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換了三次水才把妞妞洗乾淨。

　　洗乾淨的小娃娃皮膚白嫩嫩的，五官漂亮極了，軟乎乎的長發，被沈清梨編了兩個麻花辮，跟個小公主一樣。

　　沈清梨覺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小娃娃太好看了。

　　「妞妞，可真好看。」沈清梨感慨道。

　　「姐姐好看。」妞妞立刻說道，姐姐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人。

　　沈清梨笑得燦爛，「妞妞小嘴真甜，等會姐姐獎勵你吃大白兔。」

　　「謝謝姐姐。」妞妞抱著沈清梨，她幼小的心靈第一次被溫暖填滿，太好了，有人抱、有人依靠的感覺太好了。

　　雖然，她知道可能很短暫，但還是忍不住喜歡。

　　屋子裡，周聿白也把狗娃洗乾淨了。

　　狗娃的那雙眼睛本來就好看，臉上的灰洗乾淨，小少年看起來氣質絕佳。

　　沈清梨覺得他們不應該是農村的娃娃。

　　周聿白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給狗娃穿，跟大褂子一樣，隻能對付一下。

　　妞妞太小了，沒有合適的，沈清梨用自己的衣服，簡單改了改，給妞妞先穿著。

　　又幫狗娃重新處理了一下傷口，才讓兩個孩子睡下。

　　沈清梨想明天先用舊衣服給孩子們做兩身衣服換洗，他們倆的衣服都不能要了。

　　等染好了新布，也給他們做新衣服。

　　不知不覺，沈清梨已經把兩個孩子計劃到了自己的生活裡。

　　夜深了。

　　狗娃和妞妞睡得很安穩，在周聿白家裡，他們不用擔心有人大半夜衝進來搶東西，也不用擔心有野豬野狗跑進來傷到他們。

　　他們還吃了一頓飽飯，香噴噴的。

　　妞妞睡夢中都是笑的。

　　回到房間，沈清梨靠在周聿白懷裡，把收養的事，跟周聿白說了一遍。

　　「你想養就養，咱們家所有事情都聽你的。」周聿白輕輕的拍了拍沈清梨的背，他能感覺到她的情緒，大概是因為她也曾經孤立無援，所以對狗娃兄妹更能感同身受。

　　「李家那一家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沈清梨仰頭，「你跟我說說狗娃父母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周聿白調整了一下手臂的位置，讓沈清梨靠得更舒服些，「我回來後父親就去了，我被他們趕出了家，之後一直生活在這，和村裡人來往很少。」

　　「明天我問問狗娃，咱們再一起想個法子。」

　　沈清梨雙手勾住周聿白的脖子，她知道他那段日子過得很苦，從部隊莫名其妙被送回，父親又去世，被指責被謾罵被拋棄……

　　「你有我，以後咱們還會有孩子。」

　　周聿白看著沈清梨那雙水眸，呼吸一燙，他吻了下去……

　　沈清梨滑進了被子裡。

　　夜色旖旎。

　　許久之後，周聿白打了熱水進來給沈清梨擦身，他動作一頓，猛地想起，中午的時候，沈清梨背上的傷就不見了。

　　他目光定在沈清梨光潔的背上。

　　不對。

　　正常人的修復力，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就毫無痕迹。

　　而且，之前她身體明明那麼弱，現在明顯不是，至少是不弱了。

　　他媳婦……

　　沈清梨察覺到了周聿白的異樣，回身看著他，見他盯著自己的背，當即明白過來，那點困意瞬間消失。

　　她得解釋，得找個理由讓周聿白相信。

　　但，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

　　她要怎麼才能讓周聿白安心，再有類似的情況，要怎麼才能圓回去。

　　他們剛剛在一起這麼短的時間，她能坦白嗎？

　　沈清梨還沒想好。

　　「清梨，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周聿白低聲叮囑，他上前將沈清梨擁在懷裡，「那兩個小的也不行。」

　　「你……不問問我有什麼不同嗎？」沈清梨被周聿白按在懷裡，小聲詢問。

　　「不問，不管你怎麼樣，都是我媳婦，我什麼都不問，你要好好保護自己，我也會好好保護你。我們一起，好好過日子，行嗎？」周聿白啞著嗓子。

　　他擔心。

　　以前沈清梨病弱，他怕她有一天會先走。

　　現在，他發現她整個人都不同了，又怕她會丟下自己。

　　周聿白很沒有安全感。

　　「聿白，隻要你不背叛我，我會陪你一輩子。」沈清梨鄭重的說道，她將承諾說出口，讓周聿白知道她的底線。

　　「我用生命發誓，一輩子都不會背叛你。」周聿白收緊了懷抱。

　　兩個人又在夜色中慢慢沉淪。

　　第二天一早。

　　沈清梨睡得迷糊的，周聿白已經起來做早飯。

　　妞妞和狗娃難得睡得安穩，醒得也早。

　　「周哥哥，我會幹活的。」妞妞倒騰著小短腿跟上周聿白。

　　她有點害怕周聿白，但沈姐姐還沒起來，她是被人家收留的，肯定不能光吃飯不幹活。

　　「不用，你和你哥等會，我做好飯喊你們。」周聿白說道。

　　妞妞還想跟上去，但，看著周聿白高大的身影，硬是沒敢上前。

　　小娃娃急得在院子裡轉圈圈。

　　好在這個時候沈清梨起床了。

　　「姐姐，我想幹活！」妞妞跑過去抱住沈清梨的大腿，脆生生地說道。

　　沈清梨揉了揉小丫頭睡了一晚上亂糟糟的頭髮，「先去洗臉漱口。」

　　「嗯。」妞妞急忙去打了井水洗臉漱口，用她自己的小破毛巾擦了擦臉，又把毛巾洗了洗，用力擰了擰，去給狗娃擦臉。

　　沈清梨感慨，果然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三歲的小娃娃，還應該是被抱在懷裡哄著的，她已經要努力做個大人了。

　　等妞妞和狗娃收拾好，沈清梨拉著妞妞坐在一旁，重新給她梳了頭髮。

　　小娃娃喜歡得很，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哪有小女孩不愛美的。

　　那邊周聿白已經做好了早飯。

　　他煮了一大鍋白米粥，又煮了十個雞蛋。

　　他不可能因為來了兩個小傢夥委屈媳婦的胃。

　　餐桌前，狗娃和妞妞都不敢動筷子，看著碗裡的白米粥，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我們不用吃得這麼好……」狗娃咽了咽口水。

　　「吃吧，小孩子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你不是說你的東西值錢嘛，就當用你的夥食費改善生活了。」沈清梨給兩個孩子一人剝了一個雞蛋。

　　「姐姐，你同意收養我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