呵斥,“朕殺不了他難道還砸他不得?
!
”
高聲欲奪下那茶盞,可奈何永嘉帝氣在上頭,根本奪不下來,連忙勸道,“陛下,傷了這宋懷,回頭公主生您氣,又瞧他可憐,沒準兒還給他上藥....不值當啊!
”
永嘉帝一怔,高聲連忙趁着這時機,奪下了下了茶盞,握在手裡頭。
永嘉帝眉心緊擰,瞥了一眼下面還在跪着的人,設想了一番女兒心疼這人給上藥的樣子,牙關都快被他咬破了。
送上門的苦肉計,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這宋懷?
可這滿腔的怒氣,無處可施,實在憋屈!
高聲殷勤的拿過另外一邊安靜放着的毛筆,“陛下,用這個...”
毛筆輕小,砸頭上也不妨事。
可謂是,善解人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