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379章 傳位于我
曲玲珑的動作也很快,不出兩日,整個燕京都得知裴少夫人和離的消息。
看着曲玲珑正在清點她的嫁妝,讓人一箱箱往外擡,一開始還裴夫人忍氣吞聲勸她,見她不吃這套,終于忍無可忍指着她的鼻子罵:
“沒心肝的東西!嫁到我家來好吃好喝供着你,如今我兒子出了事,你就迫不及待要和離,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曲玲珑本來還想體面些收場,不欲與他們過多的糾纏,聞言也忍不住了,冷冷望過去:“忘恩負義?裴夫人怕不是忘了,從前我生不出孩子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百般刁難的?你兒子本就是個殘廢,你家還好意思腆着臉騙婚,這筆賬回頭我曲家自會去官府求個公道!”
她娘家聽到了京中的流言蜚語,為了博個好名聲,特意派了人來接她回去。
“你!”裴夫人漲紅了臉,又驚又怒,一時沒想到從前對她言聽計從的人竟然會還嘴,氣得捂着胸口說不上來話。
裴明珠連忙扶住她,皺着眉看向曲玲珑,語氣冷了冷:“長嫂,你就是這樣跟娘說話的?你不是自诩名門貴女,你的教養呢?”
曲玲珑簡直想笑,她面帶譏諷地望着對方:“你有什麼資格來對我指手畫腳?從前嫌我端莊無趣,像對待下人一樣朝我呼來喝去,如今我不過是學你粗鄙無禮,你反倒又拿那些個教條來壓我?”
她蓦地諷笑一聲,意味深長地道,“合着我們裴小姐不是什麼性情豪爽直來直往,而是隻挑對自己有利的話來說?”
她早就看不慣這個小姑子了,今日總算是能痛痛快快罵一場!
裴明珠臉色奇差,有種被揭穿的惱羞成怒,她的目光看向某處,如蒙大赦:“大哥你總算來了,再不管管你這夫人,她怕是能上房揭瓦!”
曲玲珑下意識擡眼,隻見裴雲鶴站在不遠處,他身上的衣裳皺巴巴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胡茬,落魄又頹喪,正滿臉陰鸷看着她:“是你對不對?是你故意設計我?”
否則好端端的,他怎會當衆做出那等失态的事?
她心裡有些怵,掐了掐掌心維持住鎮定,面上故作疑惑:“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還能隔着大老遠未蔔先知?我若真有那樣的本事,也不會白白在你家受這麼多蹉磨!”
裴雲鶴心中已經認定是她搞的鬼,撲上來要掐她:“賤人!你竟敢害我至此!”
眼裡閃過驚慌,曲玲珑踉跄着後退,好在曲家的人及時上前攔住他,沒讓他靠近。
她恢複了底氣,不緊不慢整理了下衣袖:“裴雲鶴,你做過的那些好事,若是捅了出去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咱們心知肚明!”
她瞪着他,眼裡洩露幾分令人心驚的恨意,“若是能體面地分開那再好不過,若是不能,我也不介意魚死網破!”
裴雲鶴瞳孔驟然一緊。
——
曲玲珑提出和離比沈棠甯想象中還要順利,不過也不奇怪,燕京流言正盛,裴家不敢不放人。
與此同時,還有個不錯的消息。
池宴回家後第一時間将朝堂上發生的事告知了她:
“齊國那邊傳來戰報,姜稚京勝了,她聯合北狄大敗齊國皇室,殺入盛京第一件事,就是拿刀架在皇帝脖子上,逼她父皇寫下了傳位诏書!”
沈棠甯聽得入神,在池宴的描述中,仿佛能聯想到那場景。
……
宮門被撞開,姜稚京身披盔甲手持長劍,身後便是一片血流成河。
那緩慢的步伐如同催命的魔音,躲在禦案下的皇帝不由驚恐地瑟瑟發抖起來。
腳步聲倏然停在他面前,禦案被一劍劈開,皇帝吓得驚叫一聲,被人提起衣領擲到了龍椅上。
姜稚京戲谑地睨着他,她的臉頰上還沾着不知是誰的血,眼神被殺意浸染的明亮銳利,天真又殘忍:“父皇,兒臣來給您請安了。”
皇帝不自覺垂眼瞟了眼那還在淌血的長劍,被血染的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顔色,又是一個激靈,驚恐憤怒地瞪着她:
“孽女,你這是……逼宮篡位!”
姜稚京滿不在意地挑起劍尖對準了他,從臉到脖頸,再到心髒,一寸寸下移,她欣賞着皇帝吓到噤聲的模樣,唇角勾起一絲愉悅:“是又如何?”
話音轉冷,她口吻譏诮,“這不都是父皇一手促成的嗎?”
命門被拿捏,皇帝不敢再激怒她,臉上勉強擠出一絲讨好的笑容:“稚京,其實父皇最中意的繼位人選就是你,咱們父女倆又何必鬧到兵戎相見的程度?這樣,你把劍放下,讓你的人都退出去,以後你還是齊國太子!”
不管怎麼樣,先穩住這個瘋子再說。
“聽上去似乎不錯。”姜稚京偏頭笑了笑,眼神若有所思,輕輕撇嘴,“可是我現在不想當太子了,等父皇退位指不定要到猴年馬月,不如父皇現在就寫下诏書,傳位于我吧?”
她口吻俏皮,仿佛小女兒家的撒嬌,皇帝卻聽得脊背生寒,下意識怒道:“你!”
一句“不要得寸進尺”還沒說出,鋒利的刃驟然吻上脖頸,寒意讓他一個激靈,頓時緊緊屏住呼吸。
姜稚京的語調透着疑惑,似失望地道:“父皇這是不肯嗎?難道您之前的話都是在騙我?”
她語氣陰沉下來,慢悠悠輕飄飄的,“您知道的,我最讨厭欺騙了。”
她手不經意一抖,劍就将他的脖頸割開一條口子,鮮血争先恐後湧出,皇帝一顆心劇烈地跳動,幾乎是嗓音顫抖地喊:“朕……朕寫!”
姜稚京垂眼睨着他,眼神冰涼地心想:
若不是他們說殺父弑兄的名聲不好聽,她這會兒就該送她親愛的父皇去見閻王了。
比起在這虛僞地上演父女情深,她更期待瞧見他驚恐地罵她孽女、亂臣賊子,然後在欣賞夠他的無能狂怒後,親手讓他一命歸西。
那才是他們這段充滿虛情假意陰謀算計的父女關系中,最好的終結方式,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