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的隊伍中裡有安陽公主家的大公子,有大周朝最年輕的戶部侍郎劉淩劉大人,還有溧陽侯家的世子,明國公家裡的三公子……
顧朗以前在京城聲名不顯,卻沒想到他成親找到了這麼多人幫他迎親,可迎親的隊伍著實是大手筆。
許家大表兄為首的幾位年輕人腿都有些發軟,隻覺得這樣大手筆的迎親隊伍,他們的身份都不夠……
也幸好姜初月家是找了他們來迎親,若是用姜家的那些年輕人,那才是鬧了笑話了!
許家大表兄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衣襟,忙上前迎接新郎官,顧朗已經滿面笑意的走了過來。
許家大表兄帶著迎接的隊伍招待迎親的隊伍,忙著招呼行禮。
戶部侍郎劉淩年紀三十有餘,風度翩翩的,看起來十分的沉靜內斂。
迎親隊伍中他最年長,且也是官職最高的,就笑著對許家的表兄拱手,「許兄幾人不用客氣,今日我們就是來幫慕瑾迎親的,你們代表女方那是擡頭嫁女,我們代表男方是低頭娶媳,今日你們為大才是!」
劉大人一番話說得眾人都笑了起來,氣氛就沒有那麼緊張沉悶了。
許家大表兄幾人雖然也神色輕鬆了起來,心中卻還是有些拘謹。
顧朗便寬慰了許家大表兄幾句,接著又去拜見姜老太太,姜老爹和韓氏。
姜老太太和姜老爹早就被請到小客房裡,母子兩人要見今科的探花郎,還是有些緊張的。
特別是姜老太太。
姜老爹好歹以前在木蓮村經常見顧朗的。
姜老爹見到身著大紅喜服的顧朗,眼神一陣飄忽,當初在木蓮村顧朗總是穿著乾淨的棉布袍子,他尚且不覺這年輕人如何。
今日在華服美冠的映襯下才覺得此子風采高華,竟讓他移不開眼。
姜老太太更是被震得五神飄散,想起顧朗曾經送過壽禮去顧家老宅,那個時候她的眼睛怎麼就那麼瞎呢……
若是他看上的不是姜初月那個反骨的丫頭多好!
不管是蓉姐兒還是孫氏生的那幾個丫頭都行啊!
想到這裡,姜老太太又在心中怨姜芙蓉,當初姜芙蓉還看不上顧朗這少年郎呢……
知道他成了今科的探花郎,可是將腸子都悔青了吧……可如今後悔也是無用啊。
這世上可沒有買後悔葯的。
姜老太太還在沉思,顧朗已經緩步過來給她和姜老三行禮磕頭了。
顧朗畢竟是官身,就算姜老太太心中因為他娶的是姜初月有心想要刁難他一下也是不敢的。
而姜老爹就痛快多了,趕緊伸手扶住顧朗,臉上欣慰又難過的說道:「朗哥兒快起來……」
對姜老爹來說,一方面因為姜初月最終嫁給了顧朗這樣優秀的少年郎而高興,另一方面又因為和一家人分開而難過。
他心中十分明白,雖韓氏和他和離了,姜初月這些孩子也跟著韓氏離開了他,但他的三個女兒從來沒有真的忘了他。
還是派人到寧縣去照看著他的,若不是如此,每次他在姜老老宅受委屈的時候,為何事情最終他都沒有真正吃虧呢?
還有他每個月的銀子也多了一些,這些銀子他後來也都沒有如以前那般傻,聽了老母親和幾個兄弟的慫恿,每月到了日子就去取出來交給老母親。
如今,他就一個月取了幾十兩銀子,每個月分給老母親二十兩銀子花用,其他的銀子他都不動了,就存在寶祥錢莊裡頭。
不管老母親和那幾個兄弟嫂子以及弟媳婦如何慫恿,指桑罵槐,他就是不取出來。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看透了一些,想要多存點銀子他日進京尋找髮妻和兒女們。
隻是沒想到他的月姐兒這麼早就成親了。
姜老爹原本以為,以韓氏那麼重的兒女心,最少留姜初月在家裡到十八九歲才會出嫁的……
不過在知道姜初月要嫁給顧朗的時候,他還是放心的。
特別是知道顧朗乃當今顧老將軍之子,且已經考中了今科的探花郎。
「嗯,朗哥兒……」姜老太太見姜老爹都不看她的眼色就這樣和顧朗親近,臉色就不大好了,便喚了顧朗一聲,試圖將顧朗的注意力拉回來。
「老夫人請吩咐。」顧朗雖然臉帶笑意,但稱呼姜老太太為「老夫人」並不是稱呼「祖母」。
姜老太太臉色一白,姜老爹臉色也不好看了。
顧朗並沒有在意姜老太太的臉色如何,他之所以派人去將姜家老宅的長輩請過來觀禮,一方面是因為真心替姜初月考慮,另一方面其實是他故意的。
他就是要曾經那些欺負過他的小姑娘的人看看她的小姑娘是如何風光大嫁的。
讓他們嫉妒,讓他們怨恨,卻沒有任何辦法。
今日也好,今後也好,他絕不允許旁人再欺負他的小姑娘,哪怕是和他的小姑娘也有血緣至親的人都不行!
「朗哥兒,多謝你還派人去請了我來京城……月姐兒是我的長女,若是她成親我都沒來,我……」姜老爹拉著顧朗的雙手,眼睛有些濕潤,聲音也哽咽起來。
顧朗並沒有安慰他,唇角微微一勾,倒是壓低了聲音以姜老爹和姜老太太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嶽父大人,雖月兒如今跟了嶽母大人,但您到底是月兒的親生父親,這個面子慕瑾自然是要給的。不過……」
「不過什麼?」聽了顧朗這個新郎官的話明顯帶著不客氣,姜老太太的臉色白裡透著青,難道是她想錯了?
這顧家根本不是因為要面子才請了他們來京城觀禮的?
見姜老太太急不可耐的詢問,顧朗微微一笑,看向了姜老太太,「老夫人不問,慕瑾也是要說的,慕瑾有言在先,請了姜家人來觀禮,是月兒願意給老太太的臉面,老太太那就接好了這個臉面,別弄得到時候下不來台來就好。」
這些老太太的老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了。
她還沒老糊塗,眼前這個新郎官孫女婿這話分明是警告她的,是警告姜家老宅的人,今日甚至今後對那姜初月都得敬著……
這麼看來,真是她想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