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容羨寧是我的朋友
若原先還心存僥倖,這一瞬汪雨可謂是心神俱震、驚怒交加。
驚於對方隱藏的股東身份,以及在消失三年之後依然掌控所有的玄妙之感。
好似這三年她與金銳的爭鬥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人家高高在上俯瞰人間,高興了逗弄逗弄。
她更怒於被對方耍弄於股掌之間的無力感,淪為跳樑小醜尤不自知。
可是一切憤怒的情緒在看到少年那雙冰冷的藍眸時,盡皆化為烏有。
魏橋生三個字猶如魔咒般在她耳邊縈繞不去,令她心緒散亂,無可奈何。
一切狡辯在此刻都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苟疤子就看到那極為擅長詭辯的女子此刻猶如啞巴了般,默然而立,瞧著倒像是……默認了罪責一般。
這可不像往常囂張的汪雨,那是個無理也要辯三分的惡毒女人。
苟疤子認為必定是梅菲少爺氣場強大,震住了汪雨,讓她不敢放肆。
汪雨自知理虧,這時候不宜正面碰撞,不知對方手裡有沒有切實證據,她須得私下裡好好調查籌謀一番再說。
汪雨軟下語氣,用生平極盡溫柔的語氣說道:「梅菲少爺,想必其中定有什麼誤會,您千萬別受了小人的挑唆。」
話落意有所指般瞥了眼苟疤子。
謝佳佳就覺得這女人真是厲害,剛才還對梅菲少爺疾言厲色,動輒上手呢,得知身份後,竟一朝變臉,倒也是能屈能伸。
苟疤子聽出來她是在內涵自己,毫不客氣的駁斥道:「你這女人真是太不要臉了,金總已經忍了你很久,可換來的卻是你的變本加厲,別的不說,就說你這蘭魅,就是一個買賣人口強逼女子賣淫的賊窩,做下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你還有臉給別人潑髒水?」
汪雨臉色青白交加,喝止道:「你給我閉嘴,你以為你們的九龍會就乾淨嗎?黃賭毒你們一樣沒少沾,甚至草菅人命,你有什麼資格在這對我指手畫腳?」
老金總曾經立下過規矩,別看他是靠賭場起家,掙下豐厚家業,他深知賭之危害,嚴禁奧瑞的所有人沾染賭性,一旦發現,趕出奧瑞,絲毫情面不留。
苟疤子感覺到少年冰冷的藍眸落在他的身上,無形中帶著淡淡的審判意味,這讓苟疤子感覺到頭皮發麻。
還不待他反駁,汪雨立即又是一連串暴風出擊:「九龍會設下騙局,專門誘拐各地的富二代赴奧輝賭博,讓這些富二代輸的一敗塗地,然後拿著高額賭債勒索他們家人,如若家人放棄,便將人折磨一番剁手跺腳扔去黑礦賣苦力,如此種種不勝枚舉,跟你們相比,我這算什麼?這些女子全是缺錢心甘情願留下的,我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讓她們掙著大筆金錢,物色著金龜婿,她們感謝我還來不及,反倒你們九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騙局害了多少人?最近受害的一個大明星,可是有幾千萬粉絲的頂流偶像,他所帶來的輿論危機足以毀掉奧瑞。」
汪雨一番話猶如連珠炮一般令人耳目不暇,她看向沉默的阿莫斯,誠懇的說道:「梅菲少爺,我雖遊走在灰色地帶,但我發誓,從未害過一人,驚擾到您的這位朋友確實是我的過錯,事後我自會賠罪,但是九龍會的行事手段更為張狂肆意,那來自內陸的頂流偶像這次來澳城牽引了無數目光,這種輿論對奧瑞非常不利,如若有警方插手,我們奧瑞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汪雨情報掌握一流,被苟疤子下眼藥,那她就反將他一軍。
她早就得到消息,那個頂流偶像來了澳城,被苟疤子親自接走了,這幾年來九龍會越發行事張狂,無法無天,殊不知早就踩中了地雷,等待引爆罷了。
與之相比,她的這點灰色生意,就委實不算什麼了。
至於奧龍的帳,之後再算,她先把金銳的左膀右臂給卸了再說。
阿莫斯涼涼的目光落在苟疤子身上,扯了扯嘴角:「容羨寧是吧?」
謝佳佳恍然驚覺,梅菲少爺在飛機上時讓她們照顧容羨寧,並直言他們是朋友。
這些秘密她從頭聽到尾,拼湊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
梅菲少爺是為了容羨寧來的澳城。
面前的兩個蠢貨竟然什麼都不知道,還在傻傻的互相攀咬,殊不知早掉進了少年精心設計的陷阱中。
在聽到少年薄唇中吐出的那個名字,苟疤子和汪雨同時悚然一驚。
他竟然連容羨寧的名字都知道,究竟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兩人同時驚懼於面前少年的神通廣大,手眼通天,心下惴惴不安。
順利將危機轉移,汪雨內心偷偷鬆了口氣,開始頭腦風暴如何狡辯與魏橋生的關係。
苟疤子雙膝一軟,差點跪在地上,他盯著無形的壓迫感,硬著頭皮說道:「梅菲少爺,這種騙局在澳城是約定俗成的規矩,不止我們九龍會如此,其他集團更加變本加厲,畢竟此地特殊,那些警察也管不到這裡來,您不必聽那個女人危言聳聽,奧瑞不會有事的。」
隻聽頭頂少年淡涼的嗓音落在耳邊:「我隻問你,容羨寧在哪裡?」
苟疤子趕忙說道:「他很安全,我一根手指頭都沒動他,隻要他乖乖交錢,我就會放他回去。」
「你將勒索視頻發在網上,攪的滿城風雨,是嫌奧瑞名聲太好了嗎?」
「梅菲少爺,是那個男人出的主意啊,他口口聲聲說自己兒子是大明星,肯定會替他還債,主動讓我們錄視頻,還怕他兒子不管他,讓我們把視頻放網上用輿論逼迫對方,我當時隻想儘快拿到賭債,沒有考慮其他,貝爺也教訓過我,此舉確實欠妥。」
苟疤子摸不準眼前少年的脾性,他本是來找汪雨麻煩的,怎的反被套住了。
按說梅菲少爺這種家族出身的資本家,一切已利益為重,應也不是心軟之人,對這種冷酷的商業手段應是見怪不怪才是,怎真的興師問罪上了。
不知為何,苟疤子內心湧起一陣不安。
良久沉默,苟疤子在這種能清晰聽到自己心跳聲的寂靜中,聽到頭頂傳來少年冰冷而嘲弄的聲音,猶如判官扔下的亡命牌。
「你知不知道,容羨寧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