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我不知道,南笙那個小賤蹄子對陸家存了什麼心思。哪裡有這麼湊巧的事情,你們在香山寺,她就偏偏來了。」塗鳳嬌嗤笑一聲。
這賬就是明明白白的放在陸時宴的面前了。
話音落下,塗鳳嬌看向了陸展明:「老太爺,您可是一個明白人,何況,安晚肚子裡面懷的還是你們陸家的金孫,這一鬧,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指不定還一屍兩命。」
塗鳳嬌善於挑唆所有人的情緒。
陸展明的臉色已經格外難看了。
再被塗鳳嬌懟了後,是有點下不了台。
何況,陸展明對南笙原本就厭惡的,這下,是把對南笙的這種抵觸情緒發揮到了淋漓盡緻。
反倒是陸時宴很安靜,安靜的讓人揣測不出他的想法。
塗鳳嬌眼角的預感就這麼鎮定的看著陸時宴。
但是她的心頭也在忐忑。
畢竟對於陸時宴這人的陰狠,塗鳳嬌還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說,真的不害怕是不可能。
但想到徐安晚現在的情況,塗鳳嬌低斂下眉眼,忽然又鎮定了。
「老太爺,這件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塗鳳嬌把注意力放到了陸展明的身上。
現場一片鬧騰。
陸展明冷笑一聲,就這麼定神看著陸時宴:「我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個白眼狼,陸家養她那麼多年,不知道感恩圖報就算了,竟然如此兇殘。時宴,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這話,是在警告陸時宴。
是用徐家和陸家的關係,還有徐安晚肚子裡的孩子來牽制陸時宴。
「鬧夠了嗎?」陸時宴忽然厲聲開口。
瞬間,原本吵鬧的病房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陸展明和塗鳳嬌都震驚的看著陸時宴,一時半會兩人都說不出話。
氣氛變得緊繃而詭異。
「這裡是病房,誰準你們在這裡吵鬧的?」陸時宴冷臉在質問面前的人。
「你……」塗鳳嬌氣的指尖都在發顫,就這麼指著陸時宴。
但,大抵是懼怕陸時宴,所以塗鳳嬌也不敢繼續造次。
隻是塗鳳嬌也不會就這麼算了:「時宴,所以你是要告訴我的,你這是在袒護南笙是嗎?她可是一個殺人兇手!」
「殺人兇手還能把自己給弄的狼狽不堪,那南笙也挺失敗的。」陸時宴說的面無表情,「最起碼我教導南笙的不是這樣,對待敵人就要心狠手辣,絕對不留任何的餘地,更不會給敵人任何喘息的空間。」
這話,讓塗鳳嬌的臉色變了變。
因為陸時宴的話就好似在暗示什麼,塗鳳嬌若說完全不驚恐,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在這樣的情況下,塗鳳嬌深呼吸,好似在組織語言。
「陸時宴,你什麼意思!」陸展明在質問陸時宴。
陸時宴很冷淡的說著:「字面上的意思。這件事和南笙沒任何關係。」
「所有人都看見了,你還要替那個小賤蹄子說話嗎?」陸展明也氣得不輕的。
「是不是我自己心中有數。南笙不會也不可能主動動手,你們嘴巴在意這個孩子,但是現在在這裡和我爭執的都是南笙是否殺人?你們誰問過這個孩子現在的情況?」陸時宴冷笑一聲。
這下,陸展明和塗鳳嬌也面面相覷。
塗鳳嬌的眸光低沉了幾分。
又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
畢竟徐安晚是什麼情況,塗鳳嬌比誰都清楚。
而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打開,護士面色蒼白的沖了進來。
「陸總,陸太太大出血,孩子沒保住,現在要摘除子宮。」護士快速的把話說完,甚至全程,護士的聲音都在顫抖。
這意味著什麼,大家都知道。
但是徐安晚送來的時候,那種慘烈,所有人也很清楚這樣的結果是什麼。
隻是陸家和徐家的壓力在這裡,就算是無用功,那也必須搶救。
而護士的話音落下,陸展明震驚的看向護士:「你說什麼!不可能,我的金孫不可能沒了!」
護士是被陸展明吼的瑟瑟發抖。
反倒是塗鳳嬌聽見這話的時候,好似鬆口氣。
隻是這樣的情緒,並沒表露。
現場一下子就變得混亂起來,陸展明快速的抓住了護士的領口:「你再說一次。」
護士是嚇的臉色蒼白,拚命搖頭。
塗鳳嬌也在原地裝腔作勢的哭天喊地。
南笙就這麼看著,一動不動,也不發出任何的聲音。
但是南笙眉頭緊緊的擰著,腦海裡全都是上一世界的混亂。
這樣的不安的預感也跟著越來越甚,甚至南笙揣測不到,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而南笙的腦袋畢竟受了傷,現在嗡嗡的聲音,讓南笙頭疼的要命。
沒忍住,南笙低吟一聲。
明明在這種混亂的局面裡,南笙的聲音,很輕,可是陸時宴卻第一時間聽見了。
想也不想的,陸時宴就朝著南笙的方向走來:「馬上通知醫生進來。」
保鏢立刻轉身走出去通知一聲。
這舉動,讓陸展明的臉色更是沉的可怕。
但是陸展明又不敢真的在當著陸時宴的面,沖著南笙去。
在這樣的情況下,場面有些僵持。
而南笙也安靜了一下,就這麼看著朝著自己走來的陸時宴。
她的手緊緊的抓住了床單,指尖的力道越收越緊。
但在表面,南笙卻始終不動聲色。
她的腦海裡全都是上一世混亂的場景。
上一世,徐安晚摔下台階,一屍兩命後,是陸時宴把所有的事情都壓下來了。
不管是陸家還是徐家都沒有人來找南笙。
就好似這件事和南笙沒任何關係。
南笙記得自己那時候,惶恐害怕了很長的事件,但是陸時宴就隻是在哄著。
溫柔的要命,溫柔到南笙都忘記了之前的血腥。
後來他們結婚,在南笙懷孕七個月的時候,徐家的人知道了這件事。
報紙鬧大,徐家人出現在南笙面前,活生生的刺激南笙早產。
陸時宴就這麼看著,看著南笙在自己面前一屍兩命。
南笙的腦海裡,全都是那血腥的畫面,甚至就算是夢魘,她都覺得刺鼻。
那種驚恐要把南笙給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