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執念
「當季蔬菜多吃沒壞處,尤其這黃瓜和西紅柿,洗後既能直接吃,又能涼拌下飯。」
宋嵐接著李菊梅的話說了句,繼而說起袁小雅:「袁知青放火燒庫房,擺明是要置宋嬌嬌於死地,她的心還真夠狠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不是宋嬌嬌把袁知青逼狠了,袁知青應該也不會採取那樣的舉動。
但整件事鬧成現在這樣,她們兩人誰都沒落好,要我說,何必呢?!」
聽到宋嵐感慨,李菊梅說:「袁知青和楊知青被判了十年,可那白眼狼卻僅被判五年,她倒是撿了個大便宜!」
「不是那誰撿了個大便宜,是她犯的罪根據刑法,隻能判五年。」
宋嵐微笑著搖搖頭,繼而說:「我原以為她沒多少腦子,結果她挑唆的本事倒是不小,愣是讓袁知青和楊知青犯一人領了十年刑罰。」
「誰說不是呢?!那白眼狼在算計他人的時候的確很有一手,但我就是有點想不明白,她明明也有和拐子搭上線,怎麼不多判她幾年?」
李菊梅心中疑惑不已。
「媽,宋嬌嬌是花錢請顧星辰接近雅欣,進而對雅欣行不利之事,如果顧星辰真將事情辦成,那麼在這件事敗露後,她肯定會被多判幾年。
總之,有關部門是根據刑法對宋嬌嬌她們犯下的罪做出判決,不是憑個人意願想判幾年就是幾年。」
宋嵐剛音落,李菊梅就說:「在我看來,那白眼狼最不是東西!」
聞言,宋嵐點頭:「關於這一點,我認同媽說的。」
雖說原劇情中也有袁小雅暗中聯絡拐子,禍害村裡的女知青,可宋嬌嬌的所作所為,無疑是袁小雅這次和拐子聯手的催化劑。
「你說楊知青和二狗子生的那個孩子還能找回來嗎?」
李菊梅忽然問出這麼一句。
「怕是難。」
宋嵐回應。
「希望那孩子是被好心人撿到帶回了家!」
李菊梅嘆了口氣。
「興許真被好心人撿去當自家孩子養了呢!」
宋嵐知道那孩子的現狀,但卻不能在老母親面前說。
——沒法解釋她是如何知道的。
就隻能順著李菊梅的話說,寬慰老母親的心。
京市。
鋼鐵廠職工家屬區。
宋偉強和羅月琴近日來心情糟糕透頂,且走哪都覺得很沒臉。
他們沒想到他們會有個觸犯法律,要被送去勞動改造的女兒。
挑唆他人,緻使對方犯罪;耍手段謀害無辜的人……
這哪裡是他們的女兒,簡直是魔鬼,專門來坑害他們兩口子,坑害他們這個家!
即便宋嬌嬌被抓沒在鋼鐵廠傳開,可有句俗話不是叫「做賊心虛」,因此,宋偉強和羅月琴走到哪,都感覺旁人眼神裡的異樣,覺得他們被人在身後指指點點。
今日下班前,宋偉強接到知青辦電話,說宋嬌嬌被判了五年,幾乎是一瞬間,他下意識東張西望,生怕有人聽到什麼。
待下班時間到,立馬收拾東西歸家,擔心被周圍人看出異樣。
此刻,不單單宋偉強兩口子靜坐在客廳裡,宋晨光夫妻下班回來察覺到氣氛不對,想走又不敢走,隻能坐到沙發上等宋偉強夫妻倆發話。
宋晨陽在他房間門口站著,嘴角緊抿,看著客廳發獃。
四周圍的空氣靜寂又沉悶,宋晨光出聲終於打破這氣氛,他問宋偉強:「爸,是不是嬌嬌被判了?」
「……嗯。」
宋偉強點頭:「五年。」
羅月琴這時出聲:「登報斷絕關係,我就當沒生過她!」
又毒又蠢!
她不可能生出這麼個東西!
