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窗灑入房內。
男子單手支著腦袋,滿眼柔膩望著身側女子。
他臉上揚著孩童般笑容,輕輕朝她臉上呼著氣,將她隨意額發吹起。
反反覆復,此樂不彼。
本正睡著安穩的女子眉間微蹙,無意識伸手撓了撓臉上被撩癢之處。
可不過片刻,臉上又傳著癢鬧,讓她不得安穩。
睡意漸漸而散,楚安緩緩睜開雙眼,映入其眼簾便是某人惡鬧成功得意笑容。
無需任何解釋,楚安當下即刻明白她這一陣一陣癢癢是拜何人所為。
瞧著他這般年紀已足以當爹之人,為何還這般幼稚?
楚安往他懷裡鑽了鑽,將臉徹底埋進。
這樣,看他還如何擾她清夢。
頭頂上傳來男子低低笑聲,好一會兒他道,「安兒,昨晚我做了一個夢。」
做夢有何奇怪,她從小到大每晚必有夢。
「安兒可知,我做的是什麼夢?」
她怎會知他做的是什麼夢?又非他腹中之蟲。
離夜不介意無人應答,自顧自說道,「昨晚夢到,安兒偷偷輕薄了我。」
女子頓時睡意全無,從他懷中退出擡頭仰望。
一臉無辜道,「你為何做這種夢?」
他臉上甚是認真,想了一會兒說道,「大抵是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楚安想著忽而發笑,雙眼笑成了月彎道,「不想殿下竟是這種人!」
「嗯?是哪種人?」離夜也跟著笑道。
女子身上似有一種力量,讓人瞧著她開心笑著的模樣,也跟著忍不住笑起。
「就是那種...不正經之人。」
「正不正經,安兒不是早清楚?」
「我不清楚。」
「哦?那我幫安兒回憶回憶。」
「啊...你不許碰我......」
內寢之中兩人打鬧傳出歡笑,女子裹著被子往角落裡躲去,男子不弱跟著上手。
連灑入著的日光似都被二人影響,忙遮住了臉。
門外扶冬與小海兩人端著熱水,相互一視很是默契退下。
一時半會兒,殿下與小姐該是用不上這些。
......
梳妝桌前,銅鏡中照映著男女,楚安手持木梳將他一頭青發梳起,歲月靜好。
兩人吃過早食沿著廊下走著,準備到園中散散步。
趙家雖然不大,可確是麻雀小而五臟全,小小花園中的景緻卻是迷人。
二人說笑著往院中走去,忽而迎面跑來一身影。
那身影在他們面前停下,雙眼汪汪又而通紅,看著是哭了許久。
「公主?」
楚安還未來得及詢問緣由,離馥推開兩人便跑開。
「這是怎麼了?」楚安望著離馥遠去消失的背影道。
小海撓著頭甚是費著心思想了想,說道,「今早,我似乎瞧見公主與司少爺在一處,該不會是司少爺欺負了公主?」
要是這兩人是在一處,那該是公主欺負司桐,倒是輪不到司桐欺負公主。
楚安與離夜對望,轉身朝離馥消失方向而去。
他們尚未走進房內,在外便聽見了離馥哭聲,很是傷心。
楚安忙上前想要敲門詢問,不想伸手一敲房門壓根不曾關起。
推開房門,離馥正趴在桌上哭著,桌上還放著一道聖旨。
楚安拿起聖旨瞧著,其眉間漸漸皺起。
這是一道退婚旨意,退的正是離馥與司桐的婚約。
「哭什麼?這是你一直希望的,如今遂了你的願,怎還哭成這般?」離夜也是蹙著眉,但他眉間更多的是不解。
在他看來,馥兒該是高興才是,畢竟她從一開始便搗騰著如何解除這樁婚約。
楚安想要提醒他一番,離馥忽然從椅上騰起道,「本公主這正是喜極而泣,終於與那臭不要臉的解除婚約,本公主激動而已!」
「那最好,但哭沒必要。」離夜清冷道。
楚安這下也顧不得提醒,動了動手肘便打在他腹上。
他這人難道是瞧不見離馥這是因高興還是傷心?他見過人喜極而泣是這般模樣的?
離夜莫名被打無辜望著她,隻聽她道,「你不是說今日還有許多事不曾處理,都這時辰也該去了,可別尋著借口想要偷懶。」
他今日有何事要處理?
不明時他已被楚安推至門外,她道,「這件事你最好去問問司桐!」
說完她回了房內,離夜低頭看著手中聖旨聽著哭聲,思考了會兒轉身離去。
楚安將小海與扶冬打發了出去,端起桌上茶壺為她倒了茶。
已哭成這般,還說著嘴硬是喜極而泣,誰能相信?
倒也是有的,就如離夜剛才便是相信了。
「公主為何不與司桐說清楚?」楚安坐下道,「他若是知道公主的心意,想必......」
「什麼心意?你可別胡說!」離馥抹著眼淚打斷道,「上次之事我同你已解釋清楚,沒有的事你可別亂說!」
楚安嘆了口氣道,「到底是不是胡說,公主心底最是明白,旁人說再多也是無用的。」
離馥哭聲漸小,抹著眼淚想道,她當然明白,她永永遠遠才不會喜歡上司桐這種男人!
就算是這世間男人都死絕了,她也不會喜歡上他!
「公主要知,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葯。有些事一旦錯過,可就沒有機會了。」
她見過司桐擔心公主時的緊張,她相信司桐心中是有公主的。
隻是這兩人,說實話也是有些相似。
表面上看著大大咧咧毫無心思,實際上心中藏起事來比誰都固執。
固執到明明別人都知道了,她就是不肯承認。
「雖然公主與他尚未到生離死別之地,可是公主能眼睜睜看著他娶妻生......」
離馥冷笑著抽泣了聲道,「風流之人常年出入青樓之地,哪位正經人家的女子願意嫁給他?」
這該不是重點,楚安偷笑著道,「那公主可就願意那些青樓女子與司桐卿卿我我?」
「他......他愛如何就如何,關本公主何事?」離馥停頓道,「本公主現在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就算他從今往後將家安在青樓,本公主也不會多問一句!」
「真不在乎?」
「不在乎!」離馥望著楚安堅定道。
「好吧,公主當真與我想的不一樣。」楚安道,「也是這世上好男兒那般之多,何須在意司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