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钰輕啟嘴唇:“亂世枭雄。
”
劉吉道:“有抱負。
那世子打算如何與我聯手?
”
盧钰笑道:“自然是我出錢,你出人;我出面把他引出來,你負責報酬。
至于我要的報酬,很簡單,晉陽打下來,你守不住,我可以派人去守。
”
“你不但看上了晉陽,遼陽你也不放過。
”劉吉道。
盧钰笑道:“遼陽将來有大用處,這個郡主也有大用處。
甚至,我建議你拉攏她。
房翊比你想象中還要狠厲,實力更強,是真正能夠翻雲覆雨之人,拉攏她,等于拉攏了房翊。
劉兄應該明白,我從不做無謂的事情,我之所以領她來見你,自然是有原因的。
”
盧钰頓了頓,又道:“你不妨猜猜看,她和我說了什麼?
”
劉吉看着他,沒說話,靜靜等着下文。
“她說,既然幽州這麼無情,那她也隻能無義,想着讓朝廷下旨到幽州,讓幽州前去支援。
劉兄,她想求這樣一份聖旨,不是難事吧?
”
這正是劉吉擔心的地方。
“這是她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劉吉冷道,這樣的話脫口而出,給人一種惱羞成怒的感覺。
盧钰道:“我是好意。
不如,你再想想。
烏蒙城裡有礦産,你現在和她談談,不會虧的。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不叨擾劉兄了。
”
劉吉見他轉身離去,又有些拿不住,心裡叫罵:和他爹一樣,都是狐狸!
“世子慢走!
世子為何這麼笃定可以把李診引出來呢?
”劉吉問。
盧钰道:“天下即将大亂,不出三日,必有消息傳來。
到時,劉兄自然信我了。
”
劉吉這邊緊急叫來劉禮,道:“快叫回你的人,那個女人我們動不得!
”
劉禮急了:“怎麼就動不得?
她還有求于我們呢!
三哥若是不感興趣,那讓給我好了!
”
劉吉罵道:“胡鬧!
快讓你的人住手!
”
劉禮道:“現在來不及了,她應該中毒了。
”
“那就去解毒!
務必保證她安然無恙,否則,你我都有風險。
”劉吉冷道。
“可三哥……你可知道她中了什麼毒?
哎,罷了,我現在去處理,應該來得及!
”劉禮一拍大腿,急忙往宴客廳跑。
章雅悠神情疲憊,正托腮在那裡發呆,見盧钰回來了,道:“我們早點回去,歌舞蠻好,但是,女人看了有審美疲勞。
”
盧钰輕笑道:“好!
”
劉禮這時跑過來,道:“郡主、世子,天色已晚,不如在府中歇息?
”
章雅悠看了一眼盧钰,道:“世子什麼意見?
”
劉禮仔細觀察着章雅悠,發現她神色如常,精神清明,除了疲憊之色,沒有任何異常,道:“郡主可有什麼不适?
”
章雅悠搖搖頭,道:“一切都好,感謝劉将軍款待。
”
盧钰道:“還是回我那個小院吧。
”
章雅悠忽然捂着腦袋,眉頭緊蹙,呼吸急促,抓着盧钰的胳膊,道:“我突然好難受。
我中毒了嗎?
”
劉禮大驚,這時,劉吉也進了客廳,見了這情景,當即喝道:“還愣着做什麼!
去請府醫!
郡主若是有什麼事情,唯你們是問!
”
盧钰見狀,拉過章雅悠的手腕,把脈之後,吃驚道:“是中毒。
”
“這到底怎麼回事!
”盧钰斥道。
劉禮也慌了神,拉過一直伺候在一旁的撫柳,罵道:“賤人,你是怎麼伺候的!
說,是不是你給她下的毒?
”
撫柳掙脫劉禮的鉗制,冷冷地看着劉禮,冷笑道:“是我下得毒,但是,這一切不都是将軍你的授意嘛!
是你讓我給郡主下毒的,連藥都是你準備的,否則,我一個小小的舞姬怎麼可能弄到情丹這種藥呢!
”
情丹,媚藥,就算是貞潔烈婦吃了也會在藥效發作後喪心病狂地想要和男人歡*~好,否則,就會血脈倒流,如同萬蟻吞噬,萬般痛苦。
衆人嘩然,劉禮竟然命人給欣城郡主下情丹這種下作的毒藥?
劉禮想做什麼?
“劉禮!
你大膽!
”劉吉怒了!
在有些人看來,劉吉可能隻是做做樣子,但是,隻有劉禮知道,劉吉這是真的怒了!
劉禮跪下來,道:“我……我一時糊塗,我觊觎郡主的美色,這一切……不,我認罪之前,先殺了這個人盡可夫的賤人,她竟然敢出賣我!
是她主動找到我,要為我做這一切的,是她慫恿的,因為她恨郡主!
”
劉禮拔出寶劍,想要一劍砍死撫柳,卻被盧钰身邊的侍衛給擋住了,盧钰道:“事情還沒查明白,你未必太心急了,這麼着急殺人滅口,難不成還有其他隐情?
”
章雅悠看着撫柳,眼中有些不忍,道:“你恨我?
”
“對,我恨你!
恨你利用我之後把我丢棄在這裡,讓我成為最下賤的軍――妓,被萬人騎是什麼滋味,你沒在地獄中呆過,你永遠不知道!
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淪落至此?
都是拜你所賜!
”
“如果當初你不是野心勃勃,想要李代桃僵取代我,你何至于此?
”章雅悠冷道,“何況,讓你去做軍妓的人也不是我。
”
“你現在還想撇清自己的責任!
你高高在上,怎知我們這種人的悲苦!
若不是為了活着,我又何必铤而走險!
你看看我!
”她撕掉了自己的衣服。
身上有很多傷疤,新舊都有,一邊的胸-部被弄殘了,身上很多大大小小的牙印,肚子上還有一些膿瘡,再朝下,已經爛掉了,令人作嘔的同時又慘不忍睹。
“我也是為了活着。
”章雅悠拿起自己的鬥篷,給撫柳批在了身上,“我很抱歉。
我本以為你有那樣的手段和野心,就算無法假扮郡主,沒有郡主這層身份,你也可以通過色相和聰明獲取你想要的東西。
”
“少在這裡假惺惺!
”撫柳惡狠狠地道。
章雅悠道:“你更應該去恨那個把你推下地獄的男人。
”
撫柳道:“所以……”
她冷冷地轉身看着劉禮,劉禮從未見過如此冰冷又恨意洶湧的眼神,仿佛帶着來自地獄的詛咒。
“賤人,你敢這麼看着我,我剜了你這對招子!
”劉禮罵道。
話音剛落,他便像是被人抓了脖子一般,不停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像是要将什麼東西扯下來,整個人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劉吉見狀,知道不妙,喝道:“府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