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山脈之中,髓獸潮與八脈弟子間的厮殺,仍舊持續不斷。
但與之相比,在那血靈一脈内,氣氛卻是顯得頗為寂靜。
諸多弟子目光所向,都是在那本已缺損的位置上,突然補上的一道身影。
哪怕他們不否認,心中也是感激着對方的出手。
可是感激歸感激,他們的心中也還是難以抑制地,不斷滋生出難以相信之意。
畢竟誰都清楚,對方并不是天陣一脈的驕子,而是出身于雲天一脈。
就算他出人意料的擁有靈眼,這一種于陣道修者而言,最為有用的助力。
可又有誰能夠保證,其在陣道之上,就能有如何的造詣?
而若是失敗,那後果可實在太嚴重了。
一旦失敗,這座布置至此的混元鎖天陣便前功盡棄,進而就算撤退及時,也将有難以計數的弟子,盡皆在這裡被淘汰。
同一時刻,燕初天靜心盤坐下來,已然将周遭所有的雜音都是排除,使自己完全沉浸在混元鎖天陣的陣圖之中。
雖說大陣伴随着,陣道修者造詣的不斷精深,也是能不斷提升威力。
但大陣品級也是有着高低分别,而這混元鎖天陣,便是一道品級極其不低的陣法。
不然若是尋常小陣,憑借着前世強大的陣道底蘊,哪怕如今陣道實力還不曾完全恢複,但也能迅速将之看透。
不過就算這混元鎖天陣品級不低,燕初天也不是要完全将其掌握,隻是需要知道大概即可。
因而掃視許久,他終于緩緩收回視線,随之将陣圖收起。
在其收起陣圖的刹那,比之先前更多的視線盡數彙聚而來,緊緊将其鎖定。
他們都明白,對方這般所作所為究竟是不知所謂,還是當真有着把握,接下來就該揭曉了。
無數視線彙聚下,隻見燕初天微微閉目,與此同時那掌心微擡之間,難以言喻的玄奧氣息漸漸彙聚流轉,這正是陣道之力。
當然,這一幕尋常修者根本看不太懂。
唯有天陣一脈的那些弟子,此刻望見其當真通曉陣道後,方才都是輕輕松了口氣。
如果搞了這麼一會,對方卻是壓根都不通曉陣道,那未免也太離譜了一些。
不過這隻是起始罷了,通曉陣道隻是基本,還要看其陣道造詣,是否達到了玄陣師境界。
唯有在這兩個前提都完成後,方才可能有着,當真補上方才他天陣一脈弟子留下的殘缺陣腳。
不急不緩間,燕初天仍舊緩緩運轉陣道之力,那遊離在天地間的玄奧力量,也是在其
操控之下,不斷變得雄渾而不容忽視。
這一刻,依然是那些天陣一脈的弟子臉色最為震動。
因為從此一刻,他們當真感覺到了,從對方散發的陣道之力中,那已是踏入玄陣師境界的氣息。
換言之,這當真是一個玄陣師!
清楚這一點,更是讓他們不少人,心中又是一震。
因為他們可都是知道,對方是那雲天一脈的席位弟子,修為已是踏入了天府境三層。
然而在這同時,他的陣道造詣竟然也是達到了玄陣師地步,這怎麼能不讓他們震驚!
“他居然當真是玄陣師?
!
”
“既是玄陣師,更是擁有靈眼,當初我天陣一脈的長老,怎麼會将其錯過?
”
在天陣一脈這裡人心震動之時,其他弟子雖然具體感知不清,但并不難從天陣一脈弟子的反應上,窺探出一些東西來。
而窺探出來,自然也是讓他們,禁不住臉色一動。
難不成今日,對方還當真有可能力挽狂瀾?
