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媛媛說著，忍不住心疼起鄭秋雯的幾個孩子。

　　「有三叔，有陳家在呢，又不是養不起他們？！」

　　宋嵐的語氣透著些許不以為然。

　　「對了，小妹，你說三叔另外一個女兒能找回來嗎？」

　　眼下依舊除過宋三河和陳長青，再加上一個陳東升外，陳家其他人，及李菊梅和宋慶斌兩口子、宋慶輝、宋國慶在內，不知宋嵐就是趙蘇生的另一個女兒，即不知宋嵐和鄭秋雯是孿生姐妹。

　　「不知道。」

　　宋嵐搖頭。

　　張華當初是隨手送人的，自然不會去問對方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哪……不過，要是去生孩子那家醫院仔細查查，沒準能……思緒輾轉到這，宋嵐打住，覺得她有些異想天開。

　　事情已經過去二十來年，就算去生孩子那家醫院去打聽、查相關檔案，想要有結果，怕不是一般的困難。

　　同一時間，陳老太太房間裡。

　　「我就知道她不是個好的，當年我堅決不同意老三娶她，可老三卻說張華那女人有小旭他媽的遺願，要親自照顧小旭他們兄妹長大，再加上對方待在咱們家不肯離開，為免被大院裡的人說閑話，我不得不點頭，同意老三和她去領了證。」

　　陳老太太臉色難看，她對袁鷹和李菊梅兩個兒媳說著，聽到她說的這個關於陳長青娶張華的緣由，袁鷹和李菊梅面面相覷。

　　靜默須臾，袁鷹勸陳老太太：「媽，你可別為了那麼一個人氣壞自個的身子。」

　　李菊梅同樣寬慰：「是啊，媽，為那樣的人生氣不值得。」

　　「她害我一個孫女現如今還流落在外，又差點要了我一個孫子的命，讓我另一個孫子險些成為廢人，這要我如何不生氣？」

　　想到張華針對他們陳家的孩子做的種種惡事，陳老太太恨不得親手撕碎對方。

　　袁鷹和李菊梅不知該如何接話，隻能選擇沉默。

　　「她說小旭他媽是難產大出血沒的，這件事老三雖說有安排人去查證卻沒查出什麼，但以那女人的品行，我認為老三說的不是沒有可能。」

　　朋高踩地，品行不端，趁著她兒媳婦趙蘇大出血做點手腳，這對張華來說不難辦到。

　　畢竟張華和趙蘇同是護士出身。

　　「媽，事情已經發生，而三弟妹也已被公安帶走，可悅悅接下來該怎麼辦？」

　　袁鷹問陳老太太。

　　「老三不是把那孩子叫去了書房，想來他們爺倆正在談這個事情。」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但張華生的那兒子打小就知道陳悅才是他們陳家的血脈，卻和他媽沆瀣一氣，害她陳家的孩子在自個家沒少受委屈不說，

　　還被張華這個所謂的「親媽」帶出門丟棄，有這一茬在，不說陳悅那孩子會做出怎樣的抉擇，她反正是不會同意自家孫女繼續和一個壞小子繼續做兩口子！

　　二樓，陳長青的書房。

　　「你想好了？」

　　「嗯。」

　　「一旦離婚，你那幾個孩子要怎麼安排，這一點你想過沒有？」

　　陳長青雙腿交疊靠坐在沙發上，他臉上難看出情緒，靜靜地注視著鄭秋雯。

　　而鄭秋雯在他對面沙發上坐著，她神態有些許拘謹，說：「我，我會努力養大他們！」

　　「聽你的意思……你是要自個撫養孩子。」

　　陳長青用的是陳述語氣。

　　鄭秋雯點頭「嗯」了聲，說：「孩子們還小，我不放心他們跟著爸爸，而且……而且他們爸爸很快就要去大學報到，不會有時間和精力照看他們。」

　　「那你有想過你尚且年輕，難道要因為幾個孩子拖累自己一生？再者，就你自個，能養活五個孩子？」

　　陳長青其實是在試探鄭秋雯的決心，看她有沒有韌性來撫養孩子。

　　當然，作為一個父親，他不會由著自己的女兒受累，獨自拉扯大幾個外孫。

　　「我，我會努力養活他們！」

　　鄭秋雯的眼神異常堅定。

　　陳長青短暫沉默，繼而說：「其實你也可以選擇不離婚，畢竟孩子們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

　　「我和他結婚是迫不得已。」

　　鄭秋雯言下之意，她和陳東澤之間沒多少感情。

　　也是，下鄉前，鄭秋雯心裡就有人，卻礙於對方是她養父母的兒子，是她的兄長，即便兩人沒有血緣關係，但因道德約束，註定她不能如願和喜歡的人相守。

　　可饒是如此，至今鄭秋雯都沒能完全放下那段感情，哪怕是她單方面的感情，她依然難徹底放下不去想。

　　話又說回來，和陳東澤在一起過日子這幾年，要說她對對方沒生出一點感情，這絕對是假的，但她小時候聽到的，

　　又無法忘記……何況有那樣一個加害她親人，對她瞧不上眼的婆母，她要是繼續和陳東澤一起過日子，豈不是在自我作踐？

　　陳長青：「行吧，你去叫那誰過來，我和他聊兩句。」

　　鄭秋雯應了聲，起身出了書房。

　　「叩叩叩！」

　　陳東澤敲響書房門。

　　「進來吧。」

　　陳長青語氣淡漠，在陳東澤走進書房後，他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坐。」

　　陳東澤抿著唇坐到沙發上。

　　「你母親被判刑是一定的，而今晚發生的一切，我想你應該有看出來，悅悅是不打算繼續和你過下去了，說說你的想法？」

　　陳長青神色難辨，面對這樣的他，陳東澤心裡無疑是緊張的，但他臉上倒沒有多少異樣。

　　「我不想離婚，可如果雯雯堅持的話，我會尊重她的意願。」

　　陳東旭說：「孩子們跟我或是跟雯雯，我沒有任何意見。」

　　「跟你？你拿什麼養活他們？」

　　陳長青挑眉。

　　「總會有辦法非得。」

　　陳東澤回應。

　　定定地看了陳東澤片刻，陳長青說：「我知道了。」頓了下，他續說：「你們雙方好好談談，要是打定主意分開，那就找個時間去辦手續。」

　　「嗯。」

　　陳東澤點頭。

　　「去歇著吧。」

　　陳長青隨意地擺擺手。

　　陳東澤起身，卻沒有即刻離開，他朝陳長青深鞠躬，眼裡滿是愧疚：「爸，對不起！」

　　聞言，陳長青微微一怔，旋即再次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