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有了突破
陳東澤直直地看著張華,他眼裡難掩失望,同時心裡又難受又感到抱歉。
難受是覺得被母親傷到,抱歉則是對妻子而言。
嫁給他,非她自願。
或者說,是他被宋嬌嬌算計,從而冒犯了當時還是單身的妻子,
如今,他的母親卻用高高在上的姿態,將他的妻子貶的一文不值,
這何嘗不是他對妻子有所虧欠?
「我不稀罕!」
張華臉色陰冷,看向鄭秋雯的眼神帶著嫌棄,她說:「要不是她不要臉非得嫁給你,
並且像母豬似的生了一窩又一窩拖累你,你能待在那山窩窩好幾年,把我這個媽給忘到了腦後?!」
「媽,你太過分了!」
陳東澤留意到鄭秋雯在落淚,一時間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巴掌,
作為男人,卻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子,讓她接連被他母親埋汰,硬生生把委屈往肚裡咽,他真該死啊!
眼眶泛紅,陳東澤不再顧及其他,他說:「當年我和秋雯登記領證,是源於我被人算計冒犯了她,
如果我不擔起責任,你覺得現在還能看到我?
而且當日的事爺奶是知道的,也是爺奶做主讓二伯給我操辦的婚禮,
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秋雯賴上我,是我受了天大的委屈?
媽,既然你如此討厭秋雯和我的幾個孩子,那我們一家便不在這家裡礙你的眼了!」
看眼鄭秋雯,陳東澤目中滿是心疼和懊悔,接著,他拎起他腳邊的行李箱和旅行包,對鄭秋雯說:「我們走吧!」
鄭秋雯點頭「嗯」了聲,她紅著眼眶彎腰拎起自己的行李箱,就準備和陳東澤離開。
「你敢走,我就隻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見陳東澤轉身,張華的面部表情近乎猙獰。
陳東澤沒理會,他和陳老爺子老兩口打了聲招呼,又朝陳東升點點頭,而後,招呼鄭秋雯走人。
「東升,你帶東澤他們去他房間歇著!」
陳老爺子終於發話。
陳東升神色略顯複雜,他靜默須臾,喚住陳東澤,說:「走吧,我幫你們把東西提到樓上。」
接過陳東澤和鄭秋雯手上的行李箱和旅行包,陳東升見陳東澤站著不動,不由再度出聲:
「還愣著做什麼?走啊!」
帶著五個年幼的孩子,加上妻子身子重,陳東澤心裡清楚,就這麼帶著妻兒去外面住旅館,著實不方便。
他抿了抿唇,到底點了點頭,攥住鄭秋雯一隻手,牽著她跟在陳東升身後上了二樓。
隨著樓梯上的腳步聲消失,陳老爺子沖著張華開始斥責:「你有沒有一點做媽的樣子?
當初東澤結婚,這事他應該有在電話裡對你說過,你至於對自己的兒媳婦有那麼深的成見?
說秋雯那孩子是豬,那你自個兒子又是什麼?
秋雯能生明明是好事,卻被你一而再出言侮辱,難道是她自個要生那麼多孩子?」
一雙虎目中盡顯怒意,陳老爺子臉色黑沉,續說:「你當年要進這個家門,我們老兩口原本是不同意,
是老三說服我們,這樣才讓做了兒媳。
知道我們老兩口為何不同意進門嗎?
我老頭子實話告訴你,就你那雙不老實,充滿算計的眼睛,著實讓人厭惡得很!
而從一個人的眼睛不難看出其人品,你卻自我感覺良好,
多年來在這個家裡盡顯醜態,要不是看在你照顧孩子們還算盡心的份上,老三會是什麼態度,我老頭子首先要把趕出去!」
「爸!我不過是管教我自個的兒子兒媳,你做什麼將我說得那般不堪?!」
張華為自個辯駁。
「你本來就極其不堪,這還需要我們老兩口來說?!」
陳老太太眼裡滿是厭惡,她對著張華說:「你爸說你照顧孩子們盡心,要我說,你對小旭和小姝的那些好,何嘗不是在捧殺他們?
否則,小旭在被人打斷雙腿前,能一無是處,隻知道吃喝閑逛?
小姝又如何能做出一樁樁不知羞恥的事,來丟整個陳家的臉面?