「我反對!」
宋晨光的妻子李婉當即出聲:「要是登報斷絕關係,旁人豈不是全得知道咱們家出了個勞改犯,這個臉我可丟不起!」
她臉色難看,絲毫沒覺得她作為兒媳,出言忤逆婆母有什麼不對。
見宋晨光不吱聲,李婉在對方胳膊上狠狠擰了下:「你說句話啊!」
忍著胳膊上傳來的同感,宋晨光對羅月琴說:「媽,我支持小婉,要是登報和嬌嬌斷絕關係,周圍的人就算不知道其中緣由,難保不出於好奇到咱們跟前來打聽。
而我們都要上班,要在這家裡長期住下去,一旦事情真被大面積傳開,咱一家子跟著丟人,被人說嘴事小,
萬一單位領導覺得咱家的事影響不好,搞不好我們都得失去工作!」
「沒你說的那麼玄乎!」
宋偉強看眼長子宋晨光,而後,他的視線落向羅月琴:「登報斷絕關係就算了,
但宋嬌嬌自此和這個家沒有任何關係,這事我希望你們都記在心裡。
來日她要是回來,誰也不許她踏進家門一步!」
說到後面,宋偉強近乎發了狠,臉色難看到極緻。
「你覺得這有用?」
羅月琴說:「她就是個沒臉沒皮的貨色,到時硬賴在院門口不走,難不成咱們得陪著她被左鄰右舍看笑話?」
「媽,我雖然不喜歡宋嬌嬌,可她是你和我爸生的,是我血緣關係上的姐姐,是你和我爸的親女兒,你怎麼能說話那麼難聽?
她是人,不是你嘴裡那什麼貨色,不想被旁人笑話咱們家,媽你說話還是注意點比較好!」
宋晨陽猛不丁出聲。
對於宋嬌嬌這個姐姐,他是無比討厭,恨不得和對方沒有一絲半點關係,但血緣牽絆是抹殺不了的,
哪怕他不承認,在外人眼裡,宋嬌嬌和他是姐弟,是他爸媽的女兒,任誰都否認不了。
基於此,宋晨陽聽到羅月琴將宋嬌嬌稱呼為沒臉沒皮的「貨色」,少年心裡很是不舒服!
「大人說話沒你一個小孩子插嘴的份!」
羅月琴瞪眼小兒子,說:「她能為個男人幹出那麼多招人恨的事,我說她沒臉沒皮有說錯?」
「可宋嬌嬌是你生的總沒錯吧?她幹壞事,難道沒有你和我爸的責任?」
宋晨陽理直氣壯說:「陳東澤明明和我姐處對象,你們卻眼睜睜看著宋嬌嬌像花孔雀似的總往陳東澤身邊湊!
當我姐遇到那種事的時候,你和我爸聽宋嬌嬌的,硬是攀咬秦家,把我姐像踢皮球似的踢給秦家,並且支持宋嬌嬌追著陳東澤去下鄉。
倘若沒有你們縱著宋嬌嬌,她能在鄉下為了陳東澤暗中搞事?」
嘴角掛起一抹冷笑,宋晨陽續說:「現如今,宋嬌嬌成為勞改犯,一方面是她自身原因,這毋庸置疑。
另一方面,正如我前面說的,你和我爸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宋晨陽!你少說兩句!」
宋晨光見父母的臉色都不好看,禁不住出言呵斥弟弟宋晨陽。
「憑什麼要我少說兩句?」
宋晨陽直直地看向宋晨光:「爸媽犯糊塗,你是家裡的長子,不知道規勸爸媽,反而跟著一起往錯誤的路上走。
我明白你是為了讓自個日子好過,隻要宋嬌嬌做的對你有利,你就舉雙手贊成爸媽的決定,支持宋嬌嬌不要臉的行為。
大哥,在你和爸媽還有大姐、宋嬌嬌一起逼著我姐離婚,要她嫁給錢副廠長家的傻兒子那刻,我對你的失望達到了極點!
你很自私,不過,你和爸媽非常像,真不愧是爸媽的好大兒!」
一番話說下來,尤其是說到後面,宋晨陽明顯帶著諷刺意味。
宋晨光隻覺臉龐火辣辣的,他張了張嘴,幾度想要解釋,卻終究沒說出一個字。
「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羅月琴怒斥宋晨陽:「都知道當著我和你爸的面說教,想找抽儘管多說兩句!」
宋晨陽沒理會,他轉身進屋,隨手將房門關上。
要是可能的話,他恨不得遠離這個家!
李婉這會兒看看宋晨光,又看看宋偉強和羅月琴這對公婆,她覺得她不能繼續留在客廳,否則,公婆的炮火保不準得對著她發射。
心念電轉間,李婉起身,像是沒事人似的離開客廳,前往廚房準備飯菜。
「都是你慣出來的,我看再過個一兩年,那小子估計得翻天!」
宋偉強數落羅月琴,聞言,羅月琴沒好氣說:「是我一個人慣的?再者,子不教,父之過,宋晨陽現在說話沒大沒小,擺明了錯全在你身上!」
「媽,你和我爸就別吵了,關於嬌嬌的事,要不就這樣吧!至於日後的事……就日後再說!」
宋晨光在宋偉強開口前出聲。
羅月琴沒有表態,她反而說:「也不知道咱們家是造了什麼孽,有那麼個死丫頭!
