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母親,請放心,今天的事情,我對外隻字不提。
還請老太太讓這些人守口如瓶才好。
”章雅悠故作怯怯道。
等章老太太等人一走,長孫氏恨道:“這擺明了是想陷害你!
這個賀氏,毒蠍心腸,虧你平時對她那麼敬重!
”
章雅悠笑道:“母親稍安勿躁,有她好受的。
”
正說着,章雅惠來了,她面帶喜色,道:“我算是為四妹報仇了。
”
“怎麼說?
”長孫氏道。
原來章雅惠也聽到了動靜,本想着過來瞧瞧,但是,她知道有長孫氏在,章雅悠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主兒,就沒急着趕過來,結果卻看見蒲婆子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她來時的路徑是東苑的方向,想來是東苑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她就命詠荷等人過去查看,原來章雅恩的閨房裡有一個赤身l體的男人,她當即命人把這個消息在丫鬟仆人們中間傳開了,還給一個前院的小厮塞了點錢,告到章老太爺那裡去了。
“這次就算是老太太想遮掩,也遮不住了。
”章雅惠冷笑道。
章雅悠笑道:“還是三姐厲害,發現了這個端倪,又把消息放了出去。
”
章雅惠道:“隻是,這男人是誰放進去的呢?
章雅恩蠢是蠢了點,卻沒這麼大的膽子,真把一個野男人往屋子裡帶,還是這青天白日的檔口。
”
章雅悠笑而不語。
章雅惠道:“不會是你找人做的吧?
”
章雅悠笑道:“她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估計是想把那個野男人塞到我這裡,最後陷害我,誰知道自己不幹淨。
”
長孫氏道:“既是如此,我們就坐着看好戲吧。
”
章老太爺當場雷霆大怒,想不到章家竟然有這等龌龊事情,當即命人叫來章雅恩問詢,章雅恩支支吾吾地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個勁地說自己冤枉,說有人陷害她!
“你還有臉說别人冤枉你?
是我太縱容你了,如此膽大妄為!
”章老太太也被氣得渾身哆嗦,“我今天非要整治一下這不正之風不可!
我還沒死呢!
”
她先是讓不相幹的人都退出去,接着命人把章雅恩打了一頓――事實上,章老太太此時還是存了救她的心思,這一頓打,皮開肉綻的,章老太爺看見,心一軟也就算了,若是不懲罰,讓章允寬開口下決定,那就不是一頓打的問題了。
賀氏本想攔着,卻見章允寬和章老太太臉色鐵青,渾身顫抖,想來是氣得不輕,也不敢求饒,隻怯怯說了一句:“小五是被冤枉的,她斷然沒有這個膽,而且,她、她還是個清白身!
”
章老太太喝道:“賀氏,你就少說兩句!
都這樣了,談清白又何用!
”
“家門不幸!
家門不幸啊!
”章允寬仰天長歎,想不到清譽百年的章家,在他孫輩這一代出了這麼多傷風敗俗的事情,家風何在!
顔面何存!
章文敖偏偏看熱鬧不嫌事大:“老太爺,那個男人怎麼處置?
要不要我送到府衙去?
還是就地咔嚓了?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五妹妹雖然糊塗了些,但睡個男人也不是什麼大事情,隻要除了幹淨了,别把信息流傳出去就好。
”
“混賬!
簡直荒唐!
什麼叫……”章允寬沒辦法把那句“睡個男人也不是什麼大事情”重複一遍。
章文敖急忙賠罪:“是是,孫子說錯話了。
孫子也是情急之下,口不擇言。
孫子聽說,有些采花大盜,混亂得很,就算您罵我,我也要說完,還是請個郎中看看吧,别染了病。
”他一副做小伏低的神态,他平時沒少受賀氏克扣,他又是小肚雞腸、睚眦必報的性格,這會子巴不得火上澆油。
“來人,把她關進柴房,對外宣稱五姑娘突發疾病,需要修身靜養,決定等中秋節一過就把她送到廟裡,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把她召回來!
”章允寬下了命令。
章雅恩捱了一頓打,本就是心中有恨,陷害章雅悠不成,反倒引火燒身,一時情急,當即吐了一口鮮血出來,凄凄慘慘地喊道:“老太爺,我知道錯了,但是,我和那男人真的不認識。
老太太救我……”
說完就昏了過去,賀氏見狀,急忙跪下來,道:“您送她去廟裡,兒媳不敢有異議,但您總要讓她看完傷再說,她就算是犯了錯,罪不至死啊!
”
章老太太怕鬧出人命,看章允寬也沒有繼續嚴懲的意思,并吩咐了下面的人去請郎中,讓丫頭把章雅恩扶到賀氏的房間内。
章文敖道:“老太爺,屋裡頭那個男人怎麼處理?
”
章允寬罵道:“把他綁起來,帶到前院,我親自來審問。
”
章文敖笑道:“好嘞,我現在就把這小畜生給綁了!
”
不多會,章文敖一聲尖叫,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
章允寬不喜,怒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
章文敖道:“裡面那個人我認識。
”
“嗯?
誰?
”章允寬皺眉,章文敖什麼德性,他也知曉。
章文敖道:“裡頭那個是侍中謝大人府上的嫡子,怎麼會、怎麼會赤身跑到五妹的屋子了?
”
“……”章允寬惱恨之餘,又生出一股擔心了,侍中謝時韫本就飛揚跋扈,為人狠辣陰損,若是動了他的嫡子,勢必與章家不死不休,可這事若就這麼算了,他章家還有何顔面立足于京城?
保不住章家百年清譽,他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
“綁起來,帶到我房間!
”章允寬定了定神,“給他衣服穿上。
”
章文敖欲言又止,但他見章允寬拿定了主意,也不敢多說,痛快領着人去綁那屋子裡的男人了。
章玉潤回府後聽聞此事,也是火冒三丈,雖然心疼小女兒受了這樣的重罰,卻并不敢去章允寬那裡求情,知道這件事還牽扯到侍中家,更是投鼠忌器,吃了暗虧不敢聲張,又不敢私下裡報複,越想越惱,把賀氏狠狠責罵了一通。
賀氏笃定章雅恩這是被人陷害了,雖然章雅恩平素驕縱了些,但絕不會把不相幹的野男人帶到屋子裡,何況,那個男人又肥又醜,章雅恩根本不可能相中;加之,章雅恩喜歡的是賀骞,怎麼可能和這種醜男人糾纏在一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