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勝開也是下意識的看向程太太，他說：「我們就算住在北城也是偶爾才會去山莊，就隻是當做度個假而已，戚總不會連這個也不答應吧？」

　　「山莊從一開始就就是程總挑選的，自然是先來後到，我也隻是跟程總商量而已，既然程總沒有辦法忍痛割愛，那麼我也不會勉強，我在重新挑選個地方就好了。」戚盞淮不再堅持。

　　整個北城，他還真的就不信隻有這麼一個地方適合大廠的地址，隻是需要費心思跟時間才能找到第二個合適的罷了。

　　戚盞淮主動將這個話題結束，程勝開卻沒有一口將這件事定下來，隻是說回去再商量商量。

　　這頓飯吃到九點左右，將近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大部分的話題都是戚盞淮跟程勝開再聊，然後便是沉默無言的吃著飯。

　　陸晚瓷沒有什麼動靜，隻是依舊不理會身邊的程太太。

　　畢竟她是個很慢熱的人，對待不熟悉的人當然是愛答不理的。

　　可她平時面對其他人也願意維持一些表面的禮儀，但是面對這位程太太的時候，她是裝都不想裝的。

　　沒意思，也沒有必要。

　　吃完飯後，程勝開又跟戚盞淮聊到盛世如今的發展以及今後的前景，自然是免不了一頓誇讚的。

　　看著這個架勢，估計結束還需要一段時間，陸晚瓷便起身離開包間去洗手間了。

　　她從包間出來後才深吸了一口氣，感覺一直強撐著的那股氣也洩出來了。

　　至於別的情緒，她當然還是緊繃著的。

　　她上完洗手間出來，在走廊看見了程太太。

　　程太太也看著她，見到她出來後立刻迎上來：「晚瓷。」

　　陸晚瓷目視前方，一副根本看不見她的樣子就打算往包間的方向走過去。

　　程太太見狀立刻攔著她的前路，她說：「晚瓷，你就不能對媽媽的態度好一點嗎？你不許我回去看外公和你，你也不願意加我好友跟我聯繫，晚瓷，媽媽很想你啊。」

　　「程太太，不會是瘋了吧？就看見一個女孩子就喊女兒？程太太的母愛真的是泛濫呢，程太太不是有個繼女了麼？怎麼還亂認女兒啊！」

　　陸晚瓷的語氣態度那是非常的冷漠，一番言語也是相當的淩厲。

　　雖然她跟棠林早就見過也對峙過了，但她卻沒有半點想要跟棠林好言好語的意思。

　　時隔不知道多少年，她在鞋店一眼就認出她了，然後棠林又找到小院去打擾外公，礙於外公在家裡，她不便太過淩厲和冷漠，但此刻，沒有外公，所以她也無須有任何的顧慮。

　　她看著棠林的眼神那叫一個冷，畢竟這個生了她卻從來都沒有養過她的親媽媽可真的讓她毫無半點溫柔。

　　她的話讓棠林臉色蒼白，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陸晚瓷也並不想繼續跟她浪費口舌，她隻是冷漠的注視著棠林說：「程太太不需要表現出一副好像很傷心的樣子，更不要殷勤得好像要隨時隨地亂認女兒的樣子，這樣程先生應該也不太高興吧，畢竟要是知道自己太太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女人，那得多失望啊。」

　　「晚瓷，你為什麼總是對我這樣敵意，當初的事情我也是不得已啊，你爸爸他.......」

　　「我沒有爸爸。」陸晚瓷冷漠打斷，眼神衝刺著冷意瞪著棠林：「我也沒有媽媽，我隻有外公，僅此而已。」

　　說完，她也不顧棠林的臉色有多不可接受，轉身就直接走人了。

　　她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推開包間的門進去，正在跟程勝開說話的戚盞淮也是下意識的朝她看過來，兩人的目光對視後，她率先露出一抹淺笑，然後戚盞淮也跟著笑了笑。

