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言語,她最是明白他這番眼神是何意思,忙打開房門逃離。
這些天她算是今日才得以起身出門逛逛,做事情總該也是要有個限度才是。
再這般下去,她非得猝死在......
楚安不敢多想,踏出房門見離馥還未走遠便喊了聲。
離馥轉身有著驚訝,楚安說道,「公主身上的傷該儘快處理,公主要是不介意,我來幫你上藥。」
不知離馥剛才發生了何事,身上雖無大傷,但布滿了許多小傷口,像是與人切磋留下。
離馥低頭瞧著身上傷口,笑著揮了揮手。
這點小傷哪裡需要在意。
她指了指楚安身後寢房,臉上意味耐人尋思。
「有什麼話便說。」離夜從房內跨出道。
離馥看著其五哥,楚安隨之視線轉身。
「也沒什麼大事,我找慕容修他們便好。」離馥道。
「既然無甚大事,那就陪你五嫂說說話。」
「可是......」
「筆墨。」
離馥正想說楚安她聽不見,卻被他此話生生堵下。
她平日裡那般愛說話,這以字書寫要寫到何時?
原本說話是一件很開心之事,這樣她倒是想變成聾子。
離馥心中十分不情願,好在她剛坐下不久司桐他們也回到了院內,心情才稍微有了平復。
幾人坐在亭下大眼瞪小眼,突然一時之間誰也不知該說什麼。
司桐慕容修離馥三人面面相覷,離夜則是蹙眉不知在想什麼,隻覺得是有些怪異。
涼風一陣又是一陣,吹得幾人渾身不斷起著雞皮疙瘩。
還未等誰人先拿起紙筆,楚安已起身道,「你們不必刻意為了我如此,將我當做常人便好。而且大夫說我過段時間便能聽見,我就先回房歇息。」
楚安轉身離去,離夜下意識伸手欲將其攔下,卻被她輕易躲開,好像她早預料到他會如此。
「我沒事,有什麼話可以等以後再說,對吧?」楚安笑道。
她也曾與聾子相處過,還是那般親密無間相處。
他們心裡在想什麼她很是清楚,但是她不想讓這些人那般想她看她,還有遷就於她。
縱使是無法改變他們對她可憐的看法,至少她不要看見這種眼神也好。
楚安離去,某位近日寵妻無度的男子自然也是跟著而去,亭內三人又是面面相覷依然不知該說什麼。
「她隻是不想我們拿憐惜眼神看著她罷了。」良久慕容修忽然開口道。
沒人會想如此,他大哥也是不想。
......
「真的不需我陪著?」離夜在紙上寫道。
楚安笑著搖頭,說道,「你也有事要做,總不能日日與我待在一處。這要是傳了出去,該有人要嚼舌根說我不是。」
「誰敢?」
「總是有人敢的,而且不是一個兩個,夜王殿下想要將那些人通通抓起來不成?」楚安與之額頭相抵笑著,他確實有可能會這般做著。
不出意外男子點了點頭,敢在背後亂嚼夜王府舌根之人,本便該死!
她道,「我不在乎外面那些人說什麼,但是我想要幫你,而不總是拖你後腿。」
既是她想做的事情,他自然是要在背後默默支持著,離夜將其摟進懷中,低頭親吻久久不放,直到門外傳來催促聲。
楚安將其推開,臉頰已是通紅,唇上讓人瞧著也是遐想翩翩。
「你去吧,我就是到商鋪走走。」楚安道。
他都已讓扶冬與江寧跟在她身後,無定閣想要找她的麻煩也不是那麼容易。
她之前一直不明白紅夫人給她下藥的是何緣故,前幾日再見到那一襲紅衣,她倒是想明白了。
紅夫人想要用她來緩和與離夜的關係,因此當下紅夫人更是不會尋她麻煩。
離夜此人,若是你想要硬手段逼他,隻會適得其反。
紅夫人,她至少是有了解離夜的。
楚安出了別院,發現跟著的人不僅扶冬與江寧,還有離馥與司桐。
再加上暗衛與護衛,她這陣仗哪裡像是商人尋鋪,像是......權勢之人。
楚安無奈搖頭,這些人是聽了他的命令而貼身保護,她想要叫人回去隻怕也是不能,因此隻得讓他們分散些,不必聚集引起太多注意。
楊家商鋪如今幾乎明著出現,有很多事她都必須親自處理才行。
不止是榕城之內的楊家商鋪,這陸陸續續在別城或明了或新開的商鋪,接下來可是有的她忙的。
楚安在鋪內看著賬簿,忽然想到身在帝都的柳二哥。
以她一人之力定然是無法料理楊家商鋪,她必須要找些值得信任之人。
還有文伯。
正專心看著賬簿,扶冬突然從身後遞來一張小紙。
不知紙上寫了什麼,楚安蓋上賬簿往門外走去,又進了一家茶樓。
進了雅間,上了茶,窗外門外喧鬧聲聲而起,楚安獨一人享寧靜。
「嘭」聲響動,戈芸芸一腳踢開雅間之門,怒氣洶洶站在楚安面前,她身後還跟著匆匆而來的離馥與司桐兩人。
戈芸芸環視雅間,忽而笑道,「楚安,你膽子還真是大得很,竟然敢一個人出門!」
「不過也是,像你們這種從小被關在閨閣中的女子,見識淺薄孤陋寡聞,自然是不知道這江湖的厲害,更不知無定閣的恐怖!」戈芸芸鄙夷道。
楚安依然笑著平靜,戈芸芸蹙眉怪異盯著她半會兒,這才想起這女人現在是聾子。
想著戈芸芸肆意大笑,口中更是毫無遮攔,極其難聽之話接連說出。
「戈芸芸!你這個女人簡直......」離馥氣到說不出話來。
「難道我說的不是嗎七公主?像她這種女人,未曾婚配便胡亂跟男子有了關係,按照北國習律,這種女人是要被浸豬籠的吧?」
「胡說八道,她和五哥早便拜了天地,行夫妻之禮本便是天經地義!」
「拜了天地?」戈芸芸望著楚安嘲笑道,「是私定終身吧?這種女子更是德行敗壞,不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與男子私定終身,同樣也該死!死後遭千人罵萬人唾棄都不以為過!」
「戈芸芸!才不是私定終身,他們是......是......」離馥被氣支吾說不出話來,轉頭看著楚安卻見她依然悠閑喝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