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和渣夫同歸于盡後又雙雙重生了

第一卷:默認 第226章 父與子擇其一

  第二日,清平城的官員被押送進京。

  和江浔一起在大理寺等着的,是張禦史,

  他已得了聖上的旨意,今日手持調令,要将人帶走。

  這時候,車上的人陸陸續續下來。

  為首的是個高瘦的中年男子,瞧着四十出頭的模樣,臉頰消瘦,顴骨微微凸起,神情冷峻銳利到甚至透出一絲刻薄。

  張禦史走上前去,邁步時低聲說道:“江大人,莫忘了,你如今無權參與此案。”

  江浔眉頭一擰,到底沒讓張禦史難做,站在原地不曾動彈。

  他猜測,那位中年男子就是清平城的府尹衛永年。

  後頭依次是府丞、推官、通判。

  這時候,隻見張禦史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登上禦史台的馬車。

  衛永年很是配合,聞言朝前走去,路過張禦史身旁時,卻見張禦史開口同他說了幾句什麼。

  衛永年因此腳步一頓,緩緩扭過頭來,目光如炬,徑直落在了江浔身上。

  他就那般靜靜地凝視着江浔,目光中帶着毫不掩飾的審視,面上冷意凜然。

  江浔見狀鄭重了神色,回望過去。

  片刻沉默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衛永年那向來緊抿的嘴角竟微微一彎,仿若堅冰乍裂,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久仰,江大人——”

  他這般無聲說了句,随即沖江浔輕輕點了頭,而後毫不猶豫登上馬車,衣袂在空中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

  張禦史一直等到清平城的官員都上了馬車,這才瞥了眼江浔,而後轉身離去。

  江浔站在原地望了許久,謝輝見江浔神色如此凝肅,不由低喚了一聲:“大人?”

  江浔回過神來,低聲囑咐道:“謝輝,可以準備結案了,到時我的人會來接走那對祖孫,送他們回鄉。”

  “啊?”

  這話頭開得猝不及防,倒叫謝輝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他撓了撓頭,“大人,這案......如何結?”

  江浔看向張禦史離去的方向,沉聲道:“晚些時候,張禦史會将證據送來的。”

  因為,衛永年會認下此案,遵守承諾,讓祖孫二人平安返鄉。

  ————

  接下來幾日,朝堂動蕩不安,人人自危。

  據說禦史台這次卯足了勁,幾乎将吏部翻了個底朝天。

  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聖上竟在張獻的“撺掇”下下了旨,讓崔尚書這些時日就宿在吏部,全力配合禦史台。

  如此一來,倒像是.......将崔尚書軟禁在了吏部似的。

  就這般一連過了幾日,衆人便漸漸嗅出不尋常來了。

  都說此番禦史台接手,查的是帝師結黨營私一事,怎的到頭來瞧着,倒像是在查吏部,查崔尚書?

  再想到聖上與帝師數十年的師生情誼,衆人一琢磨,隐隐覺得,這怕不是聖上與帝師聯手設的局吧?

  他們就說嘛,帝師無論為人還是做官都是有口皆碑的,哪能結黨營私呢?

  崔家......怕是要大禍臨頭了!

  偏這時候,禦史台傳聖上的旨意,出了個懸賞之策,又設了密奏匣子,鼓勵諸官員舉發結黨營私之情狀及實據,一旦查證屬實,更可獲賞。

  一時之間,又是人心浮動。

  後宮,淑妃終于還是坐不住了。

  她仔細梳洗了一番,拎上盛帝愛喝的羊羹,尋到了養心殿。

  福順就守在外頭,遠遠瞧見淑妃的身影,便朝内通禀了一聲。

  殿内傳來盛帝沉沉的聲音:“不見。”

  福順聞言面上并未有意外之色,輕應了聲,便上前去迎淑妃,笑着道:

  “娘娘,聖上正在小憩。”

  淑妃聞言面色微變。

  前幾日沈嘉歲面聖後全身而退時,她便隐隐覺得不妙了,爹卻傳信來,要她稍安勿躁。

  這幾日風言風語甚嚣塵上,爹又吃住都在吏部,消息竟怎麼也傳不了了。

  如今聖上又拒見她,豈不是坐實了,此番就是和蔺老做戲,要打殺了他們崔家嗎?

  “聖上,臣妾有要事求見!”

  思及此,淑妃登時越過福順公公,揚聲喚了句。

  “娘娘,低聲些。”

  福順急忙出言阻攔,瞧着雖驚慌,實則已見怪不怪。

  這前朝後宮從來是分不開的。

  他跟在聖上身邊這麼多年,都不知見過多少後妃為了母家到這養心殿外求情了。

  淑妃聞言神色蓦地一沉,冷冷瞥了福順一眼。

  福順微一瑟縮,卻仍攔在前頭。

  淑妃見狀冷笑一聲,目光投向緊閉的殿門,眼底溢出一抹譏諷之色。

  真真是“狡兔死,走狗烹”,當初若沒有她崔家的鼎力相助,他如何能坐上這個位置?

  到頭來失信在前,過河拆橋在後,一點兒活路也不肯給她崔家留!

  “聖上,臣妾突然想起一樁陳年舊聞,事涉先皇後,實在不吐不快,是否就在這殿外禀于聖上?”

  福順聞言蓦地擡眸,這會兒,面上倒真真切切閃過了一抹驚愕。

  淑妃娘娘可别......

  下一刻,養心殿内便傳來了盛帝幽幽沉沉的聲音:“進來。”

  淑妃心裡頭隻覺諷刺得很,她就知道這句話一定奏效。

  眼看福順又揚起笑臉來請她,淑妃暗哼一聲,冷冷地将手中的食盒塞到了福順手裡。

  這個節骨眼兒,聖上怕是不敢喝她送的東西,索性拿去喂狗!

  她理了理雲鬓,擡步朝裡走去,也不必旁人伺候,徑直推開了殿門。

  殿内,盛帝手裡捧着本書,就躺在平日那個搖椅上,正吱呀吱呀地晃着,瞧着惬意得很。

  淑妃緩緩呼出一口氣,面上複見嬌柔之色,蓮步輕移,半蹲在了盛帝身旁。

  “聖上,非要如此才肯見妾身嗎?”

  盛帝的目光從書卷上移開,輕輕瞥了淑妃一眼,卻驚得淑妃渾身一顫,險些失态跌坐在地。

  那道目光冰冷刺骨,似裹着三九寒冬的霜雪,滿是森寒與絕情。

  “淑妃,你該知曉——何為禍從口出。”

  盛帝說着,雙臂一撐,從搖椅上坐了起來。

  淑妃面色微微發白,但一想到還在吏部的父親,想到崔家那一大家子,她咬了咬唇,依舊軟聲道:

  “聖上,臣妾知錯了。”

  “近日來謠言四起,臣妾實難心安,聖上又避而不見,臣妾才出此下策。”

  淑妃說着長睫微擡,眸含水光地望着盛帝。

  盛帝卻神色平淡,居高臨下看了淑妃一眼,忽而沉聲問道:

  “淑妃,父與子隻能擇其一,你會怎麼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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