　　待她坐下後，戚盞淮順勢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掌心似乎像是一股力量讓她心安。

　　等程太太回來包間後，戚盞淮也主動提出今天就到這裡。

　　至於山莊的事情，他沒有多說一個字，畢竟不會強求別人做選擇。

　　四個人從包間一前一後出來，然後又一塊走去停車場。

　　司機已經開著車等著了。

　　相繼告別後，便各自上了車。

　　程勝開吩咐司機開車，順勢將擋闆升起來，他看向身邊的程太太道：「你今晚是怎麼了？」

　　程太太的臉色很很不好，尤其是從進包間的那刻起，就一直漂浮不定，就好像人在心不在。

　　程勝開說：「今晚這頓飯又是你自己主動要求的，你喜歡這個山莊又不肯讓出去，你是怎麼想的？」

　　「勝開，我有個事情跟你坦白一下。」

　　「你說？」

　　「她就是我的女兒，陸晚瓷。」

　　程勝開似乎並沒有多意外，他隻是低低的嗯了聲。

　　棠林下意識的看向他問：「你不好奇嗎？」

　　「我早就知道了。」程勝開淡淡說道。

　　這下子意外的是棠林了。

　　棠林注視著程勝開道：「你調查過她？」

　　「當然沒有，但我對戚盞淮的名字不陌生。」棠林在國外就知道陸晚瓷的丈夫是戚盞淮了，但兩個人根本不是一個圈子的人，所以她很意外為什麼會走到一起。

　　棠林的心情很低落，她擡起雙手用力捂著臉深吸了口氣：「她不肯認我。」

　　「棠棠，不要有什麼壓力，你們是母女，無論發生什麼都是母女，這件事我會幫你的。」程勝開握住她的手給與安撫，他說：「其實說白了，母女之間隻有遇到事情的時候才知道對方的重要性，至於晚瓷這個孩子現在對你不理解，無非是她太順利了，要是她在感情上遇到了什麼傷害很問題的話，你這個做媽媽的就是最大的依靠。」

　　程勝開的話讓棠林聽的雲裡霧裡，她沒有去深究這些話的真實意思，但她唯一能聽進去的也隻有，她這個做媽媽的還是有機會讓陸晚瓷心軟跟她和好的。

　　隻是這個機會，她沒有多想是什麼。

　　程勝開也隻是微眯著眸看了她一眼，而後眼底的算計被溫柔覆蓋，將她攬入懷中溫和的安撫著。

　　同樣在車裡的戚盞淮跟陸晚瓷，氣氛就要真誠多了。

　　戚盞淮沒有問陸晚瓷今晚的情緒轉變，反而是陸晚瓷主動將一切真實情況都主動告知。

　　同時她又道：「所以我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一開始就有預謀的。」

　　畢竟這也太巧合了，巧合到陸晚瓷一度覺得這個世界是不是太小了？

　　可是世界太小的話，為什麼她這麼多年都沒有遇到過棠林以及跟棠林有關的人和事情？

　　反而是如今接二連三的跟棠林有牽扯，所以到底是不是一開始就安排好了的？

　　陸晚瓷的想法夠直接，戚盞淮反而被她這個樣子逗笑了，可出了笑，眼底還有捕捉不到的心疼。

　　他說：「是不是早就安排好的不重要，如果是一開始就有所安排，那麼這個山莊我反而勢在必得了，也不必花別的時間去找新的地方。」

　　「這麼說反而是好事情？」

　　「嗯。」

　　陸晚瓷抿著唇，她跟戚盞淮原本還存在的彆扭似乎也因為這件事消失了。

　　所以她也不會傻到主動去提起，隻是跟戚盞淮說：「你還是好好查查這個程總跟程太太吧。」

　　她的稱呼很疏離，隻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戚盞淮配合的嗯了聲，然後又問：「你恨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