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之看到章雅悠的那一刻,微微一愣,轉身将自己的發現告訴了盧钰,盧钰起身向下看去,章雅悠卻已走出了門,李明經不顧一切,從三樓飛身往下一跳,别看他胖,但他是個靈活的胖子,也是一身的俊功夫。
“你确定?
”盧钰輕聲問。
王行之搖搖頭,道:“不敢确定,但看着極像。
”
崔洵問:“三弟,你方才見到了誰?
”
王行之打開了折扇,笑道:“二哥還記得我們當時在京城,冰心玉壺樓,對,那座樓就叫冰心玉壺樓,門前有人寫對子,其中有個……”
“我知道了,我記得楊曲說,那是莊将軍家的姑娘,要嫁給太子做良媛的,還有幾人……”
王行之笑着打斷他的話,道:“你再想想,還有一個人,當時連大哥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的……”
崔洵恍然大悟,道:“就是那個男扮女裝的姑娘?
那個禦封的平民縣主?
”
王行之點點頭。
“她怎麼到範陽來了?
”崔洵問,“李明經口中的救命恩人莫非就是她?
”
盧钰端着酒杯若有所思。
這邊,李明經追上了章雅悠,道:“小仙女想在天外天訂位子,何須自己跑一趟,交給我好了,我這邊安排起來,你想什麼時候過來?
”
章雅悠道:“李公子,我是打算給綏哥哥接風洗塵的,所以,不敢勞煩李公子。
李公子請回吧。
”
“這個不麻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幫忙訂個位子,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挂齒,這件事就交給我了。
”李明經笑道。
章雅悠道:“酒菜錢我已經付了。
”
她微微一福身,微笑着後退兩步,轉身就走。
“這……”李明經愣住了,小仙女對自己還是保持距離啊,連一頓飯的情誼都不願意笑納,當他略帶沮喪地回到包房的時候,崔洵笑道:“方才這個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這美女救狗熊,哦,不,英雄的故事也算是别緻。
說說看,她當時是怎麼救你的?
”
李明經道:“去去!
我沒功夫和你閑聊!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笑道:“她是挺漂亮的,但是,我對她沒那方面的意思,隻是,我在範陽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第一次熱臉貼冷屁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
崔洵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理解你,兄弟!
不過,這女人,可不能慣着。
”
“什麼女人!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怎麼碰巧就被她發現了?
”崔洵笑道。
李明經冷笑道:“你以為就你有腦子?
我沒想過?
但是,她壓根不想承我的情,壓根不希望我去報恩。
”
“那是欲情故縱?
”崔洵不死心。
李明經道:“你是覺得我們幾個都不如你一個舞刀弄槍、四肢發達的人聰明嗎?
”
“你!
李胖子,你這嘴巴也忒毒了!
”
“那你打我啊!
我們交手,你未必就能占得上風。
”李明經冷笑道。
盧钰道:“不如我們去見見李兄的這位恩人?
要是有什麼能幫忙的,我們也好去捧捧場。
”
李明經笑道:“還是别了!
你們一個個男盜女娼的,比我好不到哪裡去,别吓着人家!
像我這種胖乎乎的可愛類型,她避之唯恐不及,你們去了又能好到哪裡去!
”
“李胖子,你貶低我也就算了,我大哥那可是護國公府的世子,舉世無雙,他若是去了京城,那四大公子爺要讓位的人,被你這麼一說……你這就很過分了!
”崔洵道。
“總之,你們不準去!
去了,别怪我不客氣!
”李明經道。
盧钰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
“我自然是知道的,這裡頭還有什麼隐情不成?
”李明經斜着眼睛,不滿地看着盧钰,又不耐煩道:“總之,隻要她沒得罪你,不管她是誰,在這範陽,我不準你們動她。
”
盧钰端起了酒杯,看了看,道:“這可是位稀客。
我在京城見過。
”
“她本來就是京城人士,你在京城看到了也不稀罕。
”李明經道,“還吃不吃飯?
不吃飯,我就撤了!
”
盧钰笑道:“自然是要吃飯的。
稍安勿躁。
”
三日後,盧钰拿到了京城傳過來的畫像,畫中的女子柔美嬌憨。
他看了一會,将畫放在了邊上,問:“她已不在京城嗎?
”
“是的,世子。
屬下查過了,縣主的确于一月前離開了京城。
”那人道。
王行之接過畫像看了看,道:“這畫像倒是有幾分相似。
”
“大哥若是對這個女人感興趣,我們直接叫她過來即可。
她若真是縣主,必然要給大哥這份情面。
”崔洵笑道。
“她來範陽做什麼?
”盧钰道。
“屬下不知。
屬下這就去查。
”跪在地上的那人又道。
王行之道:“那天在紅袖招的人會不會就是她?
如果是她,她從我們的布控中順利逃脫,我倒是能理解了。
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麼要來範陽。
”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盧钰笑道。
三人驅車到了章雅悠的小院,章雅悠正拎着食盒出門,打算去找容綏,見了門口停着三輛裝飾華貴的馬車,心中暗覺不好,但是,也隻能裝着不見,繼續往前走。
“聽說姑娘這裡有好茶,過來讨杯好茶喝。
”王行之第一個下車,翩翩公子,禮數周全。
章雅悠微微一福身,道:“鋪子小,恐怕我們這裡的好茶也未必入得了公子的眼,公子若是不嫌棄,可以直接進去,有婢女會接待公子。
我這廂等着給朋友送吃食,要晚些過來。
”
她言辭懇切,不卑不吭,也沒有任何慌亂,王行之當即也不好為難,隻得讓道。
章雅悠轉了個彎,被人一把拉了過去,她正要發作,卻發現是容綏。
“那幾人什麼來路?
”容綏問道。
章雅悠道:“範陽城裡的纨绔,惹不起的人,不知為何竟然要到我這裡喝茶。
可能我的身份被識破了,否則,他們也不至于這麼興師動衆地過來。
”
“你先别急,說不定他們隻是因為李明經的原因才好奇過來的。
”
“嗯。
我方才與玉淩做了些糖糕,你趁熱嘗嘗。
”章雅悠進了容綏的小院,拿出了食盒。
容綏笑道:“不用嘗,隔着盒子我都聞到了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