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好奇
傅文翰說到這,他彎腰從床底下取出兩個空點滴瓶,對傅晉珩又說:「另外,有這倆點滴瓶在,我夜裡要是冷得受不住,可以給瓶子裡灌上熱水塞被窩,你不必為二叔多擔心。」
「二叔,我相信你早晚有一天會離開這。」
傅晉珩的眼眶、鼻子齊齊泛酸,他嗓音略顯低啞,說:「我如今在這邊的紅星機械廠醫院工作,二叔,往後我會常來林場看你的。」
聽到傅晉珩前面一句話,傅文翰隻是笑了笑,並未接話,可當他聽完後面一句,臉色瞬間變得嚴肅,問:「怎麼回事?」
傅晉珩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見他怔住,傅文翰索性直言:「你不是在京城的大醫院工作,怎會被調到這邊的紅星機械廠職工醫院?」
他們叔侄是有多年沒見,但有關侄兒的事他這個二叔還是知道一些,譬如哪年上的大學,又是就讀哪所大學,及哪年大學畢業,哪年參加工作,具體在哪個醫院工作,這些他可清楚著呢!
眼下怎就好端端地調到如此偏僻的地方,且是調到一個廠職工醫院工作,難道侄兒像他一樣遇到了小人?
「二叔你別急,也別生氣,其實是我主動要求來這邊工作的,而且是求了我繼父幫忙,才有機會進這邊的機械廠職工醫院。」
傅晉珩安撫傅文翰,他微笑解釋:「差不多半個月前,我想著去你家看看你和二嬸,結果聽說……」
停頓片刻,傅晉珩續說:「我不清楚二嬸為何會和二叔你離婚,但我覺得二嬸和堂弟堂妹太過於冷漠,他們在你最需要安慰、理解的時候,不顧年夫妻情分,不顧念親情,決然選擇離開你,這讓我心裡很難受。
基於此,我決定離你近一點,好方便照顧你。」
「我不需要你照顧!」
傅文翰沉著臉呵斥:「趕緊走,給你繼父打電話,讓他把你的工作關係轉回原工作單位!」
「二叔……」
傅晉珩說:「工作調動不是兒戲,我這剛調到這邊一個星期,你又要我調回去,不說我繼父能不能辦到,單單我自個都不願意。
而我現如今在機械廠職工醫院上班,你在林場有個什麼事,也好和我聯繫……」
他口中的話尚未說完,就被傅文翰打斷:「我能有什麼事?傅晉珩,你好好看清楚,我還沒到七老八十,老胳膊老腿的年紀,我精神著呢,不需要你就近照顧我!」
「反正我的工作關係已經轉入機械廠職工醫院,你現在不管說什麼,沒用!」
傅晉珩嘴裡小聲說著,手上動作不停,他打開自己拎來的旅行包,取出裡面給傅文翰買的東西,自顧自說:「這次過來我給你帶了一罐麥乳精和一代大白兔奶糖,還帶了條羊絨圍巾和兩雙厚棉襪……」
邊往出取,邊具體報他帶來的東西名稱。
「把你的東西帶走!」
看著傅晉珩把取出的東西全堆在桌子上,傅文翰依然沒給好臉色,不料,傅晉珩這時卻說:「為什麼?」
指指桌上放的另一堆東西,其中同樣有麥乳精和大白兔奶糖,傅晉珩看眼傅文翰,說:「別人給你的東西能堆在這,我的為什麼不能?而且我是你大侄子,對方又是哪位?做什麼對二叔你獻殷勤?」
「什麼獻殷勤?」
傅文翰沒好氣說:「那是我朋友家的孩子來看我帶的。」
傅晉珩委屈:「你朋友家的孩子都能來看你,為何我就不能?二叔,你偏心!」
「我就偏心,你能怎樣?」
撂下這句,傅文翰給碗裡的面調味,很快,他把面碗朝傅晉珩面前的桌子上一放,冷聲說:「吃吧,吃了就走人,我可沒工夫招呼你。」
傅晉珩:「我不急,我陪二叔說會話再離開。」端起面碗遞向傅文翰:「二叔你吃,我不餓。」
「讓你吃就吃,哪來這麼多廢話?!」
傅文翰說著,蹲身拉出床底下一個半大木箱,他揭開蓋子,從中取出小半把挂面,又把木箱蓋上,塞回床底下,起身便出了房門。
洗乾淨的白菜有剩餘,切好的蔥花同樣剩了些。
傅文翰把麵條煮半熟,隨手將洗乾淨的白菜放進鍋裡,待麵條和白菜煮好,他撈出來,很快,一碗簡簡單單,飄著白菜葉的蔥花挂面就做好。
挂面是宋嵐在黑市購買帶過來的,而這次宋嵐來林場,給傅文翰還捎來用罐頭瓶裝的油潑辣子。
天冷,吃麵條時放點油潑辣子,出出汗暖和。
「二叔,你在林場能買到挂面?」
傅晉珩見傅文翰端著碗開吃,他看眼自己面前的面碗,猛不丁問了句。
「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
淡淡掃眼傅晉珩,傅文翰說:「挂面是我朋友家的小孩帶給我的。」
「挂面可是細糧,精貴著呢,你那朋友一家看來全是好人!」
傅晉珩吸溜一口麵條,繼而說:「回頭咱得把這人情還回去。」
「用不著你操心。」
傅文翰丟出一句。
「二叔,你說的朋友是哪位啊,我認不認識?」
傅晉珩問。
傅文翰沒搭理。
「二叔,你和你那朋友是怎麼結識的?他從哪得知你在林場?」
傅晉珩又問。
傅文翰照舊沒搭理。
「二叔,你那朋友難不成在附近工作?是不是在鎮上?要麼是在機械廠?」
傅晉珩許是出於好奇吧,嘴裡問個沒完。
傅文翰三兩口吃完麵條,說:「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你說說,你哪來的這麼多問題?」
「我這不是好奇二叔你那位朋友嘛,就想著多了解了解對方,這樣日後若是有機會遇到,我也好和那位叔叔有話題聊。」
知道侄兒沒有惡意,可一想到對方放著京城大醫院不待,卻因他這個二叔跑到這小地方的機械廠職工醫院工作,傅文翰心裡就覺得不好受。
他把碗裡的湯完,看向傅晉珩說:「我和我那位朋友是在這間宿舍認識的,我們同住一屋,由於彼此脾性相投,
又特別能談得來,就成為了朋友……數日前,他被原單位派人接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