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都甚少拍照，多少有點不自然，但看著宋青楊興緻很好的樣子，他也不好拒絕，最終點了點頭。

　　宋青楊拿著手機，整個身子湊近他，兩個人的臉迅速出現在屏幕中。

　　宋青楊眯眼，說：「你……能將鴨舌帽給去了嗎？」

　　去了帽子？

　　「放心，就是去一下，不會那麼快被認出來的，而且就算認出來，你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怕什麼？」

　　餘都想了下，也是，沒必要這般躲著。

　　他拿下了帽子，整個人看著清爽了不少。

　　宋青楊很滿意，咔咔咔的拍了幾張，拍完後，又皺眉：「你怎麼不笑啊？跟我拍照，那麼不情願嗎？」

　　「……沒有。」

　　「那你笑一下，我們重拍。」

　　餘都：「……」

　　宋青楊看他：「喂，你笑啊。」

　　餘都總算是對著屏幕扯唇笑了下。

　　「你笑的自然點兒，這太僵硬了吧。」宋青楊不太滿意。

　　餘都又將嘴角扯的大了點。

　　「還是很僵硬啊！」

　　餘都：「……」

　　「算了，你別笑了，那我也不笑可，來，看鏡頭，我倆就拍個嚴肅版的自拍吧！」

　　說完，宋青楊就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嚴肅表情，居然還做出捋鬍子的老學究模樣。

　　「你……你做什麼？」餘都問了句。

　　宋青楊眨巴著眼睛：「你別亂瞟，看鏡頭……對，你看我這樣，是不是挺端莊沉穩的？是不是，是不是啊？」

　　餘都看著屏幕中，宋青楊一邊摸著下巴，一邊還故作男人的嗓音對他說話。

　　不覺好笑，忍不住，嘴角已經裂開了一個弧度。

　　「卡卡卡——」宋青楊連按了幾次快門，拍下了那個瞬間。

　　餘都怔了怔，宋青楊已經收起手機，盯著照片道：「這不是挺好看的？沒必要一天到晚闆著臉，跟誰欠你幾百萬似得。」

　　餘都：「……」

　　宋青楊道：「而且你笑起來，還真的挺好看的，更顯得年輕了，以後你應該多笑笑。」

　　餘都眸子顫了下，盯著宋青楊看了片刻，說：「好。」

　　宋青楊怔了下，擡頭：「什麼？」

　　「我以後，盡量多笑笑。」餘都說道。

　　「……」宋青楊反應了下，「哦」了一聲，居然不知道說什麼。

　　兩人又在附近逛了逛，有山有水，風景很美，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午飯，兩人就在寺廟中吃的素齋。

　　宋青楊道：「我小時候，不太愛吃素，覺得不好吃，有段時間，其實挺胖的，那時候大概年紀太小，還沒注意到美與醜的問題，後來是一次全家拍照，我發現我和小川站在一起真的胖了一圈，我才意識到自己要減肥了，我開始吃素，但真的一點不愛吃，也覺得不好吃。

　　後來二奶奶就帶我來了安山，在這吃了兩天的素齋，真的，那時候很奇怪，為什麼同樣是素菜，山上的飯菜怎麼就那麼好吃呢？不過後來，就慢慢開始吃素菜了，無所謂好吃不好吃，大抵是習慣了吧！」

　　餘都抿了下唇，說：「安山寺廟的素菜，真的很好吃。」

　　「但我常常不敢上山，總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宋青楊笑了下：「你說是不是很奇怪啊，這世上有那麼多人，好人壞人都有，但有的人好似天生就是壞人，有的人，好像是個好人，卻常常做壞事，有的人，看著像個壞人，其實卻做了許多好事。」

　　餘都道：「這世上沒有完全的好人和壞人……」

　　「但我覺得有的，至少是無限接近好人或者壞人的那種人，我想你心裡，應該有那樣一個人吧！」

　　餘都眸子顫了下，沒說話。

　　宋青楊道：「餘都，你知道嗎？我曾經覺得，你和我是非常相似的兩個人，我們都愛而不得，愛而不敢說，我們內心裡都住著一隻惡魔，隨時可能被惡魔掌控，成為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我們都有愛的力量和勇氣，卻情路坎坷，所愛非人……

　　可是現在，我卻覺得，我們完全不一樣，你之所愛，是為守護與成全，我之所謂，卻為得到與毀滅，你能壓制住你內心的惡魔，我卻一度被惡魔所控，差點失去自我，我愛的勇氣和力量，最終成為折磨我半生的桎梏，而你，早就清醒獨立，做好自己後半生所有的安排，哪怕那種安排是孤獨的……」

　　宋青楊笑了下：「餘都，一定意義上，我真的配不上你，也不配去奢求讓你愛上我。」

　　餘都眯眼，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宋青楊輕嘆了口氣，又說：「所以，我到底是自私的，這麼久以來，不管是走是留，是離是歸，我都在用自己自私的想法對你，我知道我很不對，也知道對你不公平，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怪我……餘都，你不要怪我，可好？」

　　餘都抿了下唇，說：「我不怪你。」

　　宋青楊顫著眼眸，輕笑了下，說：「謝謝你。」

　　餘都看著她，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兩人下午兩點左右開始下山。

　　上山時，宋青楊體力不支，有點受不住，下山時倒是好了許多。

　　抵達半山腰，上了山，宋青楊呼出一口氣：「好了，終於可以回家了，我都想阿生了。」

　　餘都啟動車子，道：「不回南山居，我們還有一個地方要去。」

　　宋青楊怔了下，問：「去……哪裡啊？」

　　……

　　四十分鐘後，宋青楊知道餘都帶她去哪裡了。

　　居然是T市的一處教堂。

　　宋青楊疑惑了，去過寺廟去教堂，這是什麼操作？

　　又是佛祖又是上帝，餘都到底想幹什麼？不怕兩邊的神打起來？

　　但餘都卻很堅定，非要進去不可。

　　宋青楊拉住他，說：「那個……餘都，你剛去過寺廟，現在又來教堂，不大好吧？」

　　餘都看她，問：「哪裡不好？」

　　宋青楊道：「……這不是一個教派啊。」

　　而且，好像毫無關聯啊！

　　餘都說：「兩邊都求一求，總歸都是神明，會保險一點。」

　　宋青楊：「……」

　　包廂？還帶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