這一刻,唯一說臉色難看的,也就隻有天陽一脈與崆峒一脈的弟子了。
無可否認,他們也是希望能攻克這片晶髓山脈。
可若是當真是,依仗一位雲天一脈的弟子才能力挽狂瀾,這終究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
天陽一脈内,肖山臉色陰沉,因為情況若如此發展,縱然攻克這片晶髓山脈會不是問題,但卻是會讓原本的計劃,極難施展。
畢竟若是那燕雲力挽狂瀾成功,接下來分配晶髓山脈之時,自己又還能怎麼發難?
什麼事情都是需要一個由頭,但對方若是最大功臣,就算是找到一些由頭,也根本難以動手。
崆峒一脈内,那赫淩也是如此,臉色不上不下。
他當然想見到混元鎖天陣成,不然的話隻怕就連這片晶髓山脈,都無法攻克。
可現在的問題是,若是混元鎖天陣城,那麼那雲天一脈的弟子,就會成為力挽狂瀾的最大功臣。
到時,與天陽一脈席位弟子的謀劃,又怎麼可能順利施展。
兩人心神糾結,隻能眼睜睜望着,遠處那血靈一脈内盤坐的身影。
陣道之力展開,燕初天仍舊不急不慢,緩緩将陣道之力不斷融合間,開始按照腦海内那混元鎖天陣陣腳的模樣,構築起來。
雖說隻是大陣一角,但陣法講究的便是渾然一體,毫無缺漏。
不然哪怕陣成,威力會折損不說,那缺漏便會變成大陣最顯眼的漏洞。
這些燕初天都明白,所以構築之間他時時注意
,眉心靈眼早已大開,不斷掃視之間,務必不要出現絲毫纰漏。
如此之下,可想而知于燕初天的消耗,會是何等的龐大。
而且更重要的,這還是對于意志的巨大考驗。
若是意志不堅,在重壓之下,根本難以進行如此細緻的陣腳彌補。
而就算是對燕初天,也是不小的考驗,同樣存在着失敗的可能。
不過小半刻鐘的時間,他的額頭便都是被汗珠密布。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敢松懈分毫,心神極度緊繃。
小半刻鐘的時間流逝,接下來時間的流逝似是越發緩慢,于燕初天而言的考驗,也是越來越巨大。
待得真正一刻鐘逝去,竟是仿若過去了數個時辰一般。
這般過程中,周遭諸多弟子,也是心神緊繃,視線緊緊望向燕初天所在。
尤其是天陣一脈的弟子,他們更是清楚此刻于燕初天而言,是何等重要的關頭。
換言之,成與不成,都已然是在這一瞬之間。
突然間,一聲古老的嗡鳴之音響起于天地,伴随着這道嗡鳴,天地間仿若有無形的力量,迅速波動開來。
在尋常八脈弟子眼中,他們隻能感知到從燕初天身周,有着一股玄奧之力迅速擴散開來。
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在之後感知到周遭天地之間,先前本是突然散去的陣道壓迫,竟是再度顯現了出來。
這一刻,若是他們注意着天陣一脈的弟子。
便能發覺此刻每一個天陣一脈弟子,都是臉色震撼,緊緊望向燕初天所在,而後視線朝着四面八方遙望開來。
通曉陣道,因而他們能夠清楚感知到,此刻天地間的陣道間,已是再度有着混元鎖天陣若隐若現。
換言之,那雲天一脈的席位弟子,竟是當真将陣腳的殘缺,給補上了!
在衆人尚且震驚之時,燕初天已然站起身來,将手中陣圖射向,那天陣一脈席位弟子言袁的同時,緩緩語道,“言師兄,殘缺已是彌補,接下來便由我繼續構築,共同完成這一座混元鎖天大陣!
”
由于心中的震驚,足足遲疑了數息,言袁方才收起陣圖,随之趕緊點頭回應。
哪怕是他也難以想象,對方竟然當真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彌補了陣腳的殘缺。
若是知曉對方沒有弄虛作假的必要,他簡直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早便知曉混元鎖天陣。
不然的話,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僅是通過陣圖便知曉如何彌補陣腳的殘缺。
這哪怕就是他自己,都沒有多少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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