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骁等人在冰心玉壺樓頂樓的廂房開心暢飲,章雅悠忽然想到董承彥,随口問了一句:“董承彥這是回不來了?
他若是知道我們聚會沒叫他,肯定要想辦法找補一頓。
”
長孫骁回頭看了一下外頭的小厮,喚道:“你去看看董公子可來了,有消息的話過來通報一聲。
”
再說董承彥這邊,被禦史陳康遠的女兒陳素錦一路追着,慌不擇路就進了平康裡,這是他經常來的地方,算起來他是輕車熟路,陳素錦即便跟着進來了,想找到的他沒那麼容易。
董承彥左拐右拐,進了一家妓館,進去之後發現陳素錦并未跟進來,于是董承彥的膽子大起來,當即打起精神,整理了一下衣物、平順了一番氣息,跟着龜奴就上樓了,這家妓館董承彥不常來,但是,他也知道,之前也來過幾次,那龜奴有些眼力見,認得他,歡天喜地又恭敬無比地把他請到了包廂。
“您是喜歡跳舞跳得好,還是曲子彈得好的姑娘?
”龜奴谄媚地笑着,“我去把母親叫過來,讓她把頭牌給您叫出來。
”
董承彥笑道:“我對頭牌沒什麼興趣,小爺我喜歡身嬌體柔易推倒,乖巧聽話的那種,頭牌什麼的都被嫖客們養刁了。
奏曲跳舞什麼的,會自然是好,不會也不要緊,隻要人夠漂亮就行。
”
龜奴笑嘻嘻地推下去了,很快有人端了一些酒水果品進來,董承彥老神在在地坐下來,自行倒了一杯酒,聞了一下,道:“這酒還不錯。
不知這裡有沒有新鮮的姑娘,美人在懷,才好飲酒。
”
兩杯酒下肚,果子也吃了幾塊,但是,就是沒有姑娘進來。
董承彥警覺地看了一眼房間,正要往外走,一開門,迎面走過來笑意盈盈的三個人,但是,這笑容堆在他們三人的臉上卻帶着陰險和奸佞,董承彥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不了了,難能善終。
“喲,這是什麼風,在這裡碰到三位。
”董承彥笑着轉身,複又回到座位上,狂放不羁地坐着。
“和董公子聊點事情。
”高文煊笑道,他生得高大威猛,雖然年紀不大,但蓄了一字胡,與京中一衆白面無須的貴公子相比,風格甚是不同,加上體格健壯,很有陽剛之氣。
董承彥眼皮也不擡,道:“我好像沒什麼事要和高公子聊得。
畢竟,我找女人,從不勉強她們,更沒有什麼驚人的嗜好。
”
他當然明白,這三人是為何事而來,他又沖着正在悠哉搖着折扇的賀骞笑道:“賀公子那天逃的真快,不然的話,跟着太子殿下定然能進園子的。
”
“董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各玩各的,何必咄咄逼人。
”賀骞笑道,“我們那天其實什麼都沒做,就是讓那個女人喝酒喝多了,醉酒而王,不行,你問文軒和懷恩候。
”
王伯錄笑道:“的确是飲酒過量,而且是她自願的,發生這種事我們也晦氣得很,沒想到這種事竟然傳到董公子耳中。
”
董承彥心說,你們三個什麼東西,我一清二楚!
沆瀣一氣,狼狽為奸,表面上都是正人君子,私下裡龌龊不堪,這三男玩一女的戲碼也不是第一次上演,怎奈這次遇上一個性子烈的,醒來發現後就咬舌自盡了!
“哦,原來這樣。
”董承彥似笑非笑,“這還是你們三人的風格,衣冠禽獸,說一套做一套,說得是人話,做得卻不是人事!
以往我瞧着賀三郎還不錯,現在才知道,你比高文煊和王伯錄還壞!
”
王伯錄罵道:“這怎麼說話呢?
本侯怎麼就壞了?
”
“賀骞你人模狗樣的,還是四大公子之一,也有些才華,平時勾搭幾個姑娘也就算了,卻是一肚子壞水!
但是,偏偏大家都被你的外表所迷糊,以為你是謙謙君子。
出問題了,你逃的比兔子都快。
他們兩個,别人一看,油頭粉面的,就算不得好東西,你是看着好,實際很壞。
”董承彥笑道。
高文煊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冷笑道:“哥兩個,我說什麼來着?
這家夥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自己也不是個好東西,遛狗鬥雞,吃喝嫖賭,花名在外,還嫌棄起咱們了?
他非壞了咱們的事不可!
還是照原計劃行使。
”
董承彥起身,防備地看了一下他們,道:“你們想做什麼?
”忽地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渾身燥熱,氣息紊亂,整個人一下子癱倒在地。
王伯錄拍拍賀骞的肩膀,笑道:“你小子确實夠壞的,想這麼個損招。
先是請君入甕,接着又搞什麼車輪戰。
”
賀骞溫和地笑着,仿佛事不關己,道:“我不過是迫于無奈罷了。
”
“為了公平起見,我們找了幾個人招呼你,這裡面有男有女,保證讓你享受個夠,回頭再找個人畫一副圖送給你,以後你也不要說我們三個了,你比我們三個還混亂,男女通吃。
”王伯錄蹲下來,笑着看向董承彥。
高文煊甩了甩袖子,道:“走吧,難不成你還惦記上他的後庭花嘛?
”
三人相視而笑,淫蕩非常,王伯錄笑道:“也未嘗不可,不過我還是喜歡女人。
這種事該交給賀骞啊,他那兩個俊秀小厮不就是挺好用的。
”
賀骞微微一臉紅,道:“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走吧,别耽誤了好時光。
不比二位哥哥,成了親還這麼自由,我是家中管得嚴,偷偷跑出來,自然要及時行樂。
”
三人才走,數人又湧了進來,有男有女,男的雄壯但面貌醜陋,女的濃妝豔抹衣着暴露,一看就是從下等妓館找來的那種貨色。
董承彥道:“他們給了你們多少錢,我給你們加倍!
你們若是敢近身,休怪我無情!
他們大概沒和你們言明我的身份,我是你們得罪不起的人,下去吧!
”他強忍着内心的躁動,盡量顯出一種聲勢來。
幾人愣了一下,他們眼見着董承彥衣着華貴考究,渾身上下都是養尊處優的氣質,這種人非富即貴,的确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但是也有不怕死的,其中一個女人道:“喲,這細皮嫩肉的,我喜歡。
我接客那麼久,都是一些販夫走卒,身上臭死了,還沒見過這麼細嫩這麼俊俏的小郎君,隻要歡好一次,我就是被砍了也是值得的。
”
說完,她便扭動着腰肢,欺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