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

　　“哦，是那什麼淩雲才的師父吧？

　　“那你可得好好注意弟子，傳道授業，更需要重視德行傳承。
”

　　葉小凡驚詫突然打斷，傳來的老頭子聲音。

　　很快反應過來，這應該就是許铮雷要去拜訪的長輩吧？

　　頓時理直氣壯投訴。

　　“你特麼的，别歪曲事實，我……沒有搶你石頭！
”淩雲才臉色驟變，吞吞吐吐反駁。

　　“啊？
你也在啊。
你這麼回答。

　　“那足以确定，你做的那些惡行，都是瞞着宋老爺子做的。

　　“玉朗軒那麼多店員在場，老爺子真有心調查，你能賴得掉？
”

　　葉小凡輕笑道。

　　“……”淩雲才更加慌張了，不敢面對宋秋那雙憤怒的眼神。

　　老爺子平時很少過問店鋪生意。

　　隻有偶爾收到一些罕見的古董、名家字畫或者玉石，才會過來看上兩眼。

　　或收入珍藏，或擺在店鋪繼續售賣。

　　因此，淩雲才在店裡的權力很大，又能借着宋秋的名頭招搖，做了不少中飽私囊、低買高賣、吃回扣等事情。

　　“他胡說！
師父，你相信我啊，我的為人，您還不清楚嗎？
”

　　淩雲才辯駁無力，來來去去就是這麼幾句。

　　“我會調查清楚的，不會冤枉你！
”宋秋聲色俱厲，擺手制止了淩雲才繼續狡辯。

　　他湊近手機，“不好意思，葉小友，此事我會徹查到底，必定給您一個交代。
”

　　“好嘞，老爺子是德高望重的一代大師，肯定是有人欺上瞞下，我相信您。

　　“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挂啦，開車打電話不安全。
”

　　葉小凡滿口答應。

　　“等等，小凡……這顆石頭……你要不收回去吧，價值太高了，少說七八百萬元呢，我不能收。
”

　　許铮雷急忙強調。

　　他打電話，就是想要将石頭退回去。

　　“許叔，我在送出禮物時，就知道它大概價值了。
不是不知道它價值，才送出去。

　　“它這麼漂亮，跟月靈很搭，你坦然收下就是。

　　“先這樣吧，有空再聊。
”

　　葉小凡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

　　倒是在挂斷之後，喃喃道：“七八百萬，比我想的要高。
”

　　他看了一眼副駕駛座的盒子。

　　盒子裡剩下一顆石頭，品質成色不遜色于紫羅蘭翡翠，價值應該不會差太多。

　　……

　　客廳裡。

　　許月靈委屈巴巴地說：“它是我的，小凡哥哥送給我的！
”

　　趙瑩菲輕笑摸了摸她的腦袋，“知道啦，沒人跟你搶，不要這麼小氣。
這麼漂亮的石頭，就應該跟大家分享，一起看看。
”

　　宋秋将石頭遞給許铮雷。

　　白靈兒神色複雜，目光不時瞟向紫羅蘭翡翠。

　　在知道它真正價值後，她現在想法很多，蘊含一絲羨慕。

　　以及腦海中不時竄過葉小凡的身影，浮現對他的諸多感慨。

　　幾百萬的東西，說送就送，眼睛都不帶眨的。

　　換做是她，還真很難做到。

　　‘葉小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白靈兒念頭竄過，臉頰微紅。

　　湯瑞臉色陰沉，十多萬的翡翠玉牌，在這顆石頭面前，就跟垃圾似的。

　　尤其想到自己在包廂時，得意洋洋炫耀翡翠玉牌的珍貴。

　　現在一對比，真是太難堪了，顔面大失。

　　宋秋的臉色同樣陰沉，站在沙發後的淩雲才手足無措。

　　“要麼，等我調查清楚，報警法辦。

　　“要麼，你現在一五一十坦白，我還能念在師徒情分，網開一面！
”

　　宋秋心情沉重。

　　對這件事，已經有大概判斷了。

　　怎麼都沒想到，自己視為關門弟子的淩雲才，會做出這種事情。

　　想當初，淩雲才隻是在老街擺攤的一個小販，溫飽都困難，更别說社會地位了。

　　八年前，自己的妻子，在老街中巷子中偶發心髒病。

　　好在淩雲才路過，恰好救了她。

　　宋秋念在救命之恩，以及淩雲才在玉石、古玩方面的素養和天賦，破例收下他。

　　也是在之後幾年，逐漸将玉朗軒生意交給淩雲才打理，自己隐居幕後。

　　哪想到……

　　實在令人失望。

　　現在必須當着許铮雷等晚輩面前，弄清楚此事。

　　否則，他的老臉往哪兒擱？

　　指不定許铮雷等人會覺得是自己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呢！

　　撲通~

　　淩雲才一陣掙紮後，突然跪了下來，“師父，對不起。

　　“是我的錯！

　　“是我鬼迷心竅，當時那人送石頭過來鑒定。

　　“我試圖高價收購的！

　　“我就是想，在兩個月後，您八十歲大壽上，給您一個驚喜啊。
”

　　“可那人不肯出售石頭，就動了歪心思。
”

　　“我是畜生，給您抹黑了……”

　　啪啪啪！

　　淩雲才左右開弓，狠狠扇着自己的耳光，涕淚交流，一副悔恨自責的樣子。

　　“……”

　　白靈兒等人沒有說話，他們不認識淩雲才，且又是宋老的私事，不适合幫忙調解。

　　宋秋怒然将茶杯砸向了淩雲才的腦袋，砸中他的額角，頓時滲出血。

　　茶杯在地上碎裂開來。

　　“好了！
還嫌不夠丢人是吧？
給我滾！
”

　　他氣得直喘氣。

　　白靈兒連忙過去，輕拍他的背，“老師，消消氣，身體要緊。
”

　　“師父……”淩雲才滿臉淚水，站起身，猶猶豫豫向外走，步伐很慢。

　　到了樓梯口，又給宋秋深深鞠了一躬。

　　隻不過，在轉身後，他目光充斥怨毒陰沉。

　　被保姆送走。

　　“讓你們見笑了。
教了一輩子書，連個弟子都教不好。
”

　　宋秋強顔歡笑，直搖頭。

　　“這不怪您……年輕人，容易受到名利權勢的影響。
”許铮雷寬慰道。

　　白靈兒也跟着勸慰。

　　宋秋看了一眼石頭，“我累了，改天再請你們過來做客吧。

　　“對了，這石頭非常不錯，稀有的很。

　　“如果沒有玉石收藏的興趣，那就做成成品，才能徹底綻放它的美。
”

　　他原本想要為許铮雷推薦一下玉石工匠，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出了這檔子事，他哪好意思給人推薦啊。

　　“那您早點休息，不用送了。
”

　　許铮雷等人對宋秋鞠躬告别。

　　一行人離開宋家。

　　湯瑞全程一聲不吭。

　　趙瑩菲滿臉笑容，小心翼翼地存放紫羅蘭翡翠，還不讓女兒再觸碰。

　　“月靈，我們回去就把它做成好多漂亮首飾，好不好呀？
就像這種玉牌。
”

　　“好呀好呀，這樣就可以天天戴在身上了，肯定非常漂亮。
”

　　許月靈天真歡呼。

　　湯瑞臉色更黑了。

　　許铮雷盤算着，以後找機會回報葉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