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月兒和我說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呢。」顧老夫人笑道。

　　「哎，我就知道那悶葫蘆樣的老秦不是個迂腐的，鬼精著呢！」顧老爺子愣了一下就笑了。

　　聽他這話，還是挺讚賞秦老大人了。

　　「怎麼，聽你這話音，你是願意和老秦家結親了？」顧夫人笑道。

　　顧老爺子端茶抿了一口，看著顧夫人笑道：「咱們家大郎二郎三郎的婚事也該著急了，他們爹娘都那德行，看看來探話的都是什麼人家！愁死人！」

　　顧夫人聽著就覺得好笑，打趣他，「你還知道愁啊？兒子們的婚事你可沒愁過，總算倫到你愁一回了！」

　　顧老爺子覺得自己很冤枉，委屈道：「夫人，那也怪不得我啊！那三個他們外家非要做主他們的親事，他們也擺明了意願要他們外家做主！到了朗哥兒，我倒是想要好好操心一番，可不是有夫人你麼？再說我們朗哥兒自己也爭氣，早早的就定了小媳婦兒……」

　　姜初月被說的紅了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顧夫人脾氣急，但心細，見姜初月不好意思忙岔開了話題，「咱們家四個哥兒年紀都匹配，你倒是說選哪個好？」

　　顧老爺子摸著鬍鬚想了想，也愁了。

　　「要不，你挑個好日子去老秦家探探他們家的口風？」顧老爺子倒也沒有直接決定，但還是說道：「按照道理，老秦家的姑娘最好和我們家大郎配最好。」

　　「大郎的年歲要比秦家小姑娘大上一些。」顧夫人就道，「就怕人家小姑娘未必願意。」

　　顧老爺子擺擺手，「沒大過十歲，也還好，還是能匹配的。還是要看老秦的意思。」

　　顧老爺子很清楚，這門親事肯定是秦老大人願意的，肯定也是他拍闆。

　　怕是那秦家小姑娘未必有自己選擇的餘地。

　　「月兒你說呢？」顧老爺子不忘問一句姜初月。

　　姜初月也仔細思量了，見老爺子問她，就笑著回道：「估計還是得看人家小姑娘的意思。」

　　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我瞧著秦家那小姑娘進退有節，禮儀極好，又很有主見，想來是家教如此。」

　　「秦家小姑娘這麼好？」顧老爺子倒是愣住了，沒想到兒媳婦對那老秦家的小姑娘如此溢美之詞。

　　姜初月笑著點頭，「我親眼瞧著的，是很不錯的！」

　　顧老爺子老眼裡笑意深了些，顧夫人知他心思，臉上的笑意也跟著深了些許。

　　「這樣說的話，那估計還真的看小姑娘的意思！老秦那也是真疼那孫女了！」顧老爺子嘆道。

　　顧夫人端著茶笑，「那是當然！老秦家子嗣本就艱難，這孫子輩能有一個孫兒孫女已經比上幾代都強了！那可是老秦唯一的孫女，能不疼嗎？」

　　「說的也是。」顧老爺子點點頭，「那就煩請夫人辛苦，挑個好日子去老秦家探探口風了。」

　　「放心罷！」顧夫人笑道。

　　知道如今顧老爺子也就是這些孫子孫女需要他操心了，她也樂意替他分憂。

　　都是孫子輩的事，那邊秦家老夫人親自過來了，她也該親自過串串門才對。

　　何況，顧家是男方家，本就該主動些。

　　兩家是鄰居，這些事私下裡先探著口風，等都說定了，再托相熟的老夫人做保山上門說親就好。

　　顧老爺子對顧夫人作揖道謝，顧夫人嗔了他一句，姜初月低著頭暗笑。

　　五日後，是個吉日，顧夫人就派人去秦家遞了帖子。

　　秦老夫人十分歡迎她過去坐坐，對顧家前去送帖子的嬤嬤言說掃榻歡迎。

　　顧夫人穿戴一番後就帶著侍女嬤嬤去了秦家。

　　在秦家用了午膳才回來。

　　秦家知道顧夫人的來意後十分高興，又十分感念顧家的厚道。

　　不過，秦家還是選了顧大郎。

　　顧夫人還特意和秦老夫人暗示，可以讓秦家小姑娘去顧夫人找顧家幾位姐兒玩耍。

　　其實就是讓秦家小姑娘自己去相看一番。

　　但被秦老夫人感激的婉拒了。

　　顧夫人也就明白了秦家的心思，也不多說了。

　　秦家選擇了顧家大郎，那就顧家大郎罷。

　　顧夫人回府後，將秦家的選擇告訴了顧老爺子和姜初月。

　　姜初月也明白為何秦家會選顧家大郎，和她之前預料的是一樣的。

　　秦家能選顧家大郎已是在秦家小姑娘的親事上做了退步的吧。

　　好歹顧家大郎還有一個長房長孫的名頭。

　　將來顧朗也好，顧老爺子也好，一旦他走上仕途，肯定要多關注一些的。

　　從某種層面上來講，今後顧家大郎是可以代表顧家的。

　　就算顧朗的官位再高，從宗族的層面上來講，他隻是四房而非挑大樑的長房。

　　目前顧家宗祠那邊是選了顧朗做族長，那是因為顧家老大實在是挑不起來事。

　　等顧家大郎出息了，顧朗也會將這顧家族長的位置讓給他的。

　　大房一直在，四房不可能一直做顧家的族長的。

　　當然，對於姜初月來說，這些她並不在意。

　　故此，秦家的選擇無可厚非。

　　想來那秦家小姑娘還小，很多事情都還沒開竅，他日嫁給顧大郎後，隻要顧大郎一心一意的愛惜她，想來也會琴瑟和鳴的。

　　顧老爺子那邊也沒有意外秦家的選擇。

　　顧夫人就勸他，「大郎的婚事幾乎闆上釘釘了，你總得派人去知會他父母一聲罷。」

　　顧老爺子這回也沒反對，點頭答應了。

　　顧夫人輕輕籲了口氣。

　　接下來秦老夫人再次上門了，這回還是說宅子事。

　　她聽了姜初月的建議，找了京城最好的牙房，讓牙房派了最老資格的房牙子到秦家宅子裡看了一圈，已經估了價格出來。

　　那牙房的房牙子給的估價在三十八萬兩銀子。

　　秦老大人自是嫌價格太高，房牙子也是人精，知道這位老大人要賣宅子不為賺銀子，還有一份人情在。

　　就又給了一個估價，三十二萬兩銀子。

　　並言明再也不能少了，否則是砸他們牙房的招牌，也砸了他幾十年積累的信譽了。

　　秦老大人也知如此，給了那房牙子一筆豐厚的賞銀打發他走了。

　　秦老夫人在姜初月面前隻開口了三十萬兩銀子，說是湊個整。

　　姜初月忙搖頭，堅持道：「這怎麼行？牙房的房牙子估多少價就多少，咱們說好了的，不能亂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