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紀錦又氣又急,臉都紅透了。
霍清淮卻笑,「你說呢?」
「你別鬧!還要去敬酒。」
「嗯,所以。」男人捏住她背後的緞帶,「這婚紗不脫下來,怎麼穿敬酒服?」
「……」
婚紗太重,又被他壓著,紀錦實在是掙脫不得。
「你自己來。」
「這婚紗你自己脫不下來。」
「……」
最後紀錦還是被霍清淮剝的隻剩內衣,又被強行換上敬酒禮服。
瞅準時機,她立刻掙脫霍清淮,打開門就要跑出去。
霍清淮給她抱回來,「你妝花了。」
「……」
她妝花是因為誰啊!
紀錦狠狠踩在他腳面上,「煩你!」
「剛辦完婚禮就煩了?」霍清淮給她按著坐到床邊,打開化妝包,拿出口紅,「你變得可真夠快的。」
說著,他彎腰,給她塗上口紅。
「行了。」
「……」
紀錦頓了頓,還是抽了張濕紙巾給他,「擦嘴。」
嘴上亂七八糟的口紅,等會兒出去又得被調侃。
男人不接,彎腰靠近她,「看不見,你給我擦。」
紀錦把濕紙巾丟到他臉上,「你身後就是鏡子。」
霍清淮擺爛一樣,「反正你不給我擦,我就不擦了。」
「這樣出去也不錯。」
「……」
紀錦沒辦法,又抽了張濕紙巾,胡亂的給他擦了擦。
霍清淮看著她笑。
紀錦咬牙,要不是因為不想被調侃,說什麼都不給他擦。
可她沒想到出去之後,還是被揶揄了。
「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周放樂道,「洞房還沒到時間,霍先生這麼大的人了,做不出年輕人那麼猴急的事,對吧?」
霍清淮沒接話,紀錦低著頭,臉頰發燙。
她覺得剛才霍清淮真不想來敬酒的,就想……
不能再想了。
「別逗我妹。」江萊開口說,「她臉都紅了。」
紀錦更是擡不起頭。
霍清淮沒打算在這裡呆太久。
可池湛不放過他,「霍先生,這大喜的日子,怎麼喝水啊。」
「……」
霍清淮都一個星期沒跟紀錦在一塊了。
今晚洞房花燭夜,他肯定要保持清醒的。
丫的,別人都不說他喝的酒,這狗東西非要戳破。
「身體不舒服。」
池湛才不信他這個借口,「身體不舒服?趕緊讓顧二少看看,別耽誤了晚上的正事啊。」
那「正事」兩字他還可以咬重。
霍清淮想拿起酒潑他。
「直說,到底想幹什麼?」
池湛笑道:「怎麼,我這想跟你喝杯酒,沾沾喜氣都不行了?」
霍清淮真是懶得理他,「不喝。」
說完帶著紀錦去別的桌了。
等一圈走完,立刻帶著紀錦回家了。
現場有他父母會處理送客的事情。
主角都走了,這些配角們吃飽了也都離開了。
江萊問池書文:「現在回燕城嗎?」
池書文點點頭,江萊讓她有空去景城玩。
「好。」
「你們有空也可以來燕城玩。」
「一定。」江萊和阮南枝他們,給紀錦發了消息,帶著孩子回景城了。
紀錦根本就沒時間看手機。
到了霍家老宅,她就被霍清淮按在他房間的床上。
一句話都沒讓她說,但折騰她癱軟的時候,非讓她叫老公。
她閉嘴,他就折磨她。
最後沒辦法,哼哼唧唧的叫了聲。
「老、老公……」
霍清淮算是滿意了,反正時間還長,往後有的是機會讓她叫。
*
池書文到酒店換下禮服,卸妝洗漱,換了輕便的衣服出來,收拾行李。
卻被賀承蘊阻止。
「先不回。」
「什麼?」
賀承蘊握住她的胳膊,拉著她起來,直接出門。
池書文想著他有安排,也沒多問。
坐進車裡,賀承蘊說明道:「明檀在寧城,她不好碰,給你看完,我們再回。」
池書文也沒說什麼,主要也沒什麼話語權。
她這身體調理調理也行的。
畢竟還要有個好身體,好好工作。
以及,好好生活。
「這幾天玩的很開心?」