張華,我告訴你,再讓我聽到你在這個家裡發瘋,你就帶著你兒子一家給我搬出去住!」
張華滿心氣憤,想著陳老爺子老兩口為何不趕緊去死,且在心裡咒罵二老是老不死的。
「媽你這麼冤枉我有意思?」
臉色難看,張華的語氣有點沖:「我掏心掏肺對小旭他們好,卻被你說成是捧殺,這整個大院給人做後媽的,哪個有我這麼冤?」
「是不是冤枉你你自個心裡清楚,現在你給滾一邊去,看著你我就來氣!」
陳老太太趕人。
張華氣急,真就出了家門。
客廳裡,陳老爺子勸陳老太太:「可彆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和她生氣?我犯得著?!」
陳老太太嗤笑:「滿肚子小心思,我隻是後悔當初沒堅持不讓她進咱家的門!」
在這得說一嘴,早前陳東澤被宋嬌嬌算計,和鄭秋雯不得不在一起,那會陳東澤以牙還牙的騷操作,
緻使宋嬌嬌和趙嶼舟有了關係,但宋嬌嬌由於一直惦記著陳東澤,即便不得不和趙嶼舟登記領證,
卻在婚後堅持不讓對方碰觸她,甚至在婚後第二年,不知用什麼手段,讓趙嶼舟和她悄悄辦了離婚證,因此,即便是到現在,村裡人並不知兩人已離婚。
畢竟婚是離了,但宋嬌嬌和趙嶼舟依舊生活在一起。
至於趙嶼舟的母親為什麼在趙嶼舟救宋嬌嬌落下殘疾後、要求宋嬌嬌嫁給自個兒子,好照顧趙嶼舟一輩子,
則是宋嬌嬌在兩人領證應付村裡人和知青院那些知青的第二天,不許趙嶼舟和家裡人聯繫,說她暫時不想讓兩家人知道他們在鄉下結了婚。
為此,她沒少對趙嶼舟說好話,連高價彩禮都不要了,並保證不再和鄭秋雯作比,難為趙嶼舟和陳東澤看齊。
身為添狗,趙嶼舟還真就聽了宋嬌嬌的,雖沒和家裡說他在鄉下結了婚,可卻找其他借口沒少問家裡要錢票。
後來,趙嶼舟出事,趙母和趙父又沒向村裡人多做打聽,而大隊長和村裡人,
連帶著知青院的知青,以為趙父趙母知道趙嶼舟和宋嬌嬌是兩口子,自然也就沒哪個多嘴多舌。
所以,趙嶼舟受傷落下殘疾被父母接回京市家裡,神叨叨要等宋嬌嬌改造期滿,把人娶回家要過一輩子。
說實話,時至今日,趙母都不解趙嶼舟是怎麼想的,非得弔死在宋嬌嬌這棵歪脖子樹上。
另外要說的是,宋嬌嬌同樣沒告訴家裡,她和趙嶼舟結婚又離婚的事。
有這一茬在,宋偉強和羅月琴得知趙嶼舟為救宋嬌嬌落下殘疾,得知趙家要和他們宋家結親,
在利益面前,覺得這樣挺好的,想著日後兩家成為親家,能沾上趙家的光。
熟料,宋嬌嬌喪心病狂,竟做出一件件觸犯法律的事,落到被送去改造的下場。
話又說回來,在趙嶼舟被家裡人接回京市後,宋嬌嬌作為「妻子」沒有被趙家一起帶走,
村裡人和知青院的知青當時挺疑惑,不過大家想著那是別人家的私事,自是沒哪個去探究。
言歸正傳。
陳長青臨近傍晚回到家,用過晚飯,聽陳東升說有事要說,爺倆便直接去了書房。
「爸,事情就是這樣,我相信馮躍的猜測,之前我受傷命懸一線,十之八九是那女人找人聯繫林二川,
從而有了我在執行任務過程中差點身亡一事。說起來,接合我自己對那次任務過程的回顧,
林二川的可疑度確實很大,不過他人已經沒了,我不想在他身上再追究什麼。」
「你確定那個馮躍沒有被收買?」
陳長青沒有就林二川的事多說什麼,他對馮躍拒絕接受收買持懷疑態度。
「爸,馮躍要說被收買,最近一次的任務中,我能全須全尾回到部隊?
