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朗擁著姜初月,單手解開了披風的系帶,將披風披在了姜初月身上。
姜初月也伸出手抱著顧朗的腰,心中慶幸不已。
要是顧朗沒有及時趕過來救下她,她就算跳海逃生,也未必能活。
就算她能僥倖活了,腹中的孩兒也危險了……她實在是不敢再回去想。
顧朗同樣不敢回去想。
這一路南行找她,別人看著他依舊是沉穩有度,冷靜端肅。
隻有他自己知道,再找不到她的話,他真的支持不住了。
即便,這一路走來查了不少官場上的事,也因販賣人口撥出蘿蔔帶出不少污泥出來,算是為朝廷立了大功。
但,有什麼能比得上懷裡的人兒重要呢?
幸好,她無恙!
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在失去她的這幾個月,顧朗更加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
若老天不長眼,讓他真的失去了她,那他還要去管這個世界如何呢?
他終究是個普通人,沒有那麼偉大……
顧朗珍寶一般擁著姜初月走到屬下搬來的椅子旁,讓她坐下了。
「你別擔心,我帶來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定能將人都會救回來的。」顧朗見她眼神焦急擔憂,忙安撫她。
姜初月點點頭,突然一拍腦袋,「對了!差點忘了,海裡的海盜小船上還有一部分小姑娘……那些海盜們跳到海裡去追她們去了……」
「放心放心!我這就派人去救。」見小娘子急的要站起來,顧朗忙安撫的輕按著她的肩膀,一邊朝右邊一看,「都聽見了吧?」
右邊站著的是十七,十七聞言立刻單膝跪地,朗聲道:「屬下這就派人去辦!」
姜初月放心了。
顧朗身邊的人親自督辦,一定會沒事的。
「海裡的那些海盜……」姜初月沒說完,顧朗目光一冷,「不用管他們,海盜船一併帶回來就是。」
那些海盜差點害死了他的月兒,豈能輕饒?
不過,他也不屑親自動手髒了手。
葬身大海才是他們這些萬惡不赦的海盜們應得的下場。
「月兒,外面風大,回我的房歇息可好?」顧朗看風大了,想帶姜初月進船艙歇息。
姜初月搖了搖頭,「再等等。」
她不放心。
顧朗也沒有勉強她,隻輕聲道:「要是冷了,咱們就進去。」
姜初月這才點點頭。
在甲闆上等了一會兒,十二就來稟報燃燒的大船上的小姑娘們都救出來了。
除了幾個嚇死的,以及以為活不自盡的。
姜初月嘆了一口氣,有些難過。
都是才十幾歲花樣年華的小姑娘們啊。
顧朗看出了姜初月的「月兒不必難過,人各有命,若不是有你,她們早就沒命了,現在還能救下大部分人,已然很好了。」
姜初月知道這個道理,確實是人各有命。
她也已經很努力了。
顧朗從姜初月口中得知了她這一路的遭遇,心疼到骨子裡,卻也驕傲到骨子裡了。
命懸一線時刻,還能利用那船上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以及那些看守頭目之間內訌後,完美擊殺他們的,這世間又能有幾人?
也許外人看著覺得很容易,覺得自己處於那種境況下也可以做到。
若是這樣想的人,那就實在是高看自己了。
這其中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智慧隻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在他看來,就是他手下那些跟隨他上過戰場的人,要是處於月兒當時的境況,也不會比月兒做的更好了。
畢竟,月兒還隻是一個武藝不精通的女子。
「我就是覺得,那麼年輕的生命,就這樣去了……若是他們父母親人知道了,得多傷心啊。」姜初月嘆息。
顧朗聞言唇角冷冷一勾,一路上他追查販賣人口的驚天大案時,可也有不少小姑娘是她們的親人主動賣掉的。
不過這些他根本沒有想告訴姜初月了,怕她知道了心情更加不好。
等海盜小船上的小姑娘們都陸續被救上來了後,姜初月才同顧朗回巨型大船的船艙。
隻是她是被顧朗抱著進去的。
「船上有沐浴用的大木桶麼?」這幾個月在那大船上都隻能用熱水擦澡,徹底安全了之後,姜初月隻想好好的泡個澡。
顧朗聞立刻吩咐了下去。
隻是他盯著自家小嬌妻有些疑惑,好像還長胖了些,可見月兒沒有說謊,她在那該死的大船上時,至少吃的還是不錯的……
「怎麼這樣看著我?」被顧朗的眼神看的有些害羞,姜初月紅了臉。
人說小別勝新婚,姜初月也有了這種感覺,她以為顧朗也是如此。
「娘子,為夫覺得你腰身胖了些……」顧朗又瞄了一眼姜初月的腰部,覺得有種奇異的感覺。
果然是最親近的人,身上的變化都能敏銳的感知到。
如她,這些日子仔細的藏著肚子,不讓人知道她懷了身孕,就真的沒有人往這上面想。
但作為孩子的父親,他卻立刻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了吧。
姜初月現在沒打算告訴顧朗他要做父親了這個好消息。
她打算等沐浴好後,再告訴他。
見她隻是笑笑,顧朗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了,小姑娘家家的都不願意別人說她腰身變粗了吧。
哪怕月兒是他的妻。
「月兒,我隻要你平平安安的在我身邊就行,別的不要多想。」想了想,他還是對姜初月說了這句,姜初月笑著點點頭。
接下來十二來稟報,所有救下來的小姑娘們都安頓好了。
但是那些水手們,十二請示如何安置。
這其中大部分都是傷員。
顧朗沒有立刻做主,而是看向了姜初月。
「船上可有醫者?」姜初月首先問。
顧朗立刻回答,「有的。」
「受傷的先安排治療吧。」姜初月道。
「按夫人說的去做。」顧朗轉頭看了十二一眼。
十二立刻應了,想了想又稟報道,「屬下在那船艙底部還救了一個啞巴男子……」
是小五。
姜初月眉輕輕一揚,「他命倒是挺大,還活下來了。」
顧朗一聽自家小嬌妻的語氣就知道那個啞巴不是什麼好東西,伸手握住了姜初月的手,輕聲詢問:「他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