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依然一無所獲。
“她應該是出城了,否則,我們把範陽翻了底朝天,她若是在範陽,不可能沒有任何蛛絲馬迹。
”王行之道。
崔洵道:“找到這個女人,我狠狠揍一頓。
”
“你現在可以的,你是哥哥。
”王行之淡淡一笑,“如果我們還要找的話,就不能局限于範陽城了。
”
“找!
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盧钰怒道。
與此同時,還有一波人在找崔雅,但他們接到的命令是“殺無赦!
”
到了第五天,盧钰等人已經搜索了範陽附近的五城,依然毫無音訊。
直到第六天,才有暗探遞來消息,說是在撫甯附近發現了崔雅的蹤迹。
盧钰連忙帶人趕至撫甯城門前,想着在撫甯城内搜索動靜太大,反而可能驚動她,不如直接在城門出口處守候。
兩個時辰之後,崔雅背着一個小布包,一身粗布衣裳出了城門,臉上塗了一些泥灰,往前行了兩裡路,就看見一個涼亭,涼亭前面站了很多人。
崔雅見狀,急忙折回去,想進城躲起來,卻已來不及,已經有人縱馬前來,把正在奔跑的崔雅抱了起來,送到涼亭處。
“世子,人已找到。
”那人道。
盧钰冷眼看着崔雅,崔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王行之笑道:“你還挺能跑!
能和我說說,是怎麼做到的嗎?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躲過重重盤查和追蹤,連撫甯都出了呢?
”
崔雅道:“要你管!
就不告訴你!
”
崔洵上前,粗魯地扯着崔雅的胳膊,道:“你這次闖了多大的禍!
找死啊,還不快給大哥道歉!
”
崔雅順勢抱住了崔洵,道:“哥哥,你都不幫我,還要和世子一起欺負我!
”
崔洵沒想到崔雅來這一招,這身嬌體柔的狀态,他壓根吃不消,心中有十二分的怒氣也不忍發作了,叫道:“你快起開!
别這樣!
”
“哥哥對我一點也不好!
我們真的是嫡親的兄妹嗎?
”崔雅哭道,眼淚不停往下掉,真是看者動容!
崔洵道:“你現在求我也沒用!
你好好的,為什麼要逃呢!
局勢這麼亂,萬一遇見歹人怎麼辦?
”
“我是想回清河。
”崔雅道,“在這裡你們都欺負我。
”
崔洵道:“你回清河做什麼?
”
他也頭大了!
她還真把自己當清河崔家的嫡女了?
“回去找爹娘!
”崔雅道,她一邊說一邊拿眼偷偷看盧钰。
王行之笑道:“還不快去認錯?
”
崔雅道:“我有什麼錯?
我何錯之有?
”
“呵,稀罕!
”王行之很感興趣地看着崔雅,笑道:“你說自己沒錯,你知不知道我們調動了多少人手、動用了多少關系網來尋你?
”
“我要你們尋了嗎?
”崔雅反問。
“哈哈……我沒有問題了。
”王行之笑了。
崔雅看了一眼鐵青着臉的盧钰,道:“他們都欺負我!
”
“你還好意思告刁狀?
”盧钰冷道。
崔雅道:“我不走,難道眼睜睜地看着你娶其他女人嘛?
”
“我娶薛冰燕,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盧钰冷道。
崔雅沉默着,嘴巴微微一撇,眼淚像斷了線的銀豆子,一顆一顆打下來,把她臉上那些土灰都給沖掉了。
王行之拉着崔洵到了一邊,崔洵到:“好好的,你扯我做什麼?
”
王行之笑道:“問題解了,咱們犯不着在那裡礙眼!
”
“大哥一肚子火,還沒發作呢,我們還是勸勸,免得他失手打死了她!
”崔洵道。
王行之笑道:“你就等着吧。
”
若是崔雅痛哭流涕,盧钰必然心煩意亂,但此時的沉默和淚珠太有力量了,盧钰看得心軟,再一擡頭就是心疼。
“别哭了,眼睛都哭腫了!
”盧钰一把拉過崔雅,從袖籠裡拿出帕子給她擦了擦,“把自己弄得這麼髒!
”
他手下忍不住用力,擦得崔雅的皮膚都紅了起來。
“看你娶了别的女人,我心裡難受。
要是讓我每天看着你與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我根本受不了!
我哥哥是個糊塗蛋,他同意我給你做側室,那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你在我心裡有多重要!
”
崔洵聽了這話幾乎要沖過來,“哎,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怎麼就成了糊塗蛋?
誰是糊塗蛋啊!
”
“息怒,息怒!
何必與小丫頭一般見識,再說,大哥可不希望我們現在過去打擾!
”王行之抱住了崔洵。
“哼!
”這個女人還想着用甜言蜜語哄自己呢!
盧钰冷哼一聲。
“你不信我,又何必來尋我?
”
盧钰又是一聲冷哼,果真,女人是不講道理的,他也想問自己為什麼興師動衆、連洞房都沒進就來尋她啊?
這件事是着魔了!
“既然鬧夠了,就回去!
”盧钰冷道,不能再給這個女人好臉色,她這根本就是在踐踏自己的真心!
盧钰走在前頭,崔雅走在後頭。
“我腳受傷了,要抱。
”崔雅見盧钰回頭,急忙伸出了手。
盧钰深吸一口氣,他真想罵人!
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鬧騰了一圈,沒有絲毫的悔意也就算了,竟然還當衆撒嬌邀寵!
“這條腿不要也罷,省得以後再亂跑!
”盧钰冷道。
崔雅道:“我錯了,你不要兇了!
我以後不亂吃醋了。
”
呵,歸結為吃醋,這個理由真是絕妙!
連王行之都忍不住給她豎起了大拇指。
盧钰無奈,伸手抱起了崔雅,上了馬車。
“我很可怕?
”盧钰忍無可忍,他本來以為上了車後,以崔雅的小心意,必定要竭盡全力讨好自己,自己就趁機享受一下柔情蜜意,但是,她卻坐在離自己最遠的地方,而且不停地朝拐角挪。
“是我身上髒,怕弄髒了你的衣裳,到時你更加不開心。
”崔雅道。
“那就把髒衣裳脫了,扔出去!
”盧钰道。
崔雅猶豫了片刻,很順從地把外面的髒衣裳脫下來,随手扔到了車外。
“那我現在冷了怎麼辦?
”崔雅望着盧钰。
盧钰道:“你這麼不聽話,凍死活該!
”
他是真的生氣啊!
惱恨啊!
恨她将自己的真心棄之如敝屣,更恨自己在這種情景下依然對她念念不忘,明明心裡想的是找到她之後如何懲罰折磨她,好讓她學會敬畏,結果見了她之後,看着她流淚,就徹底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