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宴因為身上臟,所以沒帶著南笙上樓。
他轉身倒是回到了廚房,重新給南笙煮粥。
等南笙收拾好下來的時候,陸時宴的粥也已經弄好了。
這一次,南笙或多或少喝了點。
面對這樣的陸時宴,南笙很難做到完全不動容。
南笙知道,上一世的自己,最希望的就是得到這樣的陸時宴。
隻是她沒想到,自己願望實現的時候,卻是這種物是人非的畫面。
南笙很安靜,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
全程,陸時宴都在陪著南笙。
一直到南笙吃的差不多,陸時宴倒是也沒勉強。
而轉眼,南笙回到海城也已經小半個月了。
這期間,陸時宴都寸步不離的照顧南笙。
這人回到公司上班的時候,是帶著南笙一起去的。
甚至就連陸時宴在開會的時候,南笙都在陸時宴的邊上坐著。
陸氏集團的人是習慣了。
習慣了這個未來的陸太太,全程都在的畫面。
而他們也知道,隻要南笙有任何不舒服,那麼陸時宴首先顧及到的是南笙。
所有的會議都會被暫停。
但南笙這種異常的情況,大家也看得出來。
隻是沒人敢當面開口說什麼。
不僅如此,陸時宴出入任何一個場合,隻要能帶著南笙的時候,就一定是帶著。
南笙要的東西,都不需要她開口,陸時宴就會大手筆的送到南笙的面前。
海城的人都在說,南笙是被陸時宴嬌寵上天了。
而陸時宴和南笙的婚禮也在緊鑼密鼓的籌備。
南笙沒有太多的想法,陸時宴全程親力親為,選的都是南笙喜歡的。
擔心南笙一個人的時候無聊,陸時宴甚至讓沈瑩瑩到陸家陪著南笙。
沈瑩瑩來陸家的時候局促的要命。
「這裡真的不是普通人呆的下去的。」沈瑩瑩嘆口氣。
南笙沒說話,就隻是很淡的笑了笑。
大抵是對沈瑩瑩,南笙偶爾還有情緒。
而沈瑩瑩來之前,陸時宴已經說了她的情況,所以沈瑩瑩都是見怪不怪了。
沈瑩瑩是一個e人,任何場合都可以無阻礙的聊天。
所以沈瑩瑩在的時候,南笙也真的不覺得無聊。
她都在和南笙說學校的八卦,各種好玩的事情。
很大程度上是緩解了的南笙的情緒。
南笙眉眼也逐漸放鬆,整個人最起碼沒那麼緊繃了。
「南笙。」忽然,沈瑩瑩嘆口氣,就這麼看著南笙。
南笙擡頭,倒是很安靜的看著沈瑩瑩,給了回應。
「其實這段時間看下來,陸總對你也很不錯。」沈瑩瑩有些局促。
「我不知道為陸總說話對不對,但是最起碼我看著也算不錯了吧。」
這倒是沈瑩瑩的真實想法。
陸時宴對南笙的愛,沈瑩瑩看的明白。
而幾乎是做到了事無巨細。
好似不動心不動情的人變成了南笙。
「你是不是還在想著學長?」沈瑩瑩壓低了聲音,主動問著。
南笙忽然聽見宋驍的名字,眼神放空了一下。
她在想著宋驍嗎?
是,南笙沒否認。
因為植入心底太深,所以想忘記很難。
就好似自己上一世和陸時宴糾纏,不管外人怎麼勸說,都沒辦法放下。
這一世,她以為自己可以善始善終,結果老天爺也沒放過自己。
一樣的痛苦,她是要承受兩次是嗎?
南笙低頭,很自嘲地笑著,但是卻依舊發不出任何聲音。
「南笙,人生在世,得過且過。」沈瑩瑩勸著南笙,「我好像從來沒和你說過我家的事情?我有一個哥哥,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是沈家的養子,我從小就喜歡他,但他從來都不喜歡我,甚至是厭惡。所以後來他就出國讀書,把我一個人丟在了海城。我曾經覺得自己大概也會受不了崩潰,現在想來,好像也還不錯?我日子過得挺好的。」
沈瑩瑩第一次和南笙提及了自己的事情。
她笑的很淡很淡:「南笙,時間終究會衝散一切。人首先不要和自己過不去,就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敗你了。」
南笙沖著沈瑩瑩很淡的笑了笑,然後點點頭。
沈瑩瑩也不知道南笙聽進去多少,但最起碼這樣的南笙比起之前,讓人放鬆了很多。
傍晚的時候,陸時宴回來,沈瑩瑩倒是沒多停留就起身離開了。
陸時宴自然的朝著南笙的方向走去。
「聊什麼了?」陸時宴輕笑一聲,溫柔地問著。
他坐在了南笙的邊上,就這麼看著。
南笙沒說話,就隻是搖搖頭。
陸時宴習以為常:「今晚帶你出去吃飯,然後晚上我們去參加一個拍賣會。」
南笙依舊很安靜的坐著,沒太多的情緒反應。
現在的南笙就好似一個洋娃娃,每天都是懨懨的。
陸時宴說什麼,南笙就選擇服從。
這樣詭異的情況也一直都在持續,誰都不知道彼此能堅持到什麼地步。
「拍賣會上壓軸的珠寶,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陸時宴笑。
南笙掀了掀眼皮,還是沒太大的反應。
他已經想不出什麼珠寶是自己會喜歡的了。
不管是以前的南笙,還是現在的南笙,其實她最不缺乏的就是珠寶首飾。
陸時宴不管對南笙多冷淡,他都會把這些財富無止境的送到南笙的手中。
這些珠寶,南笙都可以開一個展覽了。
所以南笙不認為自己還有什麼喜歡的。
陸時宴絲毫不介意南笙的反應,很自然的牽著南笙,朝著陸家別墅外走去。
兩人吃飯是在一家氛圍極好的法式餐廳。
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見外面海城的夜景。
餐廳的情調也很好。
上一世的南笙很喜歡這種餐廳。
但南笙知道,並非是因為自己喜歡,而是因為陸時宴喜歡在這種地方吃飯。
南笙骨子裡大概還是一個普通人,喜歡有煙火氣的地方。
這種高高在上的地方,總讓南笙覺得恍惚。
她穿著精緻的裙子,化著妝,一小口地吃著,很優雅。
但南笙的眼神卻依舊空洞,沒任何的情緒起伏。
陸時宴做的一切,南笙也知道,都是哄著自己。
隻是南笙要的,陸時宴不會給的。
她要的也無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