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面書生當時說了「報仇」二字。這麼看來,這個錦溪的死,跟他們脫不開關系。
或許整個戲班子的人都參與了,所以他們的反應才會那麼大。
班主或許知道很多,但他不會全部說出來。
畢竟,有很大的可能他也是導緻錦溪死亡的推手。
“這棵槐樹看起來已經很多年了吧。”君辭擡腳想朝槐樹底下走,腳下卻踩到了什麼東西。
她腳步一頓,低頭一看,是一個生了鏽的香爐。
香爐不大,是平常的款式,如果不是因為踩到了,在這野草瘋長的院子裡可能真的不容易發現。
她彎腰把香爐撿起來,内壁上還附着一層厚厚的香灰。
“這個味道……是很平常的檀香。”君辭用指尖沾染了一點湊到鼻尖聞了聞。
「咔嚓」一聲,細微的響聲傳來,兩人立即朝右邊看過去。
那是一間廂房。
君辭用眼神示意他:“去看看。”
樓玉寒悄無聲息地朝廂房的方向靠過去,君辭跟在他的後面,倒是沒那麼謹慎。
反正别人又看不見她。
還沒等樓玉寒靠近廂房,裡面忽然跑出一個人來。
“我不是故意的,别殺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才見過沒多久的白面書生此時變得頗為láng狽,一身白色的衣服亂糟糟的,上面布滿灰塵,發髻散亂,灰頭土臉。
樓玉寒走到他面前站定,他像是完全沒看到一樣,蹲在地上抱着頭,不停地喃喃自語。
“冤有頭債有主,别找我,别找我。”
“這是……被吓瘋了?”君辭伸出手想要看看他的具體情況。
手剛碰到他的胳膊,便見他受到極大的驚吓一般猛地跳起來。
“别殺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白面書生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君辭默了默:“看來是真瘋了。”
“他到底在裡面看到了什麼?”她看着廂房大開的門,“我進去看看,你把他看住了。”
樓玉寒微微點頭。
君辭踏入廂房裡面,這應該是一間女子的閨房,一眼能望得到底。
破舊的chuáng和梳妝櫃,銅鏡倒映出模糊的影子。
屋裡的一切都顯得非常陳舊,到處都落滿灰塵。
黴濕的氣味撲面而來,君辭捂着鼻子,擡步走到chuáng邊。
這是民國時期随處可見的老式木chuáng,上面有一chuáng大紅色的被子。隻不過過了這麼久,被子已經完全生灰。
除此之外,就是兩個套着大紅色枕套的枕頭。
怎麼都是大紅色?
君辭擡眼掃向四周,見chuáng底下露出來一點紅色。
她撿起來一看,卻是一張大紅的「囍」字。
君辭皺了皺眉,這間卧室除了chuáng上用品和這張囍字,完全看不出來有喜事的樣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面書生剛才又看到了什麼?
屋子裡并沒有其它值得注意的東西,君辭把囍字拿在手中走出去,外面隻有樓玉寒一個人,白面書生卻不在這裡了。
君辭疑惑地看着樓玉寒。
“你進去之後,班主忽然過來了,他把人帶走了,說要去請個大夫給他看看。”樓玉寒說道。
“他這個情況,确實該請個大夫。”君辭把囍字塞到他手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廢棄的院子之前應該是錦溪在住,後來她死了,院子便荒廢了。”
“囍字上沾了血。”樓玉寒說道。
“诶?”君辭湊過去,她剛才居然沒發現?
确實,囍字的下半部分顔色要深一些,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難道她的死跟這個喜事有關?”君辭猜測道。
樓玉寒:“線索不足,還要多探查。我先去找班主,讓他把戲班裡的人全部集中起來,我要一一問話。”
君辭點頭:“好。”
戲班裡的人有十幾個,有些是老員工,有些是錦溪死後才加入的。
折杏就是錦溪死後班主才從外面帶回來的,一進來就被當做台柱子培養。
此時她已經換上了一身旗袍,打扮得漂漂亮亮,站在班主的身邊宛如一朵綻放的玫瑰。
跟她相比,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頹廢,顯然還沒從剛才的事情當中緩過神來。
白面書生并沒有在這裡,班主說是大夫正在給他看病。
面對大名鼎鼎的探長,有人惶恐不安,有人眼珠子亂轉,更有人面無表情。
班主殷勤道:“王探長,除了聶儀外其他人都在這裡了。”
聶儀便是那個白面書生。
樓玉寒颔首神色冷峻。
“你們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把大家叫到這裡吧?”
十幾個人遲疑地點頭。
折杏雙手環胸,不屑道:“不就是那個面具的事兒?”
第15章 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