池書文確實很開心,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雖然眼下離她的目標還有些距離。
可這幾天跟紀錦她們玩,她總是緊繃的狀態也鬆快了些。
有時候人也不能把自己框住了。
「很開心。」
賀承蘊也是眼見她臉上的笑容都多了。
不再是一張冷淡的臉。
拇指摩挲著方向盤,深邃的眸中掠過什麼。
……
很快,到了明檀家的中醫院。
賀承蘊剛一下車,就有個小女孩抱住他的腿,聲音脆脆的喊了聲:「爸爸!」
「……」
走過來的池書文愣住了,但也不過兩秒,她說:「你先處理一下。」
畢竟風流貴公子,玩那麼多年,怎麼可能不出意外。
賀承蘊看出池書文在想什麼了,無語道:「我不可能在外面有孩子。」
池書文不發表意見,隻是等在一旁。
「……」
賀承蘊無語到笑了,他按了按眉心,低頭拉開小女孩,沉著臉問:「誰是你爸爸?」
小女孩一點不怕,還笑:「你呀。」
「……」
賀承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你跟顧沉述什麼關係?」
「你猜呀?」
「……」
池書文抿唇忍住笑意。
賀承蘊捕捉到,拎著小女孩,另外一隻手拉著池書文進去。
池書文忍不住說道:「你這樣拎她的衣領,是不是太危險了,萬一呼吸不上來呢?」
賀承蘊聲音有點偏冷,「我又不是她爹,我管她危不危險。」
池書文還想勸,就聽一道清冷的女音響起:
「賀二公子找我看病,這麼欺負我女兒,可不誠心。」
賀承蘊把小女孩丟給她,「你就算是跟顧沉述相愛相殺,故意讓你們的女兒叫別人爸爸,也看看會不會給別人造成困擾。」
明檀態度無所謂,「我家女兒,一般隻叫帥哥爸爸。」
「除非賀二公子覺得自己醜。」
賀承蘊要不是為了池書文,找她來看病,真是懶得多說一句。
他壓著火氣,不再說話。
「坐吧。」
明檀沖賀承蘊擡擡下巴,「我時間很緊張,馬上就要飛國外,有什麼癥狀,抓緊說。」
「……」
賀承蘊拉開椅子,讓池書文坐下,反問:「顧沉敘沒跟你說情況?」
明檀見看病的是池書文,態度立刻變了。
拿出小墊子放在桌子上,跟她說,「把手放在這裡。」
池書文照做。
明檀開始把脈,神色略沉。
「身體這麼差?」
明檀打開櫃子,從裡面拿出兩個小瓶子,一個青色的,一個乳白色的。
「青色的每天兩粒,早晚飯後吃,乳白色三次,飯前吃。」
「吃完之後來找我複查。」
她拿出手機,「加我好友。」
池書文連忙拿出手機掃碼加好友。
「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就給我發消息,我會回的。」
池書文乖乖點頭。
明檀笑:「你真可愛。」
「……」
賀承蘊環抱雙臂,似笑非笑的,「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喜歡女人?」
明檀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回擊:「我若是喜歡女人的話,你老婆能給我嗎?」
「做夢。」賀承蘊拉著池書文離開。
都說明檀因為顧沉述,對除家人以外的任何男性都沒好臉色。
隻對女生溫柔細心,有求必應的。
「明醫生真好。」池書文由衷的誇讚。
「……」
賀承蘊:呵呵。
池書文沒發覺不對,拿著那兩個精緻的小瓶子,繼續說:
「明醫生笑起來真好看,一開始我還以為她比較冷漠呢,沒想到那麼親和,而且也很專業,醫術高明,這麼利落的就看出我的問題了……」
「你最好是不要再說了。」
「?」池書文這才發覺不對,問,「你不高興嗎?」
為什麼?