再說,馮躍可是在任務中受了重傷,要不是嵐嵐能夠醫治,他就得落下殘疾。」
陳東升頓了下,補充:「是站都站不起來那種!」
「我知道了……她能找的人除過她娘家兄弟,不會有旁人……」
為免要做的事情洩露,陳長青可以斷定,妻子張華找幫忙的人必定是她的親兄弟。
多年來,張華可沒少幫扶她娘家兄弟。
眼瞼略微低垂,陳長青屈指有一下沒一下叩擊桌面,半晌,他接著前話說:
「我會安排人著手從她兄弟身上調查,想來很快能得到落實。
對了,今下午小旭突然給我打電話,說他看到了之前打斷他雙腿的那幾個社會青年中的兩人,
我沒讓他輕舉妄動,隻是暗中留意那兩人的動向,然後和公安那邊知會了一聲,於下午四點鐘將人抓獲。」
陳東升問:「可有審出什麼?」
陳長青抿唇靜默須臾,輕頷首,他說:「那兩人交代他們的老大名叫朱豪,外號『豪哥』,說是豪哥接的活,
帶著他們對小旭下的手,而這個李豪事後讓他們那幫兄弟離開京市躲起來,要求沒個三五年不許回來,
可躲在外面總不是辦法,所以他們兩個實在沒忍住,半個月前偷偷回到京市,
但為免被抓,窩在家裡直到今個才相約出門,卻沒想到沒等他們在街上浪,就被公安抓了個正著。
根據兩人交代,李豪至今沒回來,不過他們說人在哈市,在他們回京市前,曾和對方聯繫過。」
「沒說具體地點?」
陳東升問。
「說了,公安同志已經動身去了哈市,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人帶回來,
到時,隻要撬開李豪的嘴,不難知道他們是受哪個指使的。
一旦得到落實,我會辦離婚手續,將人送交執法部門。」
聽完陳長青所言,陳東升沉默片刻,問:「對陳東澤……您有什麼打算?」
「改回他生父的姓,搬離陳家去外面生活。」
陳長青神色難辨,嗓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還有件事我想和您說說。」
陳東升眼裡透著猶豫。
陳長青:「我有在聽。」
陳東升:「就是……就是我覺得陳東澤的妻子有點眼熟,可我翻來覆去想,卻想不出這眼熟來自哪裡。」
「眉眼和嵐嵐很相似。」
陳長青這話一出,立時,陳東升拍了下額頭,說:「沒錯,陳東澤的妻子確實和嵐嵐有那麼點像,我看到她那一刻怎就沒反應過來?」
語氣透著些許懊惱,陳東升說:「爸,您覺得這奇怪嗎?」
陳長青沉默好一會,說:「我懷疑陳姝不是你和小旭的妹妹……」
「什麼?」
陳東升滿目驚訝。
「或者說……陳悅才是陳家的孩子,而陳姝……是張華的女兒!」
陳長青說到這,他一隻手覆住眼睛,須臾後,再度啟口:「嵐嵐其實不是你和小旭的堂妹,她是你們的親妹妹!」
「爸,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陳東升一頭霧水。
什麼叫嵐嵐不是他和蠢弟弟的堂妹,是他們的親妹妹?
難道趙姨難產去世前生的是雙胞胎?
陳長青看著陳東升,通過他神色變化猜到他在想什麼,說:「就是你想的那樣。
你趙姨難產大出血沒了前……生下一對雙胞胎女兒,結果張華那個女人在你趙姨沒了後,
隨手把一個孩子送人,卻不知醫院的醫護人員當日在工作中出現差錯,將兩個孩子中的一個和其他產婦生的女孩抱錯……
由此導緻你趙姨生的倆孩子中的一個做了另外一對夫妻十多年的女兒。而張華那女人隨手送出的孩子,恰好就到了你二伯手中。」
「這……」
陳東升像是聽明白了,又像是沒聽明白。
陳長青說:「當日你二伯母也在醫院,她同樣生下一個女嬰,結果那孩子出生沒多長時間就沒了呼吸,
你二伯母由於在產後睡了過去,並不知道她的孩子生下來隻活了短短時間便失去呼吸。
怕你二伯母醒來難過,你二伯蹲在病房外的走廊裡,沒料到有人突然問他要不要孩子,說她妹妹難產生下一對女嬰,
人大出血離世,又因她妹妹的丈夫犧牲在戰場,家裡也沒有其他親人在,她自個膝下還有四個孩子要養,
考慮到身上負擔重,就想著把她妹妹的一個孩子送出去,免得跟著她吃苦。
你二伯尚未做出反應,手上就多了個孩子,等他回過神,張華抱著另一個孩子已經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