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某顆大樹之下,男子抓著馬兒韁繩儘力保持不動,女子抱著他的腰肢正沉沉而睡。
不遠處草亭,黑蜂一直不斷以手遮擋視線朝樹下看去,左右來回似乎很著急。
而相比與同樣站在草亭中的江寧,倒是冷靜多了。
黑蜂嘆了口氣回到亭內坐下,問道,「江寧,楚小姐還要睡到什麼時候?」
原本他是要離開回草原,但還未走三裡路就被江寧攔下,說是夜王殿下要見他。
他問江寧夜王殿下是否有事要交代,可江寧總是一問三不知。
那他也就跟著走一趟,在此草亭上終於將人等到,卻因楚小姐在睡覺而不可打擾......
黑蜂是個就急性子之人,還未過三刻就一直在唉聲嘆氣。
江寧道,「等小姐睡醒了,她就不睡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想問的是......」
「小姐沒醒之前,誰也不知道她要睡到什麼時候。」
黑蜂聞言又是長嘆,隨手摘了一片樹葉遮擋雙目視線。
罷了罷了,反正他再怎麼著急也沒有,除非他剛衝過去大喊大叫將楚小姐吵醒。
不過這代價是有些大,他還不如睡覺。
......
「誰!」黑蜂從長椅上彈跳而起,大喊著作出攻擊姿勢。
在看見江寧滿臉黑線站在他面前,其人收起雙手憨憨笑了兩聲,說道,「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誰要偷襲。」
「小姐醒了,殿下讓你過去。」江寧道。
黑蜂露出驚訝道,「這麼快就醒了?」
江寧轉身道,「你已睡了小半個時辰。」
「什麼?」黑蜂跟在江寧身後不敢置信,擡眼望去卻見那大樹下兩人確實已醒,。
當真是奇怪的緊,他明明才剛躺下去的,怎麼就小半個時辰了?
大樹下兩人下馬站在一處,不知在說什麼雙雙揚起笑容。
黑蜂與江寧走近時,他們已收斂起笑意。
「楚小姐,殿下。」
離夜點了點頭,說道,「本王讓江寧將你攔下,是有一事相托。又因此事乃是機密,因此本王在驛站前不曾留你。」
黑蜂惶恐而笑,說道,「殿下此話嚴重,殿下有什麼事需要黑蜂去做的儘管吩咐,黑蜂一定會竭盡全力!」
「嗯,南下與邊西出現大批流寇擾民劫貨嚴重,本王給你提供人馬,你去對付他們。」離夜道。
在場除了離夜外三人皆是震驚,黑蜂轉頭看了眼楚安似想確認此話真偽。
但楚安看著離夜,她倒也是想知道他此話到底是真是假。
「不必懷疑,本王相托之事正是讓你去對付南下與邊西流寇。」離夜難得再次重申道。
「我當頭?」
「不錯。」
黑蜂欣喜不已,立馬單膝而跪,鏗鏘有力道,「承蒙殿下信任,黑蜂定不負殿下所託!」
離夜擡頭看了江寧一眼,江寧點頭從腰間拿出一枚令牌,交到黑蜂手中。
「你先南下,拿著這塊令牌到易閣,接下來的事有人會告訴你如何做。」離夜吩咐道。
黑蜂雙手托著令牌,仿若那是稀世珍寶。
「時候不早,我們走吧。」離夜轉頭對著楚安道。
楚安尚又些反應不過,茫然被他牽著走,就這麼交代完了?
等到上了馬,楚安本想將心中疑惑問出,但看著情緒高昂的黑蜂又不好發問。
不管離夜他到底是何想法,此時她心裡的困惑還是不好直截了當說出,免得打擊了黑蜂士氣。
身後黑蜂笑著與他們告別,馬兒剛先前走了兩步,忽而他喊道,「楚小姐!」
楚安回頭看著黑蜂,他已走來道,「對了楚小姐,除了蒼鷹的事,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
「什麼事?」
「當初我聽楚小姐的話去跟蹤蒼鷹,其實後來我跟丟了。」黑蜂面露歉意道,「那時候楚小姐在安興州,於是我就想著去安興州找楚小姐。」
他剛到安興州城外時,便看見戈芸芸,於是出於好奇就跟了上去。
戈芸芸與無定閣那個副使紅欒去了一處竹苑,他偷聽到她們說什麼「殺人,難道你愧疚?害怕什麼,哥一定會喜歡你的,那個女的哥早就忘了......」。
本來這事也沒什麼奇怪,無定閣做的不記就是這些買賣?
可當他離去時,遇見了一位從山上回來的婦人。
「四五年前,戈芸芸和紅欒還有另一名女子,她們和一個男子住在那兒?」
「那婦人就是那樣說的,我反覆確認了好幾次。這兩日看見這個戈芸芸,便想起此事。」黑蜂道,「後來我離去後想去找楚小姐,在城外又發現蒼鷹的蹤跡就追去了,然後便一直在帝都。」
楚安想了想道,「你說的竹苑,可是側旁有大片荷塘,看上去是有人精心打理而不是野長。」
「對,就是那個竹苑。不過那婦人說了,戈芸芸和紅欒這兩人幾年前隻見過一次,還是因為戈芸芸太過跋扈欺負過附近村裡的人,她才記得。」
「那另一個女子呢?」
「另一個?」黑蜂搖頭道,「我也沒怎麼細問,想著像戈芸芸這種人,與男子私會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覺得很是正常!
「我知道了,你去吧。」
黑蜂轉身離去,楚安看著他的黑影眉間緊鎖。
他口中說的竹苑,應該就是戈冠玉與他心上人的竹苑,可是戈芸芸與紅欒兩人怎麼會在那兒?
她記得戈冠玉和她說此事時,還特意交到她不要說出去,說是除了他娘,也隻有她和公主知道。
難道是紅沐夫人告訴了戈芸芸?
這也不是不可能,或許是她想多了。
離夜見她唉聲嘆氣,問道,「安兒,有何奇怪之處讓你如此?」
楚安猶豫不決,她答應過戈冠玉不能說的,暫時還是不好將此事告訴他。
「有些事我尚未理清,待以後再告訴你。」楚安道。
離夜面上雖是不滿,但倒也是不曾逼著她說,隻是道,「有何想查的吩咐扶冬或者江寧。」
楚安轉頭看了他一眼笑著,她心裡那點小心思還是瞞不過他。
她是想查,如果是誤會一場最好。
她道,「離夜,你知道那個紅欒喜歡戈冠玉嗎?」
「嗯,我認識他時,她就在他身邊伺候。」
「那你覺得這個紅欒是什麼樣的人?」
「她是她一手教養,隨她。」
離夜提及這些人隻用代稱,但她也是能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