明明之前已經和她說好,等趙家那孩子的腿傷恢復得七七八八,我和你爸找趙家商量商量,
給她尋摸個工作崗位,這樣她就能把戶口遷回來,接著,她和趙家小子登記領證,一下子就能過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
她倒好,給咱們整出那麼多事,甚至把自個整去勞改,五年後,不定得變成什麼樣子!」
勞動改造聽著是去勞動,可因犯罪被送去改造的地方不用多想,怕是無人不知會有多艱苦。
別說五年,隻一兩年,好好一女孩子,多半就已被勞作折磨得沒人樣兒……
宋偉強冷聲說:「那是她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宋晨光沒有出聲。
同一時間,趙家。
「那誰你就別惦記了,她犯了事,估計得判好幾年,回頭你的腿恢復得差不多,媽託人給你找幾個女孩子相看。」
趙母走進趙嶼舟房間,她在書桌前的椅子上落座,看著神色憔悴,起碼瘦了一圈,沒什麼精氣神的兒子,心疼得不得了。
宋嬌嬌失蹤,原本趙家並不知曉,是羅月琴被趙母問起選哪天把兩家孩子的親事定下來,也就在那時,羅月琴支支吾吾道出宋嬌嬌失蹤。
再後來,趙母留意起宋嬌嬌的事,就給石宋村大隊部打了幾個電話,不期然得知後面發生的事兒。
說實話,她很吃驚,且很氣憤。
吃驚的是,她沒想到宋嬌嬌的人品會那麼差,為一個名叫陳東澤的男知青,挑唆其他女知青互相針對。
氣憤的是,宋嬌嬌竟拿趙嶼舟逗樂子,連備胎都稱不上,簡直是在耍她兒子玩!
趙母隻恨她不能立時立刻出現在宋嬌嬌面前,不然,勢要好好收拾對方一頓,好幫自個兒子出口惡氣!
言歸正傳。
趙嶼舟靠坐在床頭,他低垂著眼瞼,一聲不吭。
「宋嬌嬌不是個好女孩,而且她壓根不喜歡你,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畢竟你們在同一個知青院待的時間不短,
她喜歡哪個,你應該不難看出來,既如此,做什麼還要作踐自個,去喜歡對方?」
趙母苦口婆心:「小舟,聽媽的成嗎?不要再去想那個宋嬌嬌,她不值得你喜歡啊!」
值得與不值得現在重要嗎?
他為了宋嬌嬌落下殘疾,若是不能娶到對方,那他一直以來的付出,豈不是成了笑話?
趙嶼舟的思緒翻滾,不……他不要他做的一切成為笑話,他要宋嬌嬌和他在一起,
即便她不能立刻和他成雙成對,大不了他等……等她回到京市,再去登記領證!
「我就要宋嬌嬌!」
擡眼看向趙母,趙嶼舟眼裡滿是執拗,他說:「我喜歡她,甚至深愛著她,更是為了她……落下殘疾,她必須得嫁給我……」
趙母聽出來了,這是在高速她,不會相親,要和宋嬌嬌死磕。
一時間她心裡異常難受,說:「你這又是何必呢?宋嬌嬌犯了事,等她刑滿釋放,不定得變成什麼樣兒,
最主要的是……她對你無意,娶她豈不是給你自個添堵嗎?」
「你不要多說了,我非她不娶。」
說著,趙嶼舟收回落在趙母身上的視線,他重新低下頭,一語不發。
「小舟,你是要氣死媽不成?」
趙母眼眶濕濡,她起身,眼裡難掩失望:「媽是為了你好啊,你卻一句話都聽不進去……行,你執意如此,就慢慢等著吧!」
出了趙嶼舟的房間,趙母來到客廳,看到趙父,淚水止不住湧出眼眶,她說:「小舟不聽我的,他要等宋家那犯了事的女兒,你說這該如何是好?」
「許是他過不了他心裡那一關,慢慢來吧,等時日久了,興許心思就淡了!」
趙父安慰趙母。
「什麼心裡那一關?」
趙母問。
趙父長嘆口氣:「小舟是為了救對方落下右腿殘疾,卻得知對方對他從始至終無意,這對他的打擊有多大你應該不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