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悠将玉佩抱在懷裡,道:“這是我的東西,你可不能惦記!
”
胖老頭笑道:“我是看着眼熟,老祖宗那裡也有一塊,我很多年前見過。
”
章雅悠道:“那你告訴我,你的老祖宗是誰?
”
胖老頭思索了一下,道:“不能,你一個外人怎麼能知道老祖宗的事情呢,想都别想!
”
章雅悠覺得這老頭亦正亦邪、不拘小節、說話做事異于常人,再觀他樣貌,鶴發童顔、眉眼有神,又有幾分仙風道骨,知道此人應該不是奸惡之人,遂笑道:“那我就不問了。
那這塊玉佩有什麼意義,你知道嗎?
”
胖老頭笑道:“别考我,小娃娃!
我也不知道,我還要去問問老祖宗呢!
”話音剛落,他身形一轉,章雅悠隻覺得自己身邊一道勁風飄過,那胖老頭已經沒了蹤影,自己手中也是空落落的,玉佩已經被他搶了去!
“你把玉佩還給我!
”章雅悠喊道。
一個洪亮又帶着些許蒼老的聲音傳過來:“娃娃,東西我先借用兩天,到時還你!
”
玉淩等人聽見喊聲,急忙奔到小廚房,見章雅悠失神地站在門口,道:“姑娘,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
章雅悠把前面的事情說了一遍,玉淩跪地,自責道:“是奴婢疏忽了,沒有貼身保護姑娘,請姑娘責罰。
”
章雅悠道:“這也不怪你,而且你來了,也擋不住他。
起來吧。
”
玉淩不肯起來,道:“奴婢應該料想到的,杭州還有多處隐患,至于能不能擋得住,那是後話了,請姑娘責罰。
”
容绮也在,笑道:“你家姑娘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動辄把責罰挂在嘴邊,先起來再說。
以後多上心,貼身護着。
”
被胖老頭這麼一鬧,章雅悠更沒胃口了。
“他自稱胖邪神?
你說得是胖邪神鐘無邪?
我聽說過,江湖中的确有這麼一号人,據說武功已經登峰造極,出神入化,但是,我父親年輕的時候,他已經久負盛名,到了我這一輩,很少聽說了。
據說是已經退隐了,想不到這個時候又出現了,而且出現在杭州。
”容绮道。
她一邊說一邊摸着下巴在思考。
章雅悠道:“他把我的玉佩搶走了,麻煩大了!
”
“很貴?
”容绮問。
章雅悠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何止是很貴,簡直太貴了!
要是找不回來,被房翊知道了,他就算不把她給斃了,也少不了一頓罰了!
各種莫須有的罪名肯定要扣過來了。
容绮聽見她接連歎氣,笑道:“這個也不用急,我沒辦法,但是我哥哥肯定有辦法的,不如請他過來幫忙嘛!
”
雖然她在和州的營地對房翊和章雅悠的關系也猜出個大概,但是,隻要沒有确定并公開,章雅悠和容綏還是有可能的嘛!
――容绮是這麼想的,所以,至今未放棄撮合章雅悠和容綏的機會。
章雅悠道:“你哥哥真的能把我的玉佩找回來?
”
容绮笑道:“應該問題不大,我哥哥對江湖上的事情了如指掌,雖然比不上江湖百曉生,但對江湖之人、江湖之事的了解可不比百曉生少。
”
章雅悠笑道:“要不再等兩天?
他說過兩天還給我。
”
容绮笑道:“你好像很怕見我哥哥?
怎麼,莫不是心裡有鬼?
”
章雅悠鬧了個臉紅,道:“别胡說!
我是怕給你哥哥添麻煩,他那麼多事情要打理。
”
容绮笑道:“不麻煩,不麻煩!
我哥哥若是聽說你有求于他,應該還會高興呢。
”
第三天早上,章雅悠起床準備晨練,剛進院子就看見小花園前有一長身玉立的身影,還是那月白色的長袍,在他身旁還立着一個少年。
“你、你這麼快就來了?
”章雅悠笑道,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容綏。
容綏一轉身,依舊是俊美無雙,神采奕奕、面如冠玉、眸若晨星,連小花園裡盛開的鮮花都瞬間失了光華。
“我接到飛鴿傳書就趕過來了,其實昨天夜裡就到了,怕驚擾你們,就沒和你們打招呼。
”容綏淡淡道,笑起來特别溫暖,就像是這早晨的陽光,柔和、溫暖、閃亮,照在心底的時候透着一股無法言狀的力量。
“那你們一直在院子裡等着?
”章雅悠驚道,她也看見了衣着整齊、精神煥發的扶蘇,與當初那個面黃肌瘦、滿眼憤恨的小奴隸相比簡直判若兩人,他現在兩眼有神,小臉上也有了一些肉,雖然小身闆看起來仍舊是瘦弱,但挺直有力,透着健康和剛強。
容綏笑道:“無妨,我們這種習武之人,莫說等這幾個時辰,就算是幾宿不睡也能堅持。
”
扶蘇跪下來道:“扶蘇見過祖宗!
”
他這句話又把章雅悠逗笑了,哎,當初自己不過是随口說得玩笑話,這孩子竟然當真了。
“起來吧,去找你紫燕姐姐,讓她弄點吃得給你!
順帶告訴紫燕姐姐,早膳多準備些。
”章雅悠笑道。
扶蘇領命而去,隻剩下章雅悠和容綏。
“你還好嗎?
”容綏先開了口。
章雅悠微笑道:“都還好,你呢?
這段時間忙什麼去了?
”
容綏笑道:“不過是山莊裡的一些瑣事,去拜訪了一些江湖世家。
我之前給你去過幾次飛鴿傳書,可能是鴿子頑皮,你沒收到吧。
”
剛分開的那段時間,他内心有一股強烈的沖動,迫切地想知道章雅悠的消息,擔心她的安危、害怕她被欺負,又覺得章雅悠對他而言像是飛在天空裡的風筝,飛的越高離自己越遠,有那麼一刻,他想抓得更緊,從心底升起來的那份患得患失的心情讓他恐慌了許久。
但是,他沒有收到章雅悠的回信,他傷心難過了一段時間,又硬生生地将這種悸動壓抑下去,他以為這份難以名狀的情感随着時間的推移,總會淡下去,他不會為此庸人自擾,也不會讓章雅悠就此為難。
然而,容绮的一封飛鴿傳書就讓他馬不停蹄地奔了過來,帶着那顆雀躍的心,他不曾感到任何疲憊,那種歸心似箭的感覺讓他自己都覺得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