但她也沒去細想。
因為賀承蘊的情緒有時候就是反覆無常的。
在賀承蘊嗯了聲之後,她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就沉默了。
男人氣笑了。
到了酒店停車場,他給霍清淮發了消息,讓他空了派人將自己的車開回去。
然後直接抱起剛下車的池書文,大步進了電梯。
池書文抿抿唇,說:「我可以自己走的。」
賀承蘊看她一眼,沒什麼溫度。
但把她放下去了。
一前一後的進了房間。
賀承蘊丟下一句讓她收拾行李,就去打電話了。
池書文知道這是要回燕城了。
假期也到了,要是還要留在寧城治療,她需要請假的。
幸虧明檀醫術厲害,也不用喝那麼苦的中藥。
可她沒想到,上了飛機卻不是回燕城的。
「我們這是去哪兒?」
賀承蘊窩在座椅裡,嗓音慵懶偏淡,「我不高興,散散心。」
「……」
總覺得陰陽怪氣的。
池書文糾結了下,還是說:「你去散心,我就不去了吧,我還有工作。」
賀承蘊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池書文就覺得後脖頸發涼。
從認識賀承蘊,雖然他情緒不太穩定,但也從來沒這樣冷冷的看過她。
她是不太明白。
自己好像也沒惹到他。
頓了頓,她還是問他緣由。
知道了理由才知道怎麼安撫他,這樣才能回去工作。
「你是因為明檀醫生的話嗎?」
賀承蘊沒開口,閉著眼睛。
池書文開始復盤。
但她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而且情感方面,她也愚鈍。
想了想,就在群裡問。
江萊還挺新奇,也沒想到池書文這麼信任她們了。
「我覺得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她跟阮南枝說。
她們在一塊,阮南枝就挨著她,看她的手機。
「真心換真心,但跟我們換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賀二公子換。」
江萊琢磨琢磨,「那我怎麼回?」
「讓她自己直接問賀承蘊。」
江萊點點頭:【我也沒太懂他為什麼,你直接問吧,兩人之間還是要及時溝通】
池書文盯著這條回復,沉默很久之後,她看向賀承蘊。
他彷彿真的睡著了,也沒什麼動靜。
她想著是不是叫醒他不太好?
要不等他醒了再說?
賀承蘊壓根就沒睡,他現在一股氣頂在胸腔,哪能睡得著。
他的心可沒這麼大。
所以她拿著手機發消息,又看自己糾結半天的樣子,他是看到了的。
最後,還是他妥協了。
跟她置氣,她還不知道為什麼置氣。
隻會把他自己氣死。
「叫杯水。」
他猛地開口,池書文被嚇了一下,慢半拍的反應,找隨行的空乘要了杯水。
但是空乘拿來的時候,賀承蘊卻遲遲沒接。
池書文不解:「你不是要喝水嗎?」
賀承蘊輕輕磨了下後槽牙,「我胳膊疼。」
這個,池書文明白過來了,她從空乘手裡接過來,還要了吸管,遞到貴公子嘴邊。
賀承蘊喝了幾口。
池書文任勞任怨的伺候好貴公子,開口問:「你為什麼不高興?」
賀承蘊吸了口氣,斜支著腦袋看她。
池書文都被她看毛了,結結巴巴的說:「我是真的、真的沒想、想明白,你、你直接說可以嗎?」
可以。
賀承蘊也說不出不可以,他緩緩開了口:
「你懷疑我外面有孩子。」
「?」池書文一時沒轉過彎來,「她叫爸爸,我下意識會那麼想,不是很正常嗎?」
看賀承蘊臉色冷下去,她張了張嘴,「我不是那個意思……」
賀承蘊終於是氣笑了,「所以,我在你眼裡,就是在外面亂搞,會留下一兒半女的爛人?」
「……」
池書文挺想說是的。
但她對情感反應遲鈍,也知道這個話要是說了。
他一定會更生氣的。
「我隻是當時結合情況,那麼想了,但我不是時時刻刻都那麼想的。」
「你是。」
「……」
池書文想著江萊說的好好溝通。
最終點頭,「是。」
賀承蘊簡直要被她氣死。
「理由。」
池書文直說道:「你以前很愛玩,我覺得有個孩子也不是什麼值得震驚的事情。」
「……」
那些傳言,賀承蘊也聽過。
沒有阻止傳播,對外也保留著大眾認知的風流公子哥形象。
其中緣由,他沒跟任何人說過。
一直以來,覺得找不到當初那個人,不如就這樣一輩子算了。
也許傳播的夠久,那個人能看到。
最後這個人巧合般的來到他身邊。
卻沒想到反噬到他身上。
「池書文。」
「啊?」池書文一下子坐直了。
賀承蘊還沒這麼認真又冷漠的叫過她的全名。
「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