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5 章
管是什麼顔色,都一律系在上臂顯眼的位置。
目前剩下的士兵有一千六百人左右,幾乎人人帶傷。但重傷的隻有不到一百人,這還算是個比較令人安慰的數字。
所謂輕傷的,是指不危及生命,但也不是普通擦傷之類不需要處理的傷情。比如骨折傷就已經算是輕傷了,因為和那些被砸的頭破血流、殘肢斷臂勉強逃出來的人比,疼痛總比喪命好。
滄千澈一邊檢查,分類,也同時分派隊裡的人積極自救。他很清楚,這個時候醫者要做的事情非常多,為了不讓柳雅太過勞累,他能盡量分派出去的傷情就盡量不要讓柳雅接手了。
等到滄千澈檢查過三個小隊之後,柳雅也和阿甯準備好了簡單的救護包,開始對那些重傷員進行救治。
如此一來,幾乎是忙到了快日落時分,柳雅才有功夫喘一口氣,解過馮叔盛找來的水喝了幾口。
此時柳雅的雙腿已經開始顫顫發抖,不隻是因為體力的消耗,還因為她的腳踝傷複發了。
原本之前修養的很好,可是這北方的han冷最容易使舊傷複發。加上連日來的奔波和高強度的體力消耗,讓她的傷情嚴重惡化了。
柳雅甚至趁着阿甯都沒有注意的時候,給自己的腳踝紮了兩針,相當于封閉針一樣,能止疼就行。
等到把最後幾名需要立即救治的傷患包紮好,柳雅甚至沒有多少力氣走回她所在的那個小營地了。
“主子,你臉色不好。”馮叔盛從剛才過來送水就一直跟在柳雅的身邊,明顯看出她的不對勁兒了。阿甯身為随侍影衛不敢說,可是馮叔盛知道自己必須勸勸柳雅了。
柳雅搖搖頭,又喝了一口水,問道:“你們有沒有找到更合适休息的地方?晚上要在這裡過夜的話,不點火恐怕會很危險。”
早春時節是乍暖還han,白天有陽光的時候還好點,可是如果到了晚上氣溫驟降,加上還有那麼多的重傷患,如果就這麼熬上一晚上肯定會有人撐不下去。
那麼明天一早,就要開始考慮去哪兒挖個墳坑埋人了。
而且為了不暴露藏身地點,一整天都沒有點火,所有人熱水都沒有喝上一口,吃的也是簡單湊合。
要是晚上連熱湯都不能喝一口,隻怕另外一些原本能夠撐下去的人不但體力不能恢複,反而會生病。這樣下去不超過三天,死亡狀況就會連續發生了。
馮叔盛聽了搖頭苦笑一下,道:“之前也派人四處找過,可是這裡山不夠高,也沒有山洞可尋,臨時搭建帳篷也來不及,怕是隻能露宿了。要點火的話……除非我們翻過山到另一邊去,夜晚在遠處看不到煙,隻要把火光遮住就好。”
翻過山不是什麼問題,但還是一樣要露宿。那和在山這邊也沒有什麼區别了。
柳雅想了想,又看了看目前所在的位置,對馮叔盛道:“澈在哪兒?他剛才說要出去一下。”
滄千澈在半個時辰之前和柳雅分開的,說是有點事要辦。柳雅當時忙着救治傷患也沒有細問,現在才想起來。
馮叔盛搖搖頭,道:“殿下帶着漠出去有一陣子了,這會兒應該回到營地了吧。”
既然馮叔盛也不能确定滄千澈在哪兒,柳雅隻得略微休息一下,讓阿甯扶着她往回走。
回到他們的小營地,滄千澈并沒有回來,不過古雪绮卻已經醒了。
不過古雪绮靠坐在一棵樹下,眼睛盯着前面的另一棵樹,好像那棵樹上有花紋一樣。
十七坐在一旁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古雪绮一眼,隻是盡到保護和陪同的作用而已。
柳雅回來了,古雪绮原本發愣的眼神閃了閃,但是卻沒有說話,隻是低垂下眼睑,仿佛沒有看到柳雅一樣。
柳雅沒有和古雪绮打招呼的意思。她雖然不再怪罪古雪绮了,可是卻也不想去哄她,說些什麼還是姐妹情深的話。
柳雅希望古雪绮能夠更理智一些,更成熟一些,所以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是冷卻她,讓她自己好好想想那些做錯的事情。
不過柳雅卻也不能不管她。所以柳雅默默地走過去,蹲下身拉過了古雪绮的手腕,給她診脈。
古雪绮略微掙紮了一下,不過可能是她實在沒有什麼力氣,所以甩手的動作都不大。
柳雅堅持抓緊她的手腕,古雪绮也就沒能掙脫。
診了一會兒,柳雅确定古雪绮隻是身體虛弱、精神有些不穩定之外沒有什麼問題,也就沒有太在意了。
仍舊是沒有别的話,柳雅松開古雪绮的手,回手從馮叔盛的手裡拿過一隻水囊放在她的腳邊,柳雅就起身走了。
古雪绮看着腳邊的水囊,手指動了動似乎想要去拿,但是她最終隻是幹巴巴的咽了一下口水,又把手收了回來。
柳雅看到了古雪绮的動作,不由得暗自歎息了一聲。
看來古雪绮還是沒有轉過這個彎兒啊。如果她真正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就不會拒絕柳雅給她留下水的好意了。
其實剛才隻要古雪绮拿起水囊喝一口,或是簡單幹脆的說一聲“謝謝”,柳雅都會不計前嫌,甚至原諒她的任性,然後想法子幫助她過去這道坎兒。
畢竟也是姐妹,柳雅又怎麼會真的對她置之不理呢?
☆、2107.第2107章 生魚片
2107.第2107章 生魚片
可是古雪绮不知道是真的無意修好,還是根本腦子不知道人情世故,又或是骨子裡不肯認錯就這樣強硬着。總之,她的做法讓柳雅歎息之餘,不想再過多的理會了。
而柳雅不知道的是,古雪绮的心裡已經埋下了一顆種子。她每次看到柳雅,心都會被粉碎了一樣的疼。
尤其是……十七也在一旁的時候。
古雪绮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十七。每當她看到十七那平靜俊朗的面容,心口就會一陣陣緊縮,疼到不能呼吸。
古雪绮也很想問問十七,他究竟是怎麼做到始終如一的平靜的。
明明心裡有那麼炙熱的想法,明明注定此生隻能遙遙相望,可是十七竟然沒有絲毫的怨言或是猶豫,就那樣靜靜的做着他應該做的事。
古雪绮甚至不明白,十七為什麼不努力留在柳雅身邊,做她的随身護衛。明明以十七的忠誠和能力這完全不是問題。
可是他卻放棄了一切可能接近柳雅的機會,甘願被改名叫做古勳,成為了古家軍的一位副将,遠至他鄉。
平心而論,換成是古雪绮的話,她不能做到這樣。心裡想着就是要看到,所以她始終都不覺得自己這次跑來這裡是錯誤。
當然,古雪绮暗自想着這些的時候,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柳雅歎息的眼神。
柳雅默了一下,邁步走遠了。在他們這片營地的最遠處坐了下來,接過馮叔盛遞給她的一塊幹糧,大口的啃了起來。
喝一口涼水,啃着幹硬的饅頭,柳雅的舌尖都開始發疼。可是這對她來說不過是以前受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