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冠玉玩著手中令牌,笑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況且這些規矩都是我制定的。小丫頭要是有什麼不滿,可以提出來,我讓他們改改。」
「怎麼?這位戈少主難道不想殺了我?」楚安問道。
戈冠玉無奈笑了笑,明明眼中有著害怕,還偏偏一副不怕死的模樣,當真可愛的很。
「小丫頭每次出的價錢可不低,我要殺了小丫頭,豈不是自斷財路?」戈冠玉嬉笑道。
「那你為何要來問我與楊家的關係,又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怕我將這些說出去?我記得龍興坊的規矩之一便是絕不透露交易之事之人,而你違背了。」楚安疑惑道。
戈冠玉不以為然,聳著肩膀道,「交換秘密啊!這樣才能取得小丫頭的信任不是?而且龍興坊是我開的,規矩當然是對外人而言。要是我還需守著這些規矩,我還開龍興坊幹什麼?」
「......信任?」楚安不解望著戈冠玉,他為何要她的信任?她可不記得楊家與戈冠玉或者龍興坊有什麼關聯。
戈冠玉將手中木製令牌放到她的手中,笑道,「這塊令牌可以調動龍興坊所有死士,包括派出的。不知用這個,能否取得小丫頭的信任?」
「為什麼」
「小丫頭,剛才自己說的話忘記了?多管閑事可是會死的!」
楚安看著戈冠玉弔兒郎當笑著,彷彿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她的遐想。
「我想知道為什麼?」楚安再次問道,她不相信戈冠玉會無緣無故會對她這般好,這其中必定有著緣由。
然而戈冠玉並不想明說,轉身為自己倒了杯茶,笑道,「來了這麼久,連口熱茶都沒喝到,小丫頭這待客之禮可是不好。」
楚安捏著手中令牌,這若是真的能調動龍興坊死士,不管戈冠玉想要什麼,她都願意,但一切都必須等到她報仇之後。
「你都知道些什麼?」
戈冠玉想了想,幾乎差不多的事情他都讓人查過,唯獨一件事他很是費解。
「嗯,小丫頭與楊家到底什麼關係?」
「你告訴我為何要幫我,我便告訴你,我與楊家到底是何關係。」楚安見戈冠玉真無心殺她,便也壯了膽子。
戈冠玉不屑哼了一聲,將杯中之茶一飲而盡,說道,「花些時間,我一定會查出來的!」
說著戈冠玉已到窗邊,忽又回身說道,「離夜那人精得很,他現在未曾懷疑你,但一旦你有些舉動讓他產生懷疑,他一定會查到。以後不要輕易出現在龍興坊,有些事情也無須親自動手,反正結果是我們想要的不就好了?」
楚安看著戈冠玉消失的背影,他似乎在提醒她什麼。
隻是,她真的很好奇,戈冠玉既然知道他要對付慕容府,為何還要幫她?
好像從他出現開始,所做一切都很奇怪。
就如,離夜對他有著強烈的敵意,可他卻無,但卻總是想惹其注意。
戈冠玉這人,身上的秘密恐怕也是不少。
楚安手握木質令牌,上面隻是簡單花紋,中間刻著令字,看起來像是小孩間過家家之物。
這種東西,極易防制,真的能調動死士?
戈冠玉讓她小心離夜之後,連著數十日楚安都不敢有動靜,就連紅香閣她都未去。
離夜與慕容修從水淩州回來便一直在追查那些事,她確實是不好出手。
況且離夜時不時便夜入她房,她連死士都不敢留在木院。
是晚,離夜一身墨衣從窗中翻入,像是在自家房中一般將披風摘下,走到楚安身側。
楚安擡頭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抄寫。
「今日本王與慕容修見了林秋容,他說那些人折磨他時,他似聽到女子之聲。」離夜說道。
毛筆尖停在紙上不過寸尺,墨水隨之滴下,在雋秀行裡之間顯得十分突兀。
楚安從容將染墨箋紙拿開,又重新開始抄寫,說道,「他不是瘋了?此話可信?」
「不可信,但也不可全不信。」
「其人常年流連青樓,又是在青樓失蹤。若是真有女子,那應該與青樓有關。」
離夜蹙眉看著楚安,青樓女子身邊若有死士,要查出來很是容易,可偏偏他們一絲蹤跡都不曾。
原本前幾日查到一些關於死士的消息,不知為何突然之間全數消失,有人刻意將這些蹤跡抹去。
楚安久久不見離夜動靜,擡頭望道,「怎麼了,是遇到什麼難處?」
離夜思慮許久,看著楚安問道,「今日父皇遣人傳了旨意,要將此事交於離宏與慕容修去查。」
楚安微蹙,這一定是白碧的意思,隻是她的病好了?竟然敢讓宏王殿下插手此事?
想了想說道,「這有何關係,難道殿下你想查,還有人敢阻止你不成?」
「嗯。」
「嗯?」
「午時慕容修與離宏跟進此事,他便要求慕容修放火燒了亂葬崗,方圓十裡之內寸草不生。」
楚安詫異看著離夜,她還以為白碧已經不怕什麼楊家之魂,原來還是害怕。
這焚燒亂葬崗一事,隻怕也是白碧的意思,難道還怕楊家魂魄遺留在亂葬崗之上。已是死無葬身之地,還想將其灰飛煙滅?
「沒想到她們會如此害怕,當真是可笑。」楚安心酸道。
「你與楊安交好,可有想過要為她報仇?」
「想過。」
「若是你為楊家報仇,會怎麼做?」
楚安放下手中毛筆,走到窗邊望著漆黑的夜空,嘆了口氣道,「夢中時常想了無數辦法為楊姐姐報仇,可惜我什麼都做不了。」
離夜看著她的背影,每次說起楊家之事,總感覺到她周身布滿哀傷痛苦。
走到她身側,將她輕輕摟進懷中,想要以此安慰。
可懷中之人卻心虛不已,離夜想要抓的兇手便是她,而她卻次次在他面前裝作不知,還欺騙於他。
她想過要漸漸將其推開,可每次聽他說起有關進展,總忍不住想要利用一番。
楚安轉身反抱著離夜,心中一直在說著對不起。
而離夜見她難得主動,臉上倒多了一絲甜意。
「過幾日,本王帶你去一處地方。」離夜說道。
「什麼地方?」
離夜未曾明說,楚安便也由著他神秘,大抵又是司桐出了什麼餿主意,讓他帶著她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