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幾乎嚇暈了過去,使著勁走到房門,想要救出楚安。
司桐攔住了王氏,呵呵笑道,「這位姨娘別擔心,裡面是夜王殿下,所以......」
「夜王殿下!」王氏驚叫出聲,不敢置信看著已關上的房門。
夜王殿下與楚安有婚約在身,可也不可如此亂來!
王氏想著又要動身撞門,一眾人等趕忙攔住了她。
「五姨娘別衝動,殿下喝醉了可是要殺人的!」小海舉手張牙道。
他這輩子恐怕都忘不了夜王殿下看著他的眼神,恰似閻羅降臨。
小海本想勸解王氏一番,誰想剛說完她就雙腿一軟,情緒更加激動。
她又不是未經人事的女子,這男子喝醉了酒,那安兒豈不是名節難保?
王氏搖著頭,安兒雖然與夜王殿下有婚約在前,但此事也不能亂來。
萬一今晚過後夜王殿下覺得安兒不是好女子,轉身便取消了婚約,那安兒今後該如何是好?
「不行不行,此事絕對不行!」王氏說著就要上前,司桐忽然伸手在她脖頸間輕輕一擊,人便昏了過去。
憑著他對離夜的了解,此時最不該打擾這兩人。
剛才離夜都對他們動了手,還是不要讓無辜之人湊上前去。
況且夜已深了,是該睡覺了!
木院恢復了安靜,可憐楚安被某人禁錮,脫身不得。
突然想到他腳底有傷,推了推離夜,說道,「殿下,你腳下還有傷,讓我先幫你處理好傷口好嗎?」
楚安生怕他又是一個不好,好在這人還不算醉得傻,隻是依然緊緊牽著她的手,怕她離開。
可她要去拿傷葯,他這再走動那瓷器怕是又深。
「殿下,若是你想跟我走,單腳跳著走好嗎?」楚安試探道。
離夜笑著點了點頭,立馬擡起那隻未受傷的腳。
「不是這隻,換另一隻。」楚安趕忙開口道。
這要是跳起來,明日夜王殿下翻牆瘸了腿的消息怕是傳遍帝都,清雅閣內又是客似雲來了。
離夜臉上寫著不知何意,但還是聽話換了另一隻腳。
楚安心情本是鬱悶,可當離夜單腳跳著,像兔子一般跟在她身後,不由捂著嘴偷笑起來。
若是可以,今晚這些用來威脅夜王殿下倒是好事,也不枉她大半夜受到這麼多驚嚇。
楚安拿了他的鞋襪,細心取出瓷片,將傷葯小心抹上,理好傷口。
好在瓷片全未深入,應該不會傷到要處。
「安兒,你看了本王的腳,今後可要對本王負責。」
楚安無言轉身,離夜又是跳著跟在她身後,牽著她的衣袖。
想要讓他好生休息,哪知他抓著她的手不放,最後索性又將她摟緊。
男女之防她自是懂得,隻是醉了酒的離夜顯然不懂,抱著她已安然入睡,嘴角還掛著一絲滿足。
剛才他咬牙切齒的模樣,讓人心疼得很。可是因為她的話,觸動他幼時被拋棄在宮中之事?
若是如此,她真的不該招惹他。
像他這般的人,應該娶一位與他相當的高門才女,能與他縱情山河,撫琴和曲,生兒育女......
可她卻是不能,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間,帶著仇恨歸來,必然不得善終。
「安兒,不許離開......」睡夢之人突然呢喃道。
楚安無奈,直愣愣看著簾蔓之頂,想要等他睡熟後離開,卻不想倒將自己熬了過去。
天剛蒙亮,楚安再次被噩夢驚醒。
尚未想到昨晚發生了何事,見離夜那張臉與之不過咫尺距離,又是嚇了一跳。
待到回了神,又見該是晨起時分,不免心中懊惱。
想著趁他還未轉醒離開,卻發現無論如何也無法掙開他的雙手,好似生了根似的。
他心中到底有多不安,竟連睡夢中都能如此防備。
既無法掙脫,楚安便安心躺著,輕輕轉了個身,倒是某人一絲用力不曾。
楚安疑惑轉頭,聽他呼吸平穩,又不像是裝睡的模樣。
不明以手枕著,身側之人動了動,將兩人之間距離縮小。
楚安蹙眉看著他的手,這人分明就是醒著的!就算沒醒也是有些意識,難怪她剛才掙脫不得!
心裡一陣煩亂,想了想說道,「殿下,我們好好談談吧。」
許久,就在楚安以為他人是真的沒醒時,他才嗯了一聲。
說是要談談,可她也不知道該從何談起,想了許久,問道,「殿下可記得昨晚之事?」
身側之人臉上出現尷尬,他記得司桐喝醉酒就不記得所發生之事,為何他記得如此清晰,竟還像放戲場那般一回回不曾停歇!
「記得。」離夜有些不好意思道,可手卻是不甚安分。
楚安下瞬間抓著他的手,問道,「那現在可想聽我解釋?」
「不必。」
離夜說的是不必而並非是不想,楚安有些詫異,聽得他說道,「他知道你是本王的妻子,想利用你激怒本王,他做到了。」
「那......」
「他於你有恩,你既是本王的妻子,那這恩情便由本王來替你還。本王答應你放他兩次性命,之後本王就要取他性命。」離夜說道。
原來他都知道,既是這般,為何還要將自己喝成如此那樣,還是說他喝醉的緣由根本不是因為她?
但戈冠玉對她的恩情,她不想麻煩於他。
楚安想著,離夜反握住她的手,拇指滑過她手中的傷口,帶著歉意道,「對不起,那天不該推你。」
「殿下不必介意,小傷而已,再過幾日便也看不出痕迹。倒是殿下腳底的傷,待會要叫大夫好生瞧瞧。」
離夜蹙眉不滿,為何她總是對他如此生疏,就算此時兩人如此親近。
「小傷而已,何必介意。」離夜也學著她的語氣說道。
楚安微微側頭,不知為何覺得好笑,說道,「我的手是真的小傷,殿下的腳可不是小傷,要是不認真看看,殿下難道想以後出門瘸著腿不成?」
「你咒本王?」
「忠言逆耳,殿下當真要有自知才行。」楚安笑道。
離夜瞥見她臉上一絲笑意,恍然間不知該說什麼,隻是靜靜看著她,不知覺心中似是盛了蜜。
「安兒?」
「嗯?」
「你何時改口?」
「......」