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綏身形一閃,朝那聲音的方向飛過去,就見三頭狼圍着一匹白馬龇牙咧嘴,那白馬意識到危險,正踢踏着,朝天嘶鳴,在它不遠處躺着一個人。
容綏不做他想,發了三枚暗器出去,正擊中兩頭狼,在地上掙紮了一下,徹底沒了氣息;另一頭狼見狀往後退縮了幾步,沖着容綏兇相畢露,一個俯身沖過來,容綏不等這畜生近身,一掌推出去,那狼當場擊斃。
“悠兒!
悠兒你醒醒!
”容綏抱起章雅悠,喚了兩聲,探了探她的脈搏,發現她是被人點住了穴道,急忙揭開她的穴道。
因為被封了太久穴道,章雅悠渾身酸痛,艱難地睜開雙眼,見是容綏,歡喜地抱住他的脖子,道:“你終于來了,我以為我今天要喪身狼口了。
”
想起前面的兇險,章雅悠心有餘悸,又想着自己此時絕處逢生,心情激動,眼淚就出來了,容綏抱着她,緊了緊,道:“别怕,沒事了。
是我不好,不該讓你自己進山來,是我的問題。
”
他起身,把章雅悠放地上,仔細檢查了她是否受傷,隻見章雅悠衣着淩亂,頭發也散亂地沾了枯枝和落葉,隻道章雅悠是遭了不幸,心中大恸,自責道:“是我的錯,我怎麼能讓你自己進山呢!
是我害了你。
是我害了你!
我會給你報仇,保護好你,如果你願意,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
章雅悠看着他那痛苦的神情,心中悲傷,道:“容兄,我其實,我沒有……你是不是誤會了?
”她收攏了一下衣服。
容綏見她反過來安慰自己,心裡更不是滋味,一把抱住她,道:“是我不好,你放心,我……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
“他們并沒有碰我,隻是把衣服給我撕開了,做出那種假象。
所以,你先不要自責了,我們想着怎樣回去。
”章雅悠道,她第一次看見容綏這般失态,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暖意。
容綏愣了片刻,道:“你說什麼?
你沒有……那太好了,是我糊塗了,竟然往那個方面想。
不管怎麼說,我很自責,真的,我找不到你的時候,我整個心都……算了,你和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
章雅悠道:“我正騎馬要回來,中了暗器,像牛毛針一樣的東西,我臂膀和後背都有。
應該不是劇毒,等我發現的時候就栽下了馬背。
”
容綏拉過章雅悠的手腕,再次探了探她的脈搏,用内力隔着衣物在章雅悠的後背上一吸,果真找出三根細如牛毛的鋼針來;從她的右膀子處也找到兩根鋼針。
“我、我打算給你看看傷口。
”容綏臉紅了,“我看了你的脈象,滞澀難行,是中毒之狀,我想确認一下傷口。
”
章雅悠紅了臉,這要查看傷口,可是要脫衣服的,她完全相信容綏是正人君子,絕對不會趁人之危,但是,到底是個男人。
“我之前受重傷服用過千年靈芝,一般毒對我影響不大,而且我身上有避毒珠,所以,這鋼針上不管有無劇毒,應該毒不到我,否則,我早就毒發了。
我其實摔下來沒多久就醒過來了,隻是身體無法動彈,就裝作昏睡過去。
他們一路把我帶到這裡,怕我醒過來,又點了我的穴道。
”章雅悠道。
容綏更不好意思了,自己先前提了那樣的要求,是關心則亂,但他對天發誓,絕對沒有趁人之危的想法。
“什麼人想對你下毒手?
”容綏道,“可有目标?
”
章雅悠點點頭,道:“但我現在還不能動她。
如果她死在了春狩中,對李谧他們的籌款大計有影響,甚至會引發江南世家的動蕩。
”
容綏點點頭,道:“這事我幫你解決。
”
章雅悠笑道:“我有辦法解決,但,我想知道她這麼做為什麼。
”
先是用了調虎離山計把容绮和杜子恒等人調走,接着派人給她施暗器,光是用暗器還怕她僥幸逃脫,又命人把她帶進深山老林裡喂狼,若不是容綏及時趕到,她也隻有喂狼的一個下場。
不僅如此,還故意把她的衣衫、頭發弄亂,做出一種她被人強|暴的假象,這樣一來,即便她僥幸逃脫,那她的清譽也毀了!
除了那些在意她的人,不會有人試圖去了解真相,隻會三人成虎地認為她失去了清白。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在深山老林裡遭人強|暴、失去清白,比要了這個姑娘的命都嚴重!
“聽你這麼說,此人一定與你有深仇大恨,想将你置于死地。
如果他們當時直接在你倒地的結果了你,你的屍首必然會被發現,也會引發官府介入,世家為了自保或自證清白,應該會有人相互揭發,這個人為了不冒險,命人将你拖進深山了。
但,在深山裡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你呢?
”容綏道。
章雅悠道:“丢下一個中了毒、被點了穴道的我在深山,毒蛇野獸出沒,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性,若我是被人殺死,那多少會在現場留下痕迹,到時追查起來,對她來說又是一種風險;但是,我若是被野獸吃了,或是被毒蟲咬了,那說我自己誤入深山完全說得過去。
”
容綏看了看天,夜幕漸漸落下,山裡溫差大,冷風吹過,章雅悠打了個哆嗦。
容綏就近撿了樹枝,生了一堆火,讓章雅悠坐在火堆旁,道:“我給你整理一下頭發。
”
章雅悠笑道:“你還會梳頭不成?
”
容綏道:“會一點,但女子的發髻我不會編,幫你簡單打理一下是可以的。
要不要吃東西?
”他看了一眼那三頭死狼,道:“狼肉不好吃,我們可以去打點兔子。
”
章雅悠道:“算起來兩頓沒進食了,但沒胃口。
我們要盡快回去,要是回去晚了,說不定他們會找過來。
”
容綏小心翼翼地給她打理頭發,章雅悠的頭發又長又密又柔順,像是漆黑柔亮的緞子一般,摸在手裡特别舒服。
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給女人梳頭發,心裡有些緊張,這一緊張就顯得有些笨手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