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這才對嘛!
一聽說房翊付出了極大代價,就這般緊張!
這才是我想象中的樣子嘛,我這雙眼睛還能看走眼?
”燕有才有些小得意,“你方才說,給我養老,是真的嗎?
”
“那還能有假!
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您若是救了我朋友,他肯定有重謝,他可是富貴人家。
”章雅悠開始循循善誘。
“可是……”燕有才有些犯難。
“前輩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章雅悠笑道,又給燕有才倒了一杯酒。
“我不喜歡京城,怕遇見熟人。
我年輕時就是混京城地段的。
何況,我不願意進宮做禦醫,我這若是進了京城,還不把我抓起來?
哪有現在逍遙自在。
”燕有才道。
章雅悠知道,這樣的奇才往往不拘一格,逍遙自在,最受不了拘束,更不願意循規蹈矩。
“那我若是把我朋友接了過來,就在範陽,可以嗎?
”章雅悠立馬想了折中的辦法,“或者,您到時想去哪裡溜達,我們就去哪裡轉悠。
”
“我可沒時間照顧一個瘸子。
”燕有才道。
章雅悠笑道:“前輩,哪裡需要您來照顧,有我們呢,您隻需要在一旁指點一二就好了。
”
“哦,你除了讓我給你朋友治腿,還想着偷學我的獨門手藝?
”
章雅悠道:“我也有獨門手藝啊,可以和前輩交換。
”
“你有什麼手藝?
說來聽聽。
”燕有才立馬起了好奇心。
章雅悠笑道:“前輩,我們要麼出去再說,換個地方喝酒?
我在這裡渾身不自在,若是被人發現了,麻煩。
”
“我住得地方很遠,就一草廬,刮大風的話,屋頂能都掀翻。
平時有錢嘛,就去住客棧,沒錢嘛,倒在巷頭也能睡,以地為席以天為被,多敞亮!
”燕有才笑道。
章雅悠笑道:“我在後街租了個小院子,前輩不嫌棄的話,可以先住進去。
我晚些時候再挪個地方,我們到時請個手藝好的廚子來,變着花樣給您做好吃的。
”
燕有才一愣,繼而哈哈大笑:“好!
就這麼定了。
不過,我先說好,我也不是什麼病都能治,傳聞醫白骨活死人,那都是世人謬贊,沒有依據。
我最成功的案例就是治好了你。
看着你這麼活蹦亂跳地站在我眼前,很有成就感呐!
”
“我摔得那麼嚴重都被您治愈了,我朋友這雙腿您肯定能治好。
要真是治不好了,晚輩也隻有感激,沒有怨言。
”章雅悠笑道。
章雅悠和燕有才下樓,出門的時候正好遇見盧钰在一群人的陪同下,浩浩蕩蕩地進了紅袖招。
不知為何,盧钰見這二人經過,竟朝這個方向看了一眼,隻是匆匆一瞥,章雅悠與燕有才已經出門走遠了,玉淩已經安排了馬車守在不遠處。
“姑娘,去哪裡?
”
“自然是回咱們小院子。
”章雅悠笑道。
這時,田英也有暗處出現,與玉淩一起駕馬車回去。
到了住處,章雅悠給燕有才安排好了起居,又急忙修書一封,叫來其中一名暗衛,讓他盡快回京城,務必交給仆固臨澤,讓仆固臨澤盡快來到範陽,同時,帶一車好酒過來。
末了,章雅悠又交代了一下:“可以将熙園的藏酒搬過來,就搬那種藏了十幾年的。
”心裡默念:舅舅,對不住了,我會想辦法再給您攢點好酒的。
燕有才聽章雅悠這麼安排,很是滿意,道:“你這丫頭,會做人,比那個冷冰冰的房翊有意思。
不過,我醫仙出手救人,那可是萬金,還要看是否有緣,所以,你送我點好酒,劃算的,我不會白占你便宜!
”
“說什麼便宜,前輩!
我的命都是您救的,報答您是應該的,晚上想吃什麼,我親自下廚!
”
章雅悠笑道。
“喲,還會廚藝呢?
我不挑食,我就是不吃血,喜歡肉,多些肉就可以了。
”
再說,盧钰這邊,整整五天過去了,鬧了那麼大的動靜,調遣了數千府軍,連個影子都沒抓到。
盧钰想了想進門那一刻看到的兩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雖然章雅悠頂着一張猥瑣的中年大叔臉,但是,那身材嬌小、蝴蝶骨甚是好看,怎麼看,都與那張臉不相配,莫非這就是易容術?
“算了,這不過是個插曲,别耽誤了正經事。
”盧钰道。
王行之有些不甘心,道:“就這麼算了?
那個臭丫頭還紮了我一下呢!
”
崔洵道:“是啊,我也一肚子氣,我們幾個何時在範陽這麼吃癟過?
簡直是忍無可忍!
老鸨,老鸨呢!
”
一個徐娘半老、滿頭珠翠的女人急忙跑了進來,進了包廂,對着衆人恭敬地福身行禮,道:“各位公子,有什麼吩咐?
”
“上次我讓你查那個琴師的身份,都有眉目了嗎?
”
鸨母道:“回崔公子,我已命人把所有與這琴師有往來或者說過話的人都叫過來問話了,但是,并無可用的信息,她交給我們的手實牒件也是假的。
那個明月,我叫人拷問了,說是根本不認識那個琴師。
”
“不認識?
那就是多管閑事了。
把那個明月叫過來。
”崔洵冷道。
鸨母道:“明月受了重傷,卧床不起,您看……”
“你想找死嘛!
拖上來不會嗎?
”崔洵惱羞成怒。
“算了,拖個半死人過來,影響心情。
”盧钰淡淡開口了。
崔洵罵罵咧咧了幾句,讓那鸨母滾出去。
“肅王交辦的事情,都辦妥了嗎?
”盧钰問。
王行之道:“已經按着肅王的要求辦妥了,信也送出去了。
”
盧钰道:“想辦法給太子那邊送個信,讓他們有個準備。
”
崔洵道:“大哥,我們不是一直和肅王……”他欲言又止,知道不好講得太過直白,道:“為何要通知太子?
”
王行之思索了片刻,道:“還是大哥棋高一着,小弟知道怎麼處理了。
二哥不要着急,大哥這麼做有他的道理,眼見着朝廷氣運衰落,原本肅王與太子分庭抗禮,如今老皇帝明顯傾向太子,給太子安排了很多得力的人手,太子的親信也多受倚重,肅王已經落了下風,我們斷不能将寶都壓在肅王身上。
”
崔洵似懂非懂,笑道:“大哥出主意,我照做就是了。
”
盧钰道:“人手,三弟安排吧,别給任何人留了我們的把柄,字句什麼